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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五


  中途看素问忙进忙出地照料各个马车,抽下马车,递个东西,很偶然地有一眼没一眼地和凤兮对上那么一两回,马前马后的很风情,那谁说的,两个对上眼的男女在,周围的空气都不一样。我探个脑袋看得很有滋味,啧啧嘴,有前途,素问挺像那么回事,再说了,凤兮可是大美人,有才有貌,放哪儿都是叫人挤破头的。

  秦江月见我瞅得很有兴致,也探个脑袋瞧一眼,眸子眨了眨,缩回来继续捻着果脯咬,一路上都没叫他停过零食。他对水相国之死倒没什么太大反应,只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该有此报!”我自然没告诉他八皇女是水相国私生女的事,总觉得现在说不大妥当。

  秦江月听说十二皇女封之诚是八皇女的女儿时,虽是惊讶,却眯起眸子,瞧着我似笑非笑:“女儿变成人家的,萧萧可是心疼?”

  我摸摸他的肚子眉开眼笑:“我的宝宝在这儿呢!”

  秦江月看看自己的肚子,怔一怔,蹙眉一把拍开我:“不生了!”

  耶?说不生就不生了?不行,这是我的孩子,我还指望抱个小江月玩玩呢!秦江月瞪我一眼,我叹口气,原来人有孕的时候果然是很容易发脾气地。我抱着他又哄又讨好地,我的小夫郎终于眉眼弯弯地继续吃葡萄了。

  六月的天气已经很炎热,我怕秦江月热,不时地搭起帘子通风。秦江月偏是个难伺候的,我在边上给他扇着风,他拱一拱地就拱到我身上去,一边粘在我身上,一边抱怨热,呃,真是三月的天气,撒娇的郎君,磨人的很,磨得我心里蜜罐糖似的。

  路上得到消息,美人师父也赶回了青月国,约好在固水等我们。莫非美人师父要回凌云山么?我不舍得。这一路的艰辛磨难,有美人师父在旁边,让我觉得轻松许多,如今叫我怎么舍得?

  三日后到了约定的地点,果然老远便瞧见美人师父笑吟吟立在宅院门前,我跳下马车欢快地跑上前。院子前两池粉红色的荷花开得正盛,日头底下美人师父也缥缈得好似莲花,他微笑着端详我半日,拿汗巾在我脸上抹了汗,温和地笑道:“做皇帝的人了,还这么撒欢,别人瞧见岂不是笑话。”

  我抱着美人师父的胳膊问他怎么来了,美人师父没有答话,转头看马车。秦江月掀了车帘子,正准备跳下来,我啧啧嘴,一把将他抱下来:“有身子的人,不许乱动。”秦江月挑眉斜我一眼,在阳光里朝着美人师父一笑。

  安定下来后,美人师父给秦江月把了把脉,说胎儿很好,又写了些养胎的滋补品叫我好生收着。末了,师父果然说他明日就要回凌云山。

  我不舍得,抱着美人师父的胳膊大哭。美人师父叹息一声,抚开我的头发:“都要做孩子的娘亲了,还这么没大没小,叫师父怎么放得下心?”

  一下午我的心情都不好,秦江月也不理睬我,和美人师父坐在花厅里头下棋,晚上吃过饭,美人师父把我撵回房,他和秦江月呆在里头不知道说些什么,大概是检查秦江月的内力,指点他武功心法。

  我啧啧嘴,在院子里溜达了几圈看看星星,本来想找素问聊天,但看凤兮也坐在廊下纳凉,咳,这等谈情说爱的大好机缘我自然是不能搅和的,知趣地回房睡觉。

  舍不得美人师父,我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很久,终于迷迷糊糊睡着,大半夜的时候,秦江月才回来,我朦胧地打个哈欠,忽然见秦江月坐在床边怔忪看我,也不上塌。我抱他上了塌,秦江月望着我,眼泪一下子涌出来,抱着我死命地抽泣,怎么安慰都不行。

  最后他哭累了,扒在床上死命看我的脸,我问是怎么了,秦江月迷茫一阵,一把掐住我的脖子,眯缝着眸子咬牙切齿地道:“乔弄萧,我要杀了你!”

  咳……咳……谋杀亲妻啊……我这是倒了哪门子霉啊,我可是你的妻主,掐死了就没了!!

  秦江月手一松,紧紧抱住我,半天缥缈地低语了一句:“我管不了来生,可是你乔弄萧今生是我的!”

  我莫名其妙地拍拍他:“嗯,我是你的妻主,谁也抢不……”秦江月狠命地堵上我的唇,一手解开我的衣衫。咳,那啥,我的小江月越来越手脚麻利了……

  早上起床,我去跟美人师父告别。美人师父坐在塌上发怔,床铺是冷的,铺盖叠得整整齐齐,似乎没睡过。我眼睛一酸,坐在美人师父跟前,眼泪掉下来。

  美人师父拭去我的眼泪,仔细瞧我:“萧萧,你心里只把我当师父看么?”

  我的心一跳,有什么塌了。

  那些夜晚烛光底下,美人师父明媚的脸,偎依的体温,都涌了上来,原来那些都不是偶然。美人师父那些日子不肯出帐篷,是怕被人瞧见我误把他当作秦江月而在他颈上吻出的痕迹么……

  可是,我已经许了秦江月,我心里已经有了秦江月,对美人师父有敬有爱,也许早已经没有把他当师父,他于我是比师徒朋友都要亲密,这世上,除了秦江月,只有美人师父是我最亲的人,可是,还没有到相爱的程度,他于我已经成了亲人。我的心里,早已经住了别人。

  可是,我泪眼模糊地看美人师父,我舍不了美人师父。

  美人师父悲哀地捧起我的脸,眼底尽是依恋:“我自己改的姻缘,怨不得旁人……萧萧,我要的,你今生给不起。我不想和别人一起分掉我的萧萧,我要的是一生一世只属于我一个人的萧萧……”

  美人师父勾画着我的唇,慢慢凑过来,在我唇上辗转轻吻,又放开,站起身朝我极淡地微笑,脸上带的悲哀灼伤了我:“你欠了我的,我们的姻缘在来生,今生强求不得……所以,师父要回山上去,否则,你叫师父日后怎么过?”

  我闭上眼,泪如泉涌。

  犹记得,那日初见澹台月,他坐在竹叶屏风前,青丝如墨,眉眼如画,伴着云雾,分不清天上人间。叫人挪不开眼,那风华与秀挺都浸在了骨子里,好象暖春里的阳光,东海上的明月。

  东圣寒冷的战场上,我们依偎在跳跃的篝火旁,澹台月靠在我肩头,抿着唇半醉地笑:“你竟然在我茶中下药,轻薄为师……”

  “萧萧啊,又笨又懒……你那棵人参……师父,一直留着呢……”

  美人师父终究是,要离我而去了。

  我是人不是仙,已经得了这世上最好的珍宝,不能再奢望得到另一个。美人师父要的,我给不起。

  到达东圣的安京成外时,百官肃列两旁,低头迎驾。唯一驾马相迎到车前的是笙儿,他穿着淡色的深衣礼服,头上顶着翡翠玉冠,跨着青葱马,穿过前头的仪仗队朝我的马车打头奔过来。

  我掀了帘子对着他一笑:“笙儿,你怎么来了?”

  他的眼睛没有看我,越过我直望进我身后马车里坐的人,静静地和秦江月对视。我的背上一寒,只觉四道目光在我左肩上交缠得火花乱闪,刀兵飞舞。

  笙儿收回目光,似笑非笑地看我:“陛下要寻回的那把旧剑,就是坐在车里的人么?那我呢?我不是陛下微末时的旧剑么?”

  我干笑一声,吞口唾沫,努力组织言语:“笙儿,你一直为我奔走忙碌,这恩情我都一直记在心里头,可是,情之一事,勉强不得。”

  笙儿翻身下马,逼上前一步,尖锐地问道:“有何勉强?笙儿不配与陛下比翼双飞么?从记事以来,笙儿就知道自己早晚是陛下的人,鞍前马后,生死相随,笙儿从无半点怨言,陛下为何容不得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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