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涪翁


  宗派图

  吕居仁近时以诗得名,自言传衣江西,尝作宗派图,自豫章以降,列陈师道、潘大临、谢逸、洪刍、饶节、僧祖可、徐俯、洪朋、林敏修、洪炎、汪革、李錞、韩驹、李彭、晁冲之、江端本、杨符、谢薖、夏倪、林敏功、潘大观、何觊、王直方、僧善权、高荷,合二十五人,以为法嗣。谓其源流皆出豫章也,其宗派图序数百言,大略云:唐自李、杜之出,焜燿一世,后之言诗者,皆莫能及。至韩、柳、孟郊、张籍诸人,激昂奋厉,终不能与前作者并。元和以后至国朝,歌诗之作或传者,多依效旧文,未尽所趣。惟豫章始大出而力振之,抑扬反覆,尽兼众体,而后学者同作并和,虽体制或异,要皆所传者一。予故录其名字,以遗来者。

  余窃谓豫章自出机杼,别成一家,清新奇巧,是其所长;若言抑扬反覆,尽兼众体,则非也。元和至今,骚翁墨客,代不乏人,观其英词杰句,真能发明古人不到处,卓然成立者甚众。若言多依效旧文,未尽所趣,又非也。所列二十五人,其间知名之士,有诗句传于世,为时所称道者,止数人而已;其余无闻焉,亦滥登其列。居仁此图之作,选择勿精,议论不公,余是以辨之。渔隐

  得意句

  蜀人石翼,黄鲁直在黔中时游从最久。尝言见鲁直自矜诗一联云:“人得交游是风月,天开图画即江山。”以为晚年最得意,每举以教人,而终不能成篇,盖不欲以常语杂之。然鲁直自有“山围燕坐图画出,水作夜窗风雨来。”余以谓气格当胜前联也。石林诗话

  乞猫诗

  乞猫诗:“秋来鼠辈欺猫死,窥瓮翻盆搅夜眠。闻道狸奴将数子,买鱼穿柳聘衘蝉。”虽滑稽而可喜。千岁而下,读者如新。后山诗话

  少作

  世传山谷七岁作牧童诗云:“骑牛远远过前村,吹笛风斜隔陇闻。多少长安名利客,机关用尽不如君。”桐江诗话

  鲁直少警悟,八岁作诗送人赴举云:“送君归去明主前,若问旧时黄庭坚,谪在人间今八年。”此已非髫稚语矣。

  奇语

  山谷谓洪龟父曰:“甥最爱老舅诗中何语?龟父举“蜂房各自开户牖,蚁穴或梦封侯王。”“黄流不解涴明月,碧树为我生凉秋。”以为深类工部。山谷云:得之矣。肠字韵茶诗,山谷自和云:“曲岂团蒲听煮汤,煎成车声绕羊肠。”东坡见之云:黄九怎得不穷!张文潜尝谓余曰:黄九似“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真是奇语。苕溪渔隐曰:汪彦章有“千里江山渔笛晚,十年灯火客毡寒”之句,效山谷体也。余亦尝效此体,作一联云:“钓艇江湖千里梦,客毡风雪十年寒。”王直方诗话

  句相似

  鲁直过平舆怀李子先诗:“世上岂无千里马,人中难得九方皋。”题徐孺子祠堂诗:“白屋可能无孺子,黄堂不是欠陈蕃。”二诗命意绝相似,盖叹知音者难得耳。渔隐

  苏黄相讥

  元祐文章,世称苏黄。然二公当时争名,互相讥诮。东坡尝云:黄鲁直诗文如蝤蛑、江珧柱,格韵高绝,盘飧尽废;然不可多食,多食则发风动气。山谷亦云:盖有文章妙一世,而诗句不逮古人者。此指东坡而言也。二公文章,自今视之,世自有公论,岂至各如前言。盖一时争名之词耳!俗人便以为诚然,遂为讥议,所谓“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者耶!渔隐

  有补于世

  读鲁直诗,如见鲁仲连、李太白,不敢复论鄙事,虽若不适用,然不为无补于世。东坡

  少游文潜评论

  山谷旧所作诗文,名以焦尾弊帚,少游云:每览此编,辄怅然终日,殆忘食事,邈然有二汉之风。今交游中以文墨称者,未见其比。所谓珠玉在傍,觉我形秽也。有学者问文潜模范,曰:看退听稿。盖山谷在馆中时,自号所居曰退听堂。王直方诗话

  出奇之过

  后山谓鲁直作诗,过于出奇,诚哉,是言也!如和文潜赠无咎诗:“本心如日月,利欲食之既。”王圣涂二亭歌:“绝去薮泽之罗兮,官于落羽。”洪玉父云:鲁直言罗者得落羽以输官。凡此之类,出奇之过也。渔隐

  过于出奇

  唐人不学杜诗,惟唐彦谦与今黄庶、谢景初学之。鲁直,黄之子,谢之婿;其于二父,犹子美之于审言也。然过于出奇,不如杜之遇物而奇也。三江五湖,平漫千里,因风景而奇耳。后山诗话

  用新奇字

  黄庭坚喜作诗得名,好用南朝人语,专求古人未使之一二奇字,缀葺而成诗,自以为工,其实所见之僻也。故句虽新奇,而气乏浑厚。吾尝作诗题其编后,略曰:“端求古人遗,琢抉手不停。方其得玑羽,往往失鹏鲸。”盖谓是也。隐居诗话

  诚斋纪逸诗

  予昔为零陵丞,尝肩舆过一野寺前,壁间有山谷亲笔一诗,予小立肩舆,诵之三过,既归书之,止记一联云:“春将国艳薰花骨,日借黄金缕水纹。”今集中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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