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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二


  璋瑢嗔道:“差一点就要做娘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好可惜的孩子。”

  茜宇摸了摸平坦的小腹,脸上带着淡淡的哀愁,“真没想过他会真的来了,是我对不起他。”

  璋瑢叹道:“倘若能好好地生下来,该多好……”

  恰缘亦和紫莲端了官燕进来,见两位主子拥在一起,知道没事了,也是欢喜,便过来伺候茜宇吃下。

  璋瑢见茜宇吃得香甜,便道:“一定要好好养着,来日方长呢。”

  茜宇对璋瑢一笑,继续就着缘亦的手吃着燕窝。

  片刻后,缘亦和紫莲伺候茜宇拭完脸,又退了出去。

  茜宇见她们两个出去,就要璋瑢也坐到床上来,“姐姐,你别远远地坐着,过来我们姐儿俩一同坐着说话多好。这些日子我天天都在这床上,真不知道日后下了床还会不会走路了。”

  璋瑢坐过来,嘴里嗔道:“活该你受罪。”

  茜宇嘟着嘴道:“不是我不要孩子的。”

  “如果你知道自己真的怀孕了,必当事事小心,也不至于落到今日这般田地。”璋瑢疼惜地看着茜宇。

  茜宇突然一个激灵,对璋瑢央求道:“可千万不要告诉我娘,我和德妃'做戏'的事情。”

  “你呀,姐姐岂是那样多嘴的人?王妃倘若知道,更要对你不放心了。”

  姐妹二人说笑着,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冬季日短,天色很快就暗下来,秋心便进来点上蜡烛。

  璋瑢待她出去后,笑道:“难为你这些丫头都好使——你这么孤孤单单地进来,也没个贴心的人伺候。”

  茜宇笑道:“她们都很好,我很放心,缘亦又对我好。”

  “妹妹你这样好的人,也该有这福气。”璋瑢正说笑着,突然眉头一紧,环顾四周,似乎在寻找些什么。

  茜宇奇怪地问道:“姐姐,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吗?”

  璋瑢迅速起身,跑到烛台边,一口吹灭了蜡烛,用手将蜡烛拔下,放在鼻尖细细地闻了闻,随即厌恶地扔在了地上,对茜宇正色道:“看来问题是出在这里了。”

  茜宇不知道姐姐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怔怔地看着璋瑢。

  璋瑢难掩愤怒,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说着叫了缘亦进来,“把刚才点蜡烛的那个奴才叫进来。”缘亦不知何故,但还是照着去做了。

  秋心来到寝宫,不知出了什么事情,怔怔地看着两位主子。

  璋瑢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道:“刚才可是你去点的蜡烛?”

  秋心点点头,诺诺地道:“是。这向来是奴婢负责的。”

  璋瑢厉声问道:“蜡烛是哪里来的?”

  秋心答道:“是内务府派发的,每次都是小瑛子去内务府领的。”

  馨祥宫里的奴才不多,除了缘亦和小春子两位行事之外,下面就是凌金、流芸、秋心、秋棠、秋叶、小瑛子和小筒子是在殿内伺候,并负责管理库房。至于东西两殿的奴才根本是不允许随便进入正殿。其余如阿红、阿黛、小路子和小连子四个只是负责打扫整个馨祥宫的,平日茜宇也就只见过阿红。

  璋瑢对缘亦道:“去把那个小瑛子叫进来。”

  片刻后,缘亦带了小瑛子进来。她也是一脸的疑惑,不知道敬妃这唱的是哪一出戏。

  璋瑢看着小瑛子道:“每次都是你去领馨祥宫的供给吗?”

  小瑛子诺诺地道:“是奴才。宫里所有的供给都是奴才去领的。”

  “你们用不用从别的地方送来的蜡烛?都是从内务府拿过来的吗?”璋瑢问道。

  “不用,所有的物品都是从内务府领过来的。”小瑛子答道。

  璋瑢又问:“本宫知道,恬主子向来体贴下人,那你们是不是也真心待你们的主子呢?”

  二人重重地跪下来,异口同声地道:“奴才也是真心待主子的!”

  璋瑢见状,便对缘亦耳语了几句,缘亦点头。她又轻声问在一边看得莫名其妙的茜宇:“他们两个你平日看着可好?”

  茜宇虽然不知道姐姐究竟在做什么,但凭着自己平日对秋心等人的了解,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璋瑢便收了刚才强硬的脸色,对秋心和小瑛子道:“这段日子,库房里拿回来的东西可有其他人碰过?”

  秋心和小瑛子想了想,都摇了摇头。

  璋瑢不免有些失望,小瑛子却突然想起什么来,叫道:“奴才想起来了。”

  璋瑢和茜宇都看向他,缘亦示意他快说。

  小瑛子道:“十月二十九那天,奴才去内务府领十一月的供给。回来的路上,太监六顺要拉奴才去喝酒。奴才本来不肯去的,况且奴才手上拿着一大堆供给的物品怎么好去呢?可是他死死地拽着奴才,奴才就只好……只好去了。”

  缘亦忍不住骂道:“你要死了?”

  小瑛子吓得连连磕头,一个劲地说下次不敢了。

  缘亦问道:“是哪里的六顺?”

  小瑛子道:“是修缘宫的六顺。”

  璋瑢的脸色早已变得很难看,无力地道:“好了,你们都出去吧。”

  缘亦听说,便让秋心和小瑛子都退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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