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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沈义仁笑着打断唐羽思的话:“叫他王元圣或者元圣吧,他又是什么先生呢?”

  “好呀,”唐羽思也笑着:“那我就称呼王先生的大名啦。请问你,元圣,你有位妹妹叫若圣,一位弟弟叫永圣,是吗?”

  王元圣的脸孔冻结了般的,边睨了沈义介一眼。沈义仁连忙代他回答:“若圣是他的弟弟,永圣才是他的妹妹呀。”

  唐羽思还想问别的,但看王元圣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便打住了。心想今后只要向沈义仁打听便可以联络到他,目前还是不必多话为上。

  “来来来,大家喝杯汽水。”范中林又端了几杯汽水出来。

  王元圣和沈义介接了汽水坐下来。后者对沈义仁说:“哥哥,我和元圣出来办点儿事,就在你这儿附近,便想顺便弯到你这儿来看看你。还先挂个电话来问你会不会睡了。”

  “睡了?我那会这么早睡呢?”沈义仁回答。

  “早?你说现在几点钟?都十一点过了哩!”

  一句话提醒唐羽思,看一眼手表,果然十一点过了,连忙立起身来。沈义仁还想挽留,说:“再坐一会儿吧。”

  “改天吧,”雷予靖笑着也立起身:“我们只顾谈得开心,没想到这么晚了。”

  二人告辞。沈义仁送他们到大门口。雷予靖和唐羽思上了车,向沈义仁挥挥手,发动引擎准备上路。不料车子如何发动也发动不了。这时沈义介和王元圣从屋里出来。沈义介问:“怎么一回事呀?”

  雷予靖答了,一面从车中出来想打开车前盖查看车子是何毛病。沈义介说:“天黑了,看得见什么?我们送你们回去,明天早上你再来拿车子吧。”

  雷予靖也想时候不早,便二人跟着沈义介走近他们的车子。王元圣为唐羽思打开车后座的门让她上车,一手示意要她靠左边挪过去,自己跟着上车坐在她身旁。沈义介坐上驾驶的座位,雷予靖便打开车前座的另一边门上了车。车子发动了,沈义介向雷予靖问了一些话,加足马力车子飞驰着前进。不一会儿,雷予靖看前路不是唐羽思住家的方向,便问:“我们不是先把唐羽思送回家吗?”

  沈义介暧哟一声:“我真忘了哩。我实在太糊涂,我开到元圣住家的方向来啦。现在怎么办呢?把车子开回头吗?”

  唐羽思连忙说不必。沈义介连声说对不起,又说送了王元圣立刻可以送她回家。

  “天黑交通情况好,前面地点偏僻,我可以开快车。”沈义介接着说。果然,没隔多久,他已把车子开到一处四望无人的地区来了。

  “这是什么地方?”雷予靖问。

  沈义介不回答,嘎的一声停了车。后面王元圣迅速地取出绳子和两块长方形的黑布,前面沈义介的手脚更快捷,已把雷予靖的双手反背在后面绑扎得结结实实的。雷予靖嚷着沈义介你是干什么,眼睛已被对方用黑布蒙上,嘴巴也已被用胶纸封堵得发不出声音来了。王元圣的对手好应付得多,唐羽思又惊又怕,双手被反绑得彻骨的疼,眼前一片黑蒙蒙的,嘴巴则被封堵得几乎喘不出气。这种只有在噩梦中才会发生的事情,居然在绝对不相信会发生的情况下发生了。

  车子继续前进,沈义介和王元圣一言不发的,把唐羽思和雷予靖载到事先安排的地点来。停了车,二人下了车,把雷予靖和唐羽思带下,一人抓着一个人的胳臂,把他们推进这幢矗立田野,孤伶伶四望不见人家的一间小小砖造房屋里面来。

  锁好大门。狭窄的楼梯约莫十来步,上面是一间暗黑的小室。二人用手电筒照着把唐羽思和雷予靖推在地面上。王元圣点了一支蜡烛,沈义介把二人的蒙眼布解开,嘴上的胶纸也撕了。

  雷予靖眨眨眼,嘘了一口气。先看泪水盈眶的唐羽思一眼。对她说:“放心,羽思,我相信一切只是误会,他们两个人不会毫无理由的伤害我们的。”然后脸孔向着沈义介,说:“义介,请你告诉我,你这算耍什么恶作剧!”

  沈义介满面怒容:“问你自己呀,你为什么为虎作伥,还说是我和义仁的好朋友,居然替老马做奸细,带他的党羽来陷害我们!”

  雷予靖真是丈二金刚摸不着脑:“你说什么?义介,我半句也没听懂呀!”

  “你不知道这个唐羽思是老马的党羽?你到现在还装腔作势什么呀!”沈义介扬高了嗓音。

  “你有什么证据说唐羽思是什么老马的党羽?老马又是什么人?我们现在被关在这里,就是有翅膀也飞不出去。我们有的是时间,请你从头仔细说一遍:如果举得出证据我和唐羽思为虎作伥,随便你怎么惩罚都可以。”

  沈义介沉吟了一下子:“你说你不知道谁是老马?”

  “不知道,我完全不知道。你我从小认识到现在,你认为我是个会撒谎的人吗?”

  “那么唐羽思你告诉他谁是老马吧。”沈义介面向着唐羽思。

  “我也不知道。”唐羽思摇着头。

  “她确实不知道,我可以做她的证人。”雷予靖说。

  “有人告诉我们,我哥哥登台作秀那天,看见唐羽思在餐厅里……”

  “慢着,那个人认识唐羽思吗?”

  “他形容那个年轻女人的模样儿给我们听,发型、面相、身材高矮、装扮等等……”

  “都和唐羽思一模一样?”雷予靖问。

  “当然,现在看起来,除了装扮。女人家的服装天天换,所以不能算。”

  “义仁登台那天,那女人在餐厅里做什么?”

  “指挥他们另一个党羽上台戳了我哥哥一扁钻,他们认错了人,把我哥哥当做我。”

  “你们现在也认错了人,把那女人当做唐羽思。别人认错你们,可说情有可原,因为你们是双胞胎,你们把唐羽思看做一个什么女人,不是瞎了眼吗?”

  “我的另外一个朋友又得到一个情报:说老马知道认错人,便想由我哥哥那方面打听我的行踪,说要买通我们熟悉的人接近我哥哥,然后……”

  “老天,”雷予靖叹了一口气:“所以你相信我就是那个被买通的熟悉你们的人了?”

  “你不是吗?”

  “义介,我真不了解,我什么时候做过一些什么事,使你相信我是一个那么爱钱的人?你甚至认为我……”雷予靖摇摇头,又叹了一口气。

  沈义介缄默的。我为什么相信雷予靖会为了钱出卖我们?雷予靖这个人,说起来的确没话讲,义仁上次住院割盲肠也由他补助医药费,更别说一向替义仁和我看病,连给药都不收费用。而且,我前后向他借过几笔钱,他都告诉我不必记在心上。唉,我真是紧张、害怕过了头,以致晕了头了。面孔红红的,他上前松了反绑着雷予靖双手的绳子。王元圣也连忙过去,把绑着唐羽思双手的绳子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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