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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对


  六对

  唐上官仪曰:诗有六对:一曰正名对,天地日月是也;二曰同类对,花叶草芽是也;三曰连珠对,萧萧赫赫是也;四曰双声对,黄槐绿柳是也;五曰叠韵对,彷徨放旷是也;六曰双拟对,春树秋池是也。又曰:诗有八对:一曰的名对,送酒东南去,迎琴西北来是也;二曰异类对,风织池间树,虫穿草上文是也;三曰双声对,秋露香佳菊,春风馥丽兰是也;四曰叠韵对,放荡千般意,迁延一介心是也;五曰联绵对,残河若带,初月如眉是也;六曰双拟对,议月眉欺月,论花颊胜花是也;七曰回文对,情新因意得,意得逐情新是也;八曰隔句对,相思复相忆,夜夜泪沾衣,空叹复空泣,朝朝君未归是也。诗苑类格

  诚斋称木天金地之对

  庐陵村落,地名何山,有金地寺,壁间有庐陵丞某人留题云:“今朝憩息来金地,何日翱翔到木天。”观者叹其的对。后美中再入馆职,唱和云:“见说木天犹突兀,暂时金地亦清闲。”是时南渡之后,驻跸临安,百司官寺未立,暂寓一僧舍,为秘书省,而汴京本省犹未毁。美中此联,朝士叹其亲切。

  陵阳谓对偶不必拘绳墨

  尝与公论对偶,如“刚肠欺竹叶,衰鬓怯菱花”,以镜名对酒名,虽为亲切,至如杜子美云:“竹叶于人既无分,菊花从此不须开。”直以菊花对竹叶,便萧散不为绳墨所窘。公曰:“枸杞因吾有,鸡栖奈汝何?”盖借枸杞以对鸡栖,“冬温蚊蚋在,人远凫鸭乱。”人远如凫鸭然,又直以字对而不对意;此皆例子,不可不知。子瞻岐亭诗云:“洗盏酌鹅黄,磨刀切熊白。”是用例者也。

  巧对

  荆公诗:“草深留翠碧,花远没黄鹂。”人只知“翠碧”、“黄鹂”为精切,不知是四色也。又以“武丘”对“文鹢”,“杀青”对“生白”,“苦吟”对“甘饮”,“飞琼”对“弄玉”,世皆不及其工。小杜以“锦字”对“琴心”,荆公以“带眼”对“琴心”,谢夷季以“镜约”对“琴心”,亦荆公为最精切。近时洪驹父以“青奴”对“黄妳”,“黄妳”出金楼子,“青奴”,山谷所名也。予读国史补,得“银鹿”,后以对子建集中“金瓠”。“湿萤”出李长吉集,“干鹊”出西京杂记,予以“湿萤”对“干鹊”。又王存以“河鱼”对“海鸟”,人以为工。雪浪斋日记

  属对精切

  潘子真为予言:晋公诗:“绿杨垂手舞,黄鸟缓声歌。”乐府有大垂手、小垂手,前缓声、后缓声,故予用之。其属对律切如此。洪驹父诗话

  对偶亲切

  “帝与九龄虽吉梦,山呼万岁是虚声。”此乐天作开成大行挽词,对事亲切,少有其比也。王直方诗话

  铢两不差

  晚唐诗句尚切对,然气韵甚卑。郑棨山居云:“童子病归去,鹿麑寒入来。”自谓铢两轻重不差。有人作梅花诗云:“强半瘦因前夜雪,数枝愁向晓来天。”对属虽偏,亦有佳处。诗史

  无斧凿痕

  文之所以贵对偶者,谓出于自然,非假于牵强也。潘子真诗话记禹玉元丰间以钱二万、酒二壶饷吕梦得,梦得作启谢之。有“白水真人,青州从事”,禹玉叹赏,为其切题。东坡得章质夫书,遗酒六瓶,书至而酒亡,因作诗寄之云:“岂意青州六从事,化为乌有一先生。”二句浑然一意,无斧凿痕,更觉有功。复斋漫录

  一字不苟

  晋公自朱崖内徙,浮光清逸尚幼,侍曾祖母寿安县君归宁;陶商翁,其族侄也,亦自义郴来。晋公一日循江湄散步,见舟行,戏为语曰:“舟移水面凹,”令诸甥对之,陶应声云:“云过山眉展。”予以谓水实有面,眉以况山,虚实不等,当作“云过山腰细”,规模虽出,一时不甚超卓。然前辈属词之切,教导后生,亦自有方。潘子真诗话

  老杜对偶

  “天窥象纬逼,云卧衣裳冷。”先生诗该众美者,不惟近体严于属对,至于古风句,对者亦然,观此诗可见矣。近人论诗,多以不必属对为高古,何耶!少陵诗正异

  不可参以异代

  荆公诗用法甚严,尤精于对偶。尝云:用汉人语止可以汉人语对,若参以异代语,便不相类。如“一水护田将绿绕,两山排闼送青来”之类,皆汉人语也,此法惟公用之,不觉拘窘卑凡。如“周颙宅作阿兰若,娄约身归窣堵波。”皆以梵语对梵语,亦此类。尝有人面称公诗“自喜田园归五柳,最嫌尸祝扰庚桑”之句,以为的对;公笑曰:君但知“柳”对“桑”为的,然“庚”亦自是数,盖以十干数之也。石林诗话

  佳对

  杜诗有“自天题处湿,当暑着来清”。“自天”、“当暑”,乃全语也。东坡诗云:“公独未知其趣耳,臣今时复一中之。”可谓青出于蓝。苕溪渔隐曰:东坡此诗,戏徐君猷、孟亨之皆不饮酒,不止天生此对,其全篇用事亲切,尤为可喜。诗云:“孟嘉嗜酒桓温笑,徐邈狂言孟德疑。公独未知其趣耳,臣今时复一中之。风流自有高人识,通介宁随薄俗移。二子有灵应抚掌,吾孙还有独醒时。”皆徐、孟二人事也。又王直方诗话载蔡宽夫天启为太学博士,和人“治”字韵诗,有“先生万古名何用,博士三年冗不治”与此相类,亦佳对也。漫叟诗话

  的对

  唐许浑题孙处士居云:“高歌怀地肺,远赋忆天台。”极为的对。真诰曰:金陵者,洞墟之膏腴,勾曲之地肺。注云,其地肥,故曰膏腴。水至则浮,故曰地肺。余话

  奇对

  对句法,人不过以事、以意、出处备具谓之妙。荆公曰:“平昔离愁宽带眼,迄今归思满琴心。”又曰:“欲寄荒寒无善画,赖传悲壮有能琴。”不若东坡奇特。如曰“见说骑鲸游汗漫,亦曾扪虱话辛酸。”又曰:“龙骧万斛不敢过,渔舟一叶从掀舞。”以“鲸”为“虱”对,“龙骧”为“渔舟”对,大小气焰之不等,其意若玩世,谓之秀杰之气,终不可没。

  借对

  沈佺期回波词云:“姓名虽蒙齿录,袍笏未换牙绯。”杜子美诗:“饮子频通汗,怀君想报珠。”以“饮子”对“怀君”,亦“齿录”“牙绯”之比也。东坡

  荆公和人诗,以“庚桑”对“五柳”,“黄耇日”对“白鸡年”。漫叟诗话

  “根非生下土,叶不坠秋风。”“五峰高不下,万木几经秋。”以“下”对“秋”,盖“夏”字声同也。“因寻樵子径,偶到葛洪家。”“残春红药在,终日子规啼。”以“子”对“红”,以“红”对“子”,皆假其色也。“闲听一夜雨,更对柏岩僧。”“住山今十载,明日又迁居。”以“一”对“柏”,以“十”对“迁”,假其数也。禁脔

  诗家有假对,本非用意,盖造语适到,因以用之。若杜子美“本无丹灶术,那免白头翁。”韩退之“眼穿长讶双鱼断,耳热何辞数爵频!”“丹”对“白”,“爵”对“鱼”,皆偶然相值,立意下句,初不在此。而晚唐诸人,遂立以为格:贾岛“卷帘黄叶落,开户子规啼。”崔峒“因寻樵子径,偶到葛洪家”为例,以为假对胜的对,谓之高手。所为痴人面前不得说梦也。蔡宽夫诗话

  不可泥对

  荆公云:凡人作诗,不可泥于对属。如欧阳公作泥滑滑云:“画帘阴阴隔宫烛,禁漏杳杳深千门。”“千”字不可以对“宫”字,若当时作“朱门”,虽可以对,而句力便弱耳。王直方

  退之古诗故避属对

  退之作古诗,有故避属对者。如“淮之水舒舒,楚山且丛丛”是也。唐子西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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