虚阁网 > 海外故事 > 绿卡——北京姑娘在纽约 | 上页 下页
二一


  这种人多啦,没什么新鲜的。要说住这儿,那是为了省钱。”

  “他也不怎么省,今晚上一顿饭,就用了他好几百。”

  “晦,那还不明白,他怎么不给我花几百呀。我看哪,他这人还行,本质上并不坏。要是你们俩真结了婚,你有了身份,就自由了。先上学,还是先挣钱,由着你性儿。”

  “哪儿就谈得上这个了。”

  “真的,我说的是真的。这真是一条出路。出路,懂吗?不然得熬多少年哪?不过我得提醒你。先问清他有没有绿卡。”

  “我问了。”

  “他怎么说?”

  “他说有。”

  “那就行。铁花,再说他人长得虽配你是差点儿,可还不赖,在美国长得像他这祥的中国人就算可以了。”

  “张力,那你呢,你怎么办?”

  “我?老天爷就给我这副长相,有身份的瞧不上我,没有身份的,我又瞧不上他。我只有一条路可走,苦读,学本事,咱老头拉胡琴儿自顾自吧?”。

  后半夜的地下室,冰凉冰凉的,她俩把毯子,往上拉了拉。

  “张力!”

  “嗯?”

  “其实我在北京有个男朋友。”铁花准备向她交底。

  “还管那个,先顾自个儿吧。”

  “不!她对我付出的太多太多了。”

  “够深的了?”

  “啊。”

  “他……他跟你干过那个啦?”

  “嗯。”铁花根本不想瞒她。

  “那就要看你的了,要是你真爱他,离不了他,就想辙把他办来,要不是那么回事,就一脚蹬!”

  “不!张力,他真爱我,我也真爱他。”

  “那就想辙呗。”

  “哪儿有辙呀?”

  “眼前不就是个辙吗?”

  “什么辙?”

  “吉米不就是个辙吗?明摆着的事。”

  铁花知道张力的意思,应该说非常明白。

  “铁花,告诉你吧,在美国,你得取已之长,避已之短。有条件不用,大傻瓜。”张力真的跟铁花掏了心窝子;“不过,这事全由你做主。你得想好喽,你要真这么干,我张力向天起誓,给你保 一辈子密,咱姐们儿跟你配合。”

  铁花没有说话。

  “我得睡会儿/张力说完一翻身就睡着了,像个小猪。

  铁花呢,睡觉?不想了?能吗?她睁着眼睛,又想了一夜。

  天气己开始转热。六月下旬是纽约最美的季节,各种花草争奇斗艳。街上、公园里,到处是草的清新、花的香气。

  人们脱下了冬季的外套,换上了单薄的T恤衫和牛仔裤。美国的女孩个个都已按撩不住一冬天的捆绑,提早穿上了少得不能再少的短上衣,该露和不该露的部份,都表现得很明显。美国小伙子更是邪唬,清晨早己光着膀子在大街小巷开始慢跑起来。

  皇后大学的期未考试已结束,操场上、草坪上,一时间人多了起来。各种肤色的学生彼此都已熟悉了,他们用筒单的会话,东一群西一伙地正在交流着在美生活的感受。

  铁花穿了条弹力牛仔裤,配上深红的短抽T恤衫,站在人群中,显得极为着眼。她的对面站着张力,张力看上去没多大变化,唯一不同的是,她的镜片度数似乎又增加了,镜框也换上了眼下比较流行的那种宽大型。

  她俩身边站着几个毫不相干的墨西哥人,张力为了躲避他们身上发出的臭味,就拉着铁花走进了教室。

  “Hi, Zhang Li!”(张力,你好!)她们的口语老师查理在招呼她们。

  “Hi, Charlie”(查理,你好!)张力迎上前去。

  “I have some good news for you. I am sure you will be thrilled。”(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会高兴得跳起来的。)查理高兴地对张力说。

  “What is it ?”(什么消息?)张力同。

  “You do not have take level 3;you can direcrly go to level4。”(你丁必接着上三年级,可直接跳班到四年级。)

  “Thank God!”(感谢上帝!)张力兴奋地跳了起来,因为这详一来,她可以省掉一千二百元。

  铁花的英文,虽不像张力那么流畅,可全听得懂。她想马上问问自已的成绩,可没敢开口。这倒不是因为她不会用这个句型,而是因为她知道,考试那天,卷子上的好几个填空儿,她都没有填上。她自我感觉不那么好。

  “我想向你们学刁中文,可以吗?”查理突然冒出一句中国话,张力和铁花井不感到十分惊奇,因为都知道他会讲一些简单的中文。

  “那很好,铁花暑假有时间,地可以教你。”张力的反应相当快,因为她已经我到了暑期工,正在为铁花的工作发愁呢。

  “Good, Great!”(好,太棒了!)'查理显得很高兴。

  “how much per hour?”(一小时多少钱?)张力的钱眼儿脑袋,对谁都一样。

  “Up to you。”(你说吧。)

  “Six dollars。”(六块钱。)张力做主地说。

  “Do you,agree,Tiehua?”(你同意吗,铁花?)

  “Sure。”(我同意。)铁花说。

  从此以后,铁花成了查理的中文老师,并定下一周两次,每次三小时,教材由铁花负责。

  回家的路上,张力帮她算了一笔帐,六块一个钟头,一次三个钟头是18块,一周两次是36块,一个月才144块。

  “别嫌少,铁花,再找份工,这活茬儿不错,这样你的口语提高会很快。”

  “我知道,非得再找份工。”铁花盘算着要利用暑假多赚点钱,先给扬易文寄去一部分。

  张力帮她到书店找到了中文教材后,就回家翻阅报纸,看招工广告,为铁花找暑期工。

  地下室闷热起来,并有些返潮,所以各个房间,只要人一回来,就都先打开房门。晚上睡觉,男生开门无所谓,对关在又闷又潮的小屋里睡觉的女生来说。这个季节就开始难过了。

  住在顶头那间的香港兄妹,早已去了外州,不知去打什么工;中间那间的马来西亚猴托尼,平时很少出现,可近一周来,突然回到地下室,没日没夜地蒙头大睡,好象有三年没沾枕头边儿了,吉米的新工作在新泽西,不到深夜不见人影。

  只有张力还有规律,除了继续给老美看孩子外,又兼了一份包外卖,两个工同时打,到了晚上,照祥挑灯夜战,苦读英文。

  铁花也联系好了一个礼品店,老板叫她三天以后去试工。

  早上九点多钟钦花就起床了,然后马上进厨房。几天来,她已形成习惯,知道吉米十点半出门,这个时间起来做早餐正好。所谓早餐就是从中国食品店买的方便面,吉米管它叫“胜利”面。不管叫什么,反正按吉米的说法是放上两个鸡蛋,不要烧得太老,嫩 一点儿的,他最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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