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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四


  “是啊是啊,信儿,你可得帮姑丈想想办法,姑父平时可没少疼你!”耶达现在也不管这根稻草能不能救命,先抓住再说。

  “姑父你先别急,我这不是正想办法吗?!”方为信头疼地说着,他不是不知道姑丈对自家的重要性,可这件事真是非同小可,朝廷既然已经发文抓捕,那就是铁板上的钉子,不可能不抓,主要问题在于刑部,只要刑部能判其无罪,那就什么事都没了。

  耶达搓着手道:“我能不急吗?如果想不出办法,那我地仕途就算到头了,说不定以后要在牢里过完下半辈子!”

  方为信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只好道:“这不是还有两天的时间吗,总是会有办法的,真要是不行,咱们就走一步看一步,叫人带着银子和你一起上京城,然后多方打点,求求人,说不定就是一条活路了,不过姑父,在人来之前你要先把所有对你不利的证据都毁了,比如来往的书信等等,在别人手里的,能拿回来也尽量拿回来,千万不可落入京城派来的官员手里!”在他说话的时候,耶达嘴唇动了几次,但都没发出声音,最后他叹气道:“要是真没办法也只能这样了,可惜总督大人已经被抓起来了,否则还能求求他,现在,唉,真的要看天意了!”

  方堂想留耶达在府里用过饭再走,可是耶达现在哪里还有这个心思,他匆匆告辞,急催着抬轿地人回府衙,准备按方为信的吩咐,将那些个不利的证据都毁了,还有他地万贯家财也要赶紧想办法转移才行,否则叫人查实了,他就真的不用想再脱罪了。

  方堂与方为信将耶达送到门口,等其走远后才回身,方为信正想走,不想却被方堂叫住了:“信儿,我听说你昨日让人带了个昏迷不醒地姑娘到府里,确有这回事吗?”

  见已经被方堂知道了,方为信倒也不否论:“是这么回事。”

  “你!”老爷子点着方为信地头似乎要发火:“你平日里行事虽荒唐,可多少也有个度,怎么这次居然干出这种事来,你要姑娘,青楼里多的事,府里也多地是,还需要到外面去抢吗?”

  “爹,她不一样,在孩儿眼里没有人可以及得上她!”方为信毫无惧色地道。

  方堂见儿子这副模样不由摇头道:“冤孽,真是冤孽,都怪我和你娘平日里太纵容你,才让你越来越放纵!”气了一阵到底还是关心儿子,又道:“那姑娘是什么身份,你弄清楚了吗?别等会儿惹个麻烦回来到时候不好收拾!”

  方为信目光微微收缩:“没什么背景,只是一个普通的山野姑娘罢了,爹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他撒了谎,没敢告诉方堂那是宋家的人,因为他很清楚,一旦照实话说了,不管老爷子多少疼他,肯定会逼着他将人放了。

  方堂听了微微点头:“那就好,如果只是一般的事,咱们家还能抗得住,我听说你曾经两次和宋陵起过小冲突,起因都是一个宋陵身边的女人。咱们家本来就比不得宋家势大,现在你姑父又出了这事,将来会怎么样还不知道,你以后不许再去惹他们,听到没有?”

  在他严厉的逼视下,方为信依言点下了头,可惜方堂还不知道他儿子带回来的就是这个女人。

  方为信不想再就这个问题上说下去,否则肯定会露出破绽的,逐换过话道:“爹,大哥怎么样了,还是不肯回家?”

  说到大儿子,方堂刚刚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可不是,我都想不明白了,要他接掌咱们家的生意真有那么为难吗?”

  方为信的大哥对做生意一直没兴趣,执意不肯去铺子里做事,在方堂的几次逼迫下他干脆搬到外面去住了,以躲得耳根清静,对这个大哥方为信倒是很佩服,他道:“爹,大哥即使不想学做生意那就算了,不是还有我吗?”

  “可他是咱们方家的长子嫡孙!”方老爷子怒冲冲地说着,临了又指着方为信道:“你小子虽说头脑灵活,做事也有魄力,可也不让我省心,我看我上辈子真是欠了你们两个逆子的债!”一边说一边摇头回屋,人家说富不过三代,祖上算下来到他这一代正好是第三代,现在这两个儿子哪一个都不能让他放心,难道方家的家业真要断在儿子这一代?

  宋府那里早就乱成一团了,宋陵在江宁府还没有回来,如诗又失踪,所有的事都靠齐伯一人撑着,他也快撑不住了,刚刚从府衙报了案回来,可是这次知府耶大人的态度着实奇怪,人不出来见也就算了,连银子送进去也不要,还说什么为官要廉洁,他做知府这几年收得还不少啊?!衙门指望不上,只好自己想办法。

  两天功夫他几乎连眼都没合过,不仅宋府里的人都被派出去了,连各个钱庄和店铺也抽了不少年青的帮忙一起寻人,可结果还是一样,齐伯明白,小姐只怕是教人掳了去,否则不可能这样找也找不到,他实在是没了办法,万般无奈之下只能盼望少爷早些回来。

  另一方面,如诗在方府里也是度日如年,她一边心里又怕又担心,一边又想着齐伯他们找不到自己会怎么办,同时还要在方为信面前装出一副无惧信心的模样,几方担忧之下两天来她几乎都没怎么吃过东西。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方为信遵守了他说过的话,没有对如诗用任何强迫的手段,只是不时过来看看她,与她说说话,而早在如诗发现自己落在方为信手里后,就悄悄的藏起了一根簪子,一旦发现有人进来就握在手中,借着袖子遮掩倒也没被发现,至于睡觉时则藏在枕头底下,只要方为信一有不轨的举动,她就算拼了命也要反抗!

  甚至于杀了他,杀了自己!

  第一次想到这个杀字的时候,如诗竟没有像她自己想的那么害怕,反而镇定的很,似乎杀人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难道……以前的自己曾经杀过人?然而也只是想想而已,如诗知道现在并不是回忆的好时候!

  宋陵,我好想你,你什么时候来救我?想着想着眼泪又掉了下来,离了宋陵的如诗,其实内心就像离家的小鸟一样脆弱,若一直这样下去,总有一天她会崩溃的!

  第四天的夜里,宋陵快马加鞭终于踏入了扬州地界,这一路他日夜兼程,骑得其是辛苦,连迅电这样的神驹,在勉力奔驰到宋府门口后也忍不住倒下了,三天的行程中,只有中间那一天在江宁府休息了一下,其他时间都是在赶路,莫说是马就是人也累得不行。

  不过江宁府一行,他的收获也是不少,分号顺利开张,那张百分之二十利润上缴的收据商会也签了,早在离开江宁府的当天,他就让人秘密带着这张收据以及先前签署的协议一定送到京城去,交由总商会定夺。

  而另一件事,就是在江宁府,当真有许多官差奉上命在寻一个人人,不过是否是如诗,就不得而知了,他们对所寻之人的身份极度保密,只能探之失踪的人乃是从京城来的,而且还是个女子,能引得这么多人寻找的,其身份必然非同一般,在来的路上宋陵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将此事告之如诗,他希望能帮她寻回失落的记忆与过去,可是又很怕,倒不是怕如诗会离开自己,而是怕她现在的快乐会随着记忆的寻回而终结,这是他最不愿见的!

  几经挣扎,他还是决定告诉如诗,毕竟她有权知道自己的过去是什么样的!宋陵拍了几下脱力倒在地上的迅电后,拾阶而上,入夜后的宋府大门挂着两盏灯笼,将门口照的通亮无比。

  在敲了几下门后,里面立刻有了反应,门缓缓被拉了开来,开门的是个小厮,他在看到宋陵后。先是一愣,回过神后向宋陵匆匆行了一礼后就跑了进去,一边跑一边还大叫:“齐管家。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宋陵被他这番举动弄得莫名其妙。同时也有些不满,他才走了几天,这府里的人就这般没规没矩,不知道齐伯在弄些什么,边想边走了进去。还没等走了几步,齐伯就从屋里冲了出来,不止他,后面呼啦啦的跟出了一大堆人,他们在看到宋陵后什么也不说,悉数就跪了下去,齐伯当先垂着头自责万分地道:“老奴有罪,老奴没看好小姐,老奴该死!”这几日来。他日日在自责与寻人中度过,当真是五内俱焚,现在可算是盼到少爷回来了。

  如诗?她出什么事了?宋陵的心立刻被提了起来。顾不得其他抓起齐伯就道:“出什么事了?如诗呢?她在哪里?”

  “小姐……”齐伯不敢直视宋陵焦急地目光:“小姐她失踪了!”“失踪?!”宋陵万没想到自己赶回来后听到的第一个消息会是这个,晕眩的感觉向他袭来。身子不由晃了几下。幸而只是一下即过,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冷静。一定要冷静!可是失踪地是如诗啊,他怎么冷静的下来!

  连宋陵自己也愕然,什么时候他对如诗变得如此在乎!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给我说清楚!”宋陵勉强压下心中地焦急,严厉地说着,若不是眼前这个是从小看他长大的齐伯,他的口气会更不善。

  齐伯低着头没说话,手冲阿大挥了一下,阿大立刻明白,他壮着胆子走到宋陵面前,一五一十地将当时发生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然后他又跪下来哭丧着脸道:“少爷,是小的无能,小地没有保护好小姐,您罚小的吧宋陵了解了整件事后瞪了阿大一眼:“你们是该罚,不过一切等找到小姐再说,我问你,你们这几天在找人的时候,有没有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有用的消息?阿大的脑子一下子有些转换不过来,什么叫有用消息,倒是齐伯听到后立刻就反应过来了,他回道:“少爷,我们把小姐有可能去的那几条街上的人都问了个遍,有不少人说见过一个像小姐的人在他们那里买过东西,其中有一个卖馒头包子地人说曾经在他那里买过馒头,照时间来算,应该是最后一个见过小姐的人!”

  “其他的呢?”宋陵迅速地分析起得到的信息来,如诗喜欢买一些小东西,既然她最后买地是馒头,那就表示她买了馒头之后没走多远就遇事了,看来这事还得从卖馒头地附近入手。

  “没有了!”齐伯愧疚难当的说着,他派出去那么多人找三天,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万一小姐要是有个好歹地话,他可怎么安得下心啊!

  宋陵也不浪费时间,略略一想就道:“选几个精干灵活的人和我一起去,其他的人就留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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