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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


  月凌苦笑无语,没想到自己地心思被贞妃看地一清二楚:“娘娘说得一些都没错,月凌此去,为的确是这件事。”

  “那宛妃她怎么说?”贞妃一副不在意地样子,只是她追究的眼神却有意无意地瞥向月凌。

  月凌有些默然地摇头道:“她什么都没说,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说了一些叫我相信她的话,娘娘,也许真的是我们多疑了吧,姐姐她是不会做这种事的。”

  贞妃拉着月凌走入一处小亭中,在那石凳上坐下后方道:“其实本宫也不想怀疑她,只是这事实在是太巧,巧得让人不得不怀疑,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那一天的大火,宛妃即使被封了妃也不过是一个空壳的妃子,皇上对她根本不会有宠爱,但现在就完全不同了,连你这个新封的洛嫔论圣意都略有不及,刚才本宫也听到你和皇上的对话了,可见皇上对她有多上

  月凌看了看贞妃搁在桌上的左手,又看了看自己的左手,一样都带着护甲,只是一个是一根,一个是两根,她垂声说道:“其实不论姐姐用什么方法来得到圣恩,都没什么不好的,至少她对我还是一样的好。”说到这里她抬起头心有感激地道:“月凌何其有幸,既有宛姐姐相倚,又有娘娘相扶,娘娘之恩月凌此生若不能为报,下一世愿当牛做马报之。”

  “你这说的是什么傻话,什么当牛做马,像你这般的妙人儿,你舍得我还不舍得呢,皇上就更不用说了,以后可不许再这么说了。”贞妃如此笑说着,可转间这神色却又低落起来:“不过洛嫔,以后你与本宫恐怕要少些来往才行了。”

  “为什么?”月凌满腹的不解,这说的好好的,怎么又要少些来往了。

  贞妃蹙眉摇首道:“难道你还没明白吗,宛妃因为你和我走得近的缘故已经怀疑起你了,她一直都觉得本宫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她以为本宫对你好是有所目的,更会以为你是本宫派去的。”见月凌似有话要说她举手先声道:“我知道你不信,但是你想想,自她回宫以后对你的态度是不是和以前不一样,很多话或事你去问她,她都是一副不愿说的样子?”

  经贞妃这么一说,月凌回想了一下还真是那么回事,不论是先前她问其与皇上之间出了什么事,还是刚才火烧延禧宫的事,她都没有透露些许,难道宛姐姐真的已经不相信自己了,可是贞妃对自己如此好,自己怎么能忘恩负义呢?

  贞妃见月凌沉默良久也没有说话,独自站了起来道:“好了,你也不用为难了,本宫之所以帮你,只不过是不愿意你这般可人儿在宫中沉寂孤老一生,现在你已经得到了皇上的注意,又有宛妃这个姐姐襄助,应该不会再回到昔日那样,本宫这心也就可以放放了,本宫走了。”说到这里贞妃的神色有些伤切,她扶着绿衣的手慢慢走出了亭子。

  盛夏的草叶被她踏在脚下发出沙沙的轻响,然不等她走出多远,原本坐在亭中的月凌仓然追了出来,也不顾走得这般急花盆底鞋是否会崴了脚,在她追上之前,贞妃的细眉微微一挑,轻微的得意之色尽现于这一挑之中,不过很快就散得无影无踪,她转以奇怪的神色瞧向微红着脸的月凌:“你跑这么急做什么,小心摔着,绿衣,扶着洛嫔。”

  绿衣答应了声,扶住了追到跟前的月凌,一边还说道:“洛主子您慢点!”

  月凌顾不上与她说话径直对贞妃道:“娘娘,您对月凌的恩情月凌永远都记得,如果没有您,月凌绝不会有今日,月凌的家人也不能安身,我岂能因怕宛姐姐怀疑我而与娘娘您断绝来往,而且我相信宛姐姐对我的怀疑不过是暂时的,她一时间不了解娘娘您而已,只要时间一长她必会明白的。”

  她这一番话说得贞妃极为感动,连续说了好几个“好”字,声音中有着一些强忍哭意的哑声:“本宫没有看错人,你确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也不枉本宫为你忙活这一场。”

  得了她的夸奖,月凌反而说不出话来,只是红着一张脸,两人一边走一边继续说着,期间贞妃不时问着一些关于册封时要准备的事。

  却说福临到了延禧宫,正巧遇着清如在后堂的软椅上午睡,他不让人通报,自己一人走了进去,清如其实并没有睡实,只到有脚步声进来她眯着眼懒懒地道:“什么事?”

  等了半晌不见有人应,逐睁了眼,入眼的是蓝底金线的五爪金龙,狰狞而鲜活,视线再往上移果然是福临那张俊朗的脸以及带着几分怜惜的眼神。皇上!”清如在看到是他之后,神智顿时清醒了过来,那懒洋洋的劲也消去无踪,撑着身子要起来见驾,福临笑着道:“你就这样躺着吧,朕喜欢瞧你那样,记得你有身子那会总是喜欢如此睡着!”直到说完他才惊觉不该说这些容易伤心的话,歉疚的眼神被清如瞧在了眼里,她故做不在意地道:“皇上好好的怎么说起这个来了,也不怕臣妾听了伤心!”虽然福临叫她不用起来,但她还是弯腿坐了起来,而福临就做在软椅空出来的地方。

  福临叹了一声道:“朕刚才去看过陈贵人了,她的肚子越发的大了,连走路也不甚方便,大部分时间都只能坐着或躺着,看见了她,朕就会想起咱们那早夭的孩子,宛卿,你什么时候再给朕生一个?”

  清如微微一愣,福临对那个没来得及出世的孩子似乎特别在意,她淡笑道:“皇上说得轻巧,这孩子也不是臣妾说生就生的,何况臣妾回宫才几天功夫,哪有这么快的,再说……”说到这里她撑起的笑容顿时散了下来,连那身子一瞬间也显得单薄无比,如风中的一片落叶。

  未等福临询问。她已经接下去道:“再说臣妾当时是因为吸入了份量不少的麝香以致流产地,臣妾问过秦太医,这吸入过多的麝香有可能会引致终生不孕。也许臣妾……臣妾再没有机会拥有自己的孩子了!”说到这里她已经掩面低泣起来,泪水从指缝中悄然划落。滴在紫红色地裙带上。

  福临被她说的心痛不已,他扶着清如地肩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不会的,你当时只吸了那么些而已,不可能会终生不孕的,绝对不会!”他不断地用言语加强着自己与清如的信心:“秦太医医术如此高明。让他帮你好生调理身子,很快就会有地,宛卿,朕真的很希望能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那个孩子的失去一直是他们心中的痛处。

  清如的手慢慢放了下来,直到这时福临才清楚的看到她的脸上与掌心全是泪水,他伸指在清如的脸上慢慢划着,拭去涌出地泪水:“不要哭了,朕相信一定可以的,到那时。朕一定会再次晋你的位份,以补你所失去地!”

  听得他如此浓情厚意清如唇角忍不住扬了起来,笑犹带着泪痕:“皇上说得轻巧。臣妾现在已经是宛妃了,这将来您要是再封。那就只能封贵妃了。如此一来臣妾岂不是要越过贞妃还有宁妃她们?”

  福临看她不再哭心里高兴,扬眉道:“这是自然。只要宛卿能为朕诞下咱们的麟儿,封贵妃又何妨,到那时你就成为宫里除了皇后以外最尊贵地人了!”

  瞧他说得那认真样,清如忍不住笑出声来:“皇上真不害羞,现在就乱许承诺,要是臣妾做不到地话岂不是空许一场?”

  “还是喜欢看你笑的模样!”福临有些感慨地道,他拥紧了清如,在她耳边轻轻地说着:“可以地,一定可以的,现在四妃已经满了,而贵妃以上的位置却是空悬以待,朕希望你是第一个晋封的人!”

  清如被他说的动情,不由双手一环搂住了他的脖子:“皇上……”

  她后面想说什么没有人知道,因为刚说出这两个字,她唇便已被福临堵住了,唇齿既温柔又激烈的交缠着,绵绵情意尽在这一吻之间!

  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来后方分开,清如软软的靠在福临的怀里,脸似霞红,福临拥着她,两人一起看着外面风吹树动,花叶满天的景色,延禧宫的窗纱在入夏后就一齐换了,其他几间用的是雨蝉纱,天青若蓝,而寝宫中用的却是比雨蝉纱更好的软烟罗,软烟罗是江宁织造专供御用的,数量极少,用这种纱糊的窗纱,远看就如烟霞云雾一般。

  黄昏渐渐来临,暮影下天际的云彩绽放着日落前的最后一丝绚烂,福临遥望着远空中的美丽突然说道:“宛卿,自去年你哥哥与嫂嫂来了之后,你就没再见过你家人了吧?想他们吗?”

  清如闭了一下眼,鬓角的珠花蹭到了福临的脖子:“臣妾自是想的,不过只要知道家人平安就好了。”虽是极力让自己保持平静,然难免有一星半点的苦涩逸出,谁叫她是皇帝的女人,连见家人也是困难。

  福临抚着她光滑的脸颊道:“你还不知道吧,你嫂嫂已经有身孕了,相信很快你就又会有一个侄女或侄子了!”

  听到这话清如顿然仰起首,脸上溢满了真心的笑:“真的吗?那才好呢,自哥哥成亲后臣妾就一直盼着,希望他们早些为索家延续香火,大哥只留下芳儿这么一个孩子!”说起芳儿,清如不由出神了起来,当年她进宫的时候芳儿才四岁左右,连路也走得不是很稳,现在三年过去了,她该有七岁了吧,也不知道变成什么模样了,不过大嫂是个美人,芳儿现在定然也是个美人胚子了。

  福临在她脸颊轻吻了一下,将清如唤回神后笑道:“你不用在这里想的伤神了,朕已经传旨给索相一家了,待得你册封礼完成后便让索相偕夫人一道进宫与你相聚,至于索额图和你嫂嫂就先缓缓,等将来他们生下孩子后,再来见你,上次朕和索额图说起的时候,他还直说要让你给他们的孩子赐名呢!”

  “臣妾真的能看到阿玛和额娘吗?”再多的封赏也比不得这个消息让她喜悦,阿玛额娘,她真的好想他们,三年,三年里她都未曾见过双亲一面,所以福临说这话的时候她还有些不敢相信,直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福临笑道:“自是真的,朕金口一开怎会有假,除非是宛卿你不想见?”说到这里他的眼中带了几分戏谑。

  清如一听这话顿时急了,挣脱出福临的怀抱急切地道:“哪有!哪有!臣妾只是问问而已,皇上可不许反诲!”

  瞧她那反应,福临不由大笑起来:“好!好!朕不反侮行了吧,总之到时一定让索相夫妇进宫来与你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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