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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七


  这样的心想着,突而心思又转回到绵意身上,瞧着这些日子,每每说到秦观时她都心不在焉的样子,看来她是真喜欢上秦观了,上个月就想着要帮她探探秦观的口风,可总也找不到机会,这种事不宜长拖,否则易生变故,想到这儿,清如决定要好好与秦观谈谈,逐派人去请了秦观等秦观到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时分,由于清如没有说要看病的话,所以秦观未曾带了药箱来,他到延禧宫的时候,一眼便瞧见玄烨以及陪他一起玩耍的众人,他先向玄烨见礼请安,然后才与小福子等人颔首相对,由于他来这里的次数多,所以与众人都已经十分熟悉了。

  “秦太医,是主子叫您来的吗?”自秦观出现后便站停的绵意,此刻站在玄烨的身后说着话,若是仔细看,便会发现,在她的眼中隐藏着些许喜悦。

  秦观也瞧见了绵意,噙笑点头道:“绵意姑娘,是娘娘叫我过来,不知是所谓何事?”他的眼神不若绵意的喜悦,更多的是清淡无波,看不出他对绵意是否有与他人不同。

  小福子在侧嘴张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话,绵意就再度回道:“这个我们也不知道,不过主子请您来一定是有事了,不如让奴婢领您进去吧?”

  秦观摇首道:“不必劳烦绵意姑娘了,他会领我进去。”他指的是去宣他过来的那个宫人。

  绵意见状点头不再说话,从她垮下的脸上不难看出失望之意,一直旁观的小福子似明白了什么,待秦观走远后,用手肘捅了一下绵意道:“喂,你该不会是喜欢上秦太医了吧?”

  绵意不想会被他看出来,她还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呢,惊跳了起来嗔道:“你胡说些什么,再要乱说看我不打你。”

  看了她的反应,小福子更坚信自己的怀疑了,掩嘴偷笑道:“你别不承认,就你那样,我看出来还算晚的了呢,我猜啊,说不定主子早就看出来了,这次召秦太医来,就是为给你说媒的。”他只是随口乱说,不想却正好说到了点子上,也算是歪打正着吧。

  绵意被他笑的整张脸如火烧一样,追着小福子就要打:“你个口没遮拦的家伙,当着三阿哥的面也敢胡说八道,看我不打死你。”

  一个逃一个追,小福子自然不可能让绵意追到,只嘻嘻哈哈的逗着她玩,而玄烨在一边则看的高兴,他不太明白刚才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只觉绵意脸红的样子,还有追着小福子打的样子特好玩,所以不仅不说什么,还在一边使劲的拍手叫好。

  再说秦观入了里面后,先向坐倚在窗边的清如跪请问安:“微臣叩见娘娘,娘娘吉祥。”

  “秦太医请起。”清如坐在那里虚抬了一下手,待得秦观起身后又对宫人道:“给秦太医看坐。”

  宫人立时端了一把椅子来给秦观坐,秦观推辞不过只得坐了:“不知娘娘突然宣召微臣来所谓何事?”一般人宣太医都是只为看病,再不然就是有事相商,可是看宛妃的样子,不像生病,应该是有事吧。

  清如微微一笑道:“秦太医不必紧张,本宫此将召你来,确是有些事,不过不急,对了,秦太医,上次本宫叫子矜还有绵意给你送去的东西,你可还喜欢?”

  “娘娘赏下的东西,微臣自然喜欢,尤其是那管玉箫,真可说是万中无一,不过有一件事还请娘娘恕罪,微臣已经将此箫送给了他人。”秦观低垂了视线,平缓的声音从他嘴里吐出。

  不想他的话却让清如心里一沉,那把箫的名贵她当然知道,能够让他赠送这等物品之人,关系绝非一般,若是女人,只怕是他心爱之人,想及此,清如状似不经意地道:“不知本宫能否知道,得秦太医赠箫之人是何当神圣?”

  秦观并无隐瞒之意,爽快地道:“娘娘想知道自然是可以,微臣将这管玉箫送给了微臣的娘亲,她对音律颇为精通,于众乐器中又特爱箫,所以微臣便将此箫相送。”

  闻得原来是送了他的母亲,清如原先的担忧悉数消失,她轻咳了一声道:“本宫冒昧问一句,不知秦太医可曾有娶妻?”这才是她今天叫秦观来的正题,也是她所关心的事,若是没娶亲一切好说,绵意是她宫中的人,只要她同意便能将其嫁出去,并不一定要得到福临的许可,现在最怕的就是秦观已经娶亲,这样的话绵意那丫头可就要伤心了。

  “娶亲?”秦观一时未想到清如会问起这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待得定了神后方轻咳一声答道:“回娘娘的话,微臣一直以来都以行医救人为目标,所想的不过是如何精深医术以救更多可救之人,至于娶亲……微臣确实尚未想过。”

  清如低头一笑,如暖日里的阳光升起:“男婚女嫁是人生大事,每个人都要经过这一桩事,秦太医年纪也不小了,该是时候要找了,就算你不急,难道你的父母也不急吗?”只要秦观尚未娶亲或定亲就好办,一切都尚有可能,如今就看这秦观是否会接受绵意了。

  秦观的脸上终开始泛起涩笑:“既是娘娘问起,微臣也就不隐瞒了,其实父母已经催过多次,只是都被微臣推搪了过去,实在是现在没这心思,也没有遇到一个能让微臣倾心的人。”

  “哦?”清如挑了柳叶细眉,红唇微张,有着些许的惊讶:“看不出秦太医也是个懂情之人,不似一般人那样遵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是秦太医身为御医,常年在宫中出入,难有在外闲适的辰光,要如何才能遇到你心目中认定的人呢,如果一直遇不到,岂不是要耽误了你的终身大事?”

  秦观眼中闪过一抹出奇不意的落寞,醉心医道,让他在医术日渐精深的同时也失去了很多,连自己的大事也给耽误下来了,不过既要所得,那必要所舍,是他自己的选择。怨不得他人。

  “这种事非是微臣一人所能决定,微臣只能说一切随缘吧。”说到这儿他转言道:“娘娘今日特意将微臣召来为的就是问这事吗?”从刚才清如问他有否娶亲就觉得有些怪异,现在又无缘无故与他说起了这个。只怕其心中另有所图,难不成是要为他做媒?

  清如接下来的话证明了秦观地猜想:“不错。本宫今次将你召来为的就是这事,本宫……”既以知道了秦观无婚亦无心爱之人,清如亦不再隐瞒:“本宫想为你做媒,不知秦太医可愿承情?”

  秦观心性淡泊,依她看来这样的人若不爱上一个人便罢。一旦爱上了,便会死心塌地地去爱,只要绵意能收了秦观的心,那她地下半生定然会幸福有依。

  “做媒?”听到猜想成了现实,秦观失声叫了出来,表情说不出的怪异,总算他经的事多了,而且天生冷淡,很快镇定了心神道:“不知娘娘是要为哪家女子说亲?”据他所知。索家只有娘娘一个女儿,而她的侄女现在才七岁,又定给了三阿哥。显然不可能是她们家的人。

  清如神秘地抿嘴笑道:“非是哪家的女子,而是本宫身边的人。据本宫所知。绵意似乎很是喜欢秦太医你呢,但不知秦太医你对她又如何?”

  “绵意?”秦观显然没有想到会是她。还只道是哪家的闺秀,绵意他自然是认识的,也有所接触,只是不多罢了,怎么也想不到她居然会喜欢上自己,还真是出人意料,不过既得清如点破,再一联想到最近绵意面对自己时那欲语还羞的样子,一切自是了然于胸。

  清如见秦观久不作答,以为他是嫌弃绵意宫女的出身,面色不由沉了下来,也没了适才的笑容:“怎么?秦太医是讨厌绵意,还是说嫌弃她的出身?”

  听得清如误会,秦观连忙摆手道:“娘娘您误会了,秦某虽不是什么圣贤之辈,但也不是以外在家世看人地肤浅之辈,微臣只是乍闻娘娘的话,有些惊讶,反应不过来罢了。”

  看清如神色稍霁后他续道:“虽然微臣与绵意姑娘接触不多,但也看得出她是个不错的好姑娘,既懂事又知礼,而且还有娘娘在一边调教,绝对与普通女子不同,只是……”说到这儿,秦观地神色为难起来,他心知这话说出极可能会得罪清如,但若是不说他又做不到:“只是秦某对绵意姑娘只有相识之缘,并无相知相守之情,更无携手一生之心,所以还请娘娘恕罪。”

  要他冒然娶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人他是无论如何做不到地,即使勉强娶了,以后也不会幸福,反而会因此害了绵意地一生,他虽对绵意没有任何情意,但如他所说,绵意是个好女子,他不愿惹她伤

  “原来是这样,那倒也怪不得你了。”听了他一番话后,清如倒是没了怒火,反而心有所谅,然她却也不想这么放弃,不想让绵意的情意付诸流水,继续说道:“你对绵意无意,本宫也不能勉强你,但这样对绵意来说是不是有些不公平呢,她好不容易才喜欢上一个人,你却连丝毫机会都不给她就否决了。”

  “那娘娘地意思又是什么?要微臣现在娶绵意姑娘?那是万万不能的!”秦观既是无奈又是坚决,别人的话他可以不当回事,但清如的身份却与众不同,不仅是宫中的娘娘,又可算是他的救命恩人,怎么着也不能随口敷衍。

  清如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好主意,她静淡的眸子中不停闪过各色光芒,最后终于停在一个似是而非的想法中:“本宫不会做勉强你的事,即使现在迫了你娶绵意,那她也不会幸福,不过本宫倒是有一个两全齐美的想法,不知秦太医是否愿意听听?”

  “娘娘请说。”秦观颇有些好奇,他想不出在这之间能有什么两全齐美之法可行,总不成是让绵意当了他的侍妾吧,绵意愿意他还不愿意,他秦观要娶就要娶个全心全意相待之人,绝不让她受半分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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