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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一


  在一阵详细的检查,确认清如体内没有七虫蛊后秦观才放心的离去,一直留在宫里的湘远走上来问道:“主子,贞妃已经喝了您带过去的酒吗?”

  “应该是喝了,本宫看着她将杯子拿到嘴边的,再看时,杯子已经空了,本宫仔细看过地上,没有被泼的痕迹,想来是她喝下去了。”清如低头瞧着自己指甲上的瑰丽,语气中有些许的不肯定,有时候顺利的计划也会让人怀疑。

  “那贞妃就没有任何的怀疑吗?”

  清如瞧了湘远一眼,轻咬下唇,湘远的话她也曾想过,贞妃心思缜密异常,她肯定是有所怀疑的,只是没有表露出来罢了:“也许她是以为本宫不会在酒里下毒吧,毕竟这酒我也是喝了的,不过,依本宫猜测,只怕她回宫后会立刻召太医来给她把脉吧。”想到这里,清如吃吃地笑了起来,七虫蛊可不是毒药,一般的大夫根本就看不出什么异常来,何况即使是看出了,也无药可解。

  与湘远说完了话,清如忽而想到一件事,转脸对子矜道:“你可曾将剩余的酒拿回来。”

  子矜点点头:“小姐放心,在刚才出来的时候,奴婢趁他们不注意,把酒拿了出来,刚才回到宫里的时候交给小福子去处理掉了。”

  清如轻吁了一口气:“只要没留在咸福宫里就好,不然月凌要是一时兴起喝上一口,那可就遭了。”停了一下她又道:“去把小福子给叫进来。”

  小福子进来后,清如先问了他梅花酒的处理,待得知已经将酒水倒入燃烧的火中烧掉后,才安了心,然后着他到翊坤宫暗自潜伏,一旦发现那边有什么异动就立刻前来回报。

  随着月亮的升起落下,一夜悄然而过,小福子的监视结果可想而知,定然是无功而返,贞妃压根儿未喝那杯酒,自然是不会有事,现在所要担心的人是月凌,可惜清如并不知道这一切,甚至月凌本人也不知道,危险正向她一步步袭来!

  翌日醒来,清如正在梳洗时,突然想到昨日月凌那说到一半的话,她望着铜镜中替自己挽着头发的湘远道:“你可知洛贵嫔曾送过什么东西来吗?”

  “洛贵嫔?”湘远被问得稍稍一愣,手上的动作慢了几分:“主子您是说那些君山银针吗?要不要奴婢现在就去给你拿来?”

  “不,不是君山银针,是另外的东西,你确定她没有再拿过东西来吗?”看到湘远很肯定地点头后,清如不禁说了声:“奇怪!”昨天月凌说起的时候不像是开玩笑,更不像是信口胡说,否则就不会在宝鹃进来时立刻停住不说了,可惜昨天没机会细问,否则便不用在这里猜了。

  湘远知道主子不会无缘无故问起这个,便道:“主子,除了君山银针,奴婢确实不知道洛贵嫔还有什么东西送来,如果她真有送来的话,也许是给了其他人,而他们还没来得及和主子您说,不知让奴婢把他们都叫进来问问?”

  清如也无更好的办法,便同意了她的提议,梳洗完后,将延禧宫上上下下的奴才都叫到了大殿中,包括已经从翊坤宫监视回来的小福子,他在向清如报告完昨夜监视的情况后,与湘远和子矜站在了一起。

  湘远,子矜,小福子这三个人是绝对可以放心的,他们如果曾拿到什么东西,那绝对会第一时间告诉自己。

  湘远清了清嗓子,冲下来几十号人道:“你们都站好听好了,主子让我问你们,可曾有收到过咸福宫洛贵嫔送来的东西,如果知道的话就赶快站出来!”随着这话的问出,清如和湘远等几人都紧紧盯着下面每一个人的表情,试图从中发现蛛丝马迹。

  原先不知道叫进来所谓何的众人,在听到这话后,都露出一副茫然的表情,纷纷摇头说自己不知道,唯有其中一人露出了不自在甚至害怕的表情。那个人就是秋月,虽然她很快低下了头去掩饰,但还是被眼尖的清如发现。随着她手指冲秋月所在地方向一指,湘远立刻心领神会。叫道:“秋月,你站出来。”

  听到湘远叫自己,秋月立时混身一震,手指紧紧的绞着,脚更是像被什么东西给绑住了一样。挪都挪不动,好半天她才站了出来,快速的看了眼,然后又慌忙低头:“姑姑!”声音轻如蚊呐。

  从她那表现上,几乎就可以肯定她有问题,清如没有再让湘远说话,而是她自己凝神看着低下头地秋月道:“秋月,本宫让湘远问你们有没有接到洛贵嫔送来的东西时,你地表现似乎有点不对劲。说!是不是你拿到了?”说到最后几个字,平缓的语气骤然转为凌厉与严肃。

  平日里清如待下人还是比较温和的,甚少有现在这样。原本还能勉强站住的秋月当下只觉得腿一软,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她哪想到事隔这么久。主子还会问起,只当这事已经过了。早知道这样,她就不那么大意了,犹豫了半天还是不敢将自己弄丢洛贵嫔送来地东西的事说出来,强自嘴硬道:“奴婢没有拿洛贵嫔的东西,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你害怕什么?”清如仿佛听到一件很好笑的事一样,不过眼中的寒意却是越来越盛:“你知道本宫生平最恨什么吗?如果你不知道的话就让子矜来告诉你。”

  听到清如的话,子矜立刻接上道:“小姐生平最恨别人欺骗背叛于她,特别是身边的人,当初的子佩便是一个很好地例子,算起来她可是比你跟在小姐身边的时间长多了,她现在不一样在辛者库为奴为婢永无出头之日吗!秋月,如果你知道什么,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把知道的事说了,不然等小姐生气,你再说可就晚了。”为了加强说服力,子矜将子佩也给搬了出来。

  想到辛者库那牢狱一般地生活,秋月吓得又是摇头又是摆手,脸上惊恐万分:“奴婢不知道,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主子,求求您不要把奴婢送到辛者库里去。”她依然在死鸭子嘴硬,不是不想说,而是怕等会儿说出来主子会更生气,尽管不是有意地,但毕竟是自己大意弄丢了东西。

  “还是不想说吗?”清如冷冷地看着下面地秋月,看来不用点手段她是不会如实招来了,想到这儿目光瞥向了小福子。

  小福子微微点头,不知从哪里找出一个皮鞭来,甩在地上发出一声重响:“秋月,你要是再不说实话,那可就要动刑了,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你想好再说!”为了加重效果,他又连着甩了好几鞭在地上,一声重过一声,狠狠地击打着秋月脆弱的神经!

  秋月无比恐惧的咽着口水,她不敢想像这皮鞭要是抽在身上会有多么的痛,眼见着小福子抡起皮鞭就要往自己身上抽来,她赶紧膝行着往清如所在的方向爬去,痛哭流涕尖声求饶:“主子,奴婢说,奴婢什么都说,只求您不要让福公公打奴婢,求求您了!”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眼泪,要是早些说不什么事都没有了吗,知道什么就快些说,否则本宫绝不饶恕!”说着挥手让小福子放下那高举的皮鞭,且听秋月说下去。

  看这皮鞭放下来,秋月总算稍稍定了神,边哭边道:“主子,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真的不是故意把那东西给弄丢的,是它,是它自己不见的。”

  清如皱眉不耐地道:“到底什么东西,你先说清楚了再哭!”

  “是……是……”秋月连着说了两个是都没说出后面的话来,直到她看清如面色实在不善后,才勉强顺了舌头道:“是什么东西奴婢也不知道,只知道是一个锦囊装着,绳子系的很紧,所以奴婢没打开看过。”

  “是谁送来的?”清如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秋月抬着一张哭花的脸回道:“奴婢记得是洛贵嫔身边的宫女阿琳送来的,当时正好福公公,湘远姑姑还子矜姑娘都跟着主子您去了御书房,所以她才把这东西交给了奴婢,让奴婢代为转交。”

  “阿琳?”清如在心中暗道了声奇怪,现在月凌最信任的人不是宝鹃吗?怎么会让阿琳来送东西,还是在夜里,难道这里面有什么古怪?

  “那现在东西在哪里,你为何不呈给本宫?”这两句话问到了问题的关键点。

  秋月苦着一张脸不停磕头:“奴婢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当时奴婢把东西收了后,就放在东暖阁里了,想等主子您回来后再交给您,可哪想等奴婢回去找的时候,那东西已经不见了,奴婢怕……怕主子您责罚,所以没敢把这件事告诉您!”说到这里她偷偷抬眼看了清如一下,然后又赶紧低下头。

  “好,很好!”清如不怒反笑,只是这笑比冬天的风雪还要冷:“还学会隐瞒不报了,想不到本宫的宫里也会有你这样不开眼的奴才,真是很好秋月听得心惊胆战,赶紧又爬了几步,爬到清如脚边攥着她的衣角哀求道:“主子您饶过奴婢这一次吧,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求求您!”

  “还有下一次?”清如厌恶的看着脚下的秋月,眼里没有一丝温度,秋月见哀求清如无用,转而又去求湘远了,毕竟自钟粹宫始,她就一直在湘远手下做事,现在出了庇漏,当然想到去求她了,湘远一边气恼秋月犯下这等糊涂事,若然当初她在丢了东西的时候就将事情告之,主子只怕还不会像现在这么生气,可是叫她坐视不理任由秋月受罚,又狠不下这个心,不管成与不成,都得试试了,想到这儿,她摆脱秋月的纠缠在清如面前跪下,张口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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