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蔡智恒:夜玫瑰 > |
三 |
|
“好啦,男子汉大丈夫别不干不脆的。就这么说定了。” “大姐” “我说过了。”她打断我的话,“我叫叶梅桂。” 我还没开口说话,她转身进了房间。 没多久,她从房间走出来,抛给我一串钥匙,我在空中接住。 “你随时可以搬进来。”她右手一指:“你的房间就在那里。” 说完后,她又转身准备进房间,走了一步,突然回过头:“当然你也可以叫我,在夜晚绽放的玫瑰花。” “什么意思?” “夜玫瑰。”说完后,她走进房间,关上房门。 第二章 浓黄的灯泡亮光,略显刺眼的白色水银灯柱,映着广场上围成一圈跳舞的人,脸孔黄一阵白一阵。 音乐从一台老旧的收音机中传出,虽然响亮,却不刺耳。 旋律不是爱来爱去的流行歌曲,也不是古典音乐,像是民谣。 曲调非常优美,听起来有种古老的感觉。 这跟我们这群20岁左右的年轻男女,似乎不相称。 乐声暂歇,随即响起一阵鼓掌声,众人相视而笑。 不知是拍手为自己鼓励?还是庆幸这支舞终于跳完? “请邀请舞伴!” 一个清瘦,嗓门却跟身材成反比的学长,喊出这句话。 我突然觉得刺耳。 看了看四周,热门的女孩早已被团团围住。 有的女孩笑着摇摇手;有的则右手轻拉裙襬、弯下膝表示答应。 学长们常说,女孩子就像蛋糕一样,愈甜则围绕的苍蝇愈多。 我只是一只小苍蝇,挤不赢那群绿头苍蝇。 只得效法鲁迅所谓的阿Q精神,安慰自己说甜食会伤身。 然后缓缓地碎步向后,离开广场中心。 邀舞的气氛非常热闹,我却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我,28岁,目前单身。 从台南的学校毕业后,当完兵,在台南工作一阵子。 后来公司营运不佳,连续两个月发不出薪水,之后老板就不见人影。 同事们买了很多鸡蛋,我们朝公司大门砸了两天。 第三天开始洒冥纸,一面洒一面呼叫老板的良心快回来喔。 当同事们讨论是否该抬棺材抗议时,我决定放弃,重新找新工作。 没想到正值台湾经济不景气,一堆公司纷纷歇业,也产生失业荒。 在台南找工作,已经像是缘木求鱼了。 彷徨了一星期,只好往台湾的首善之区 - 台北,去碰碰运气。 我很幸运,在一个月后,我收到台北一家工程顾问公司的录取通知。 于是收拾好细软,离开了生活20几年的台南,上台北。 上台北后,我先借住在大学时代的同学家中。 他是我的好朋友,我曾帮他写过情书给女孩子。 他很慷慨热情,马上让出他爷爷的房间给我。 “这怎么好意思,那你爷爷怎么办?”我问。 “我爷爷?你放心住吧,他上个月刚过世。” 我无法拒绝同学的好意,勉强住了几天。 每天晚上睡觉时,总感觉有人在摸我的头发,帮我盖棉被。 后来想想,长期打扰人家也不是办法,就开始寻找租屋的机会。 连续找了三天,都没中意的房间。 我其实不算是龟毛挑剔的人,可是我找的房子连及格都谈不上。 环境不是太杂,就是太乱,或是太脏。 |
|
虚阁网(Xuges.com) |
上一页 回目录 回首页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