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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二


  “这个……被打坏的器物……”

  “俺们帮你打跑了赖吃赖喝的混帐,竟然还管俺们要赔么?找他们去!”横眉怒目了一番,拉了敬德要往外溜。

  敬德摇摇头,问向掌柜道:“多少钱?”

  掌柜的感激涕零,正要开口,咬金又插道:“算你运气碰上俺们心情爽了。实话实说,不许多算!”

  掌柜连连点头。

  众“勇士”们吃一顿打,个个捂着老程刻意练出的“熊猫眼”跑回齐王府:“他们这不是打狗给主人看吗?”

  齐王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当即骑马向东华门前,径往太极殿进见父皇。经太监传唤正欲把程、尉迟二人恶行奏上,没想到早有两位税官伏在金殿之下。

  李渊先听了税官诉苦,又听了儿子告状,抚须片刻:“传旨,召秦王觐见。”

  没多久,世民匆匆赶来,知悉情况后不慌不忙道:“众将自幼学武艺兵韬,不曾精于文典,久习征战,心胸扩荡,谁人肯受拘束?刚刚打仗归来,一时手痒,总待慢慢过渡。”

  李渊扬手:“税务之争,两位官员原本不当。至于齐王那边,就当是将士间切磋切磋吧。”

  两税官一听,当下没了言语。元吉哪里肯善罢甘休:“父皇——”

  李渊声音一沉:“好了,下去吧。秦王留下,朕与你谈一谈。”

  元吉忿忿的看世民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退出殿门。

  “二郎,”李渊走下他的丹墀玉座,“今天早朝退朝后所说之事,朕不能答应。”

  “儿臣知道父皇金口玉言,也知道不可朝令夕改,但是——”

  “这些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无垢是个好姑娘,而且一直在等你。”

  “正因如此,我才不能误了她——”

  “二郎,你已经不小了。”李渊扬声,“早已应允的事,怎能言而无信!”

  看着父皇略显激动的脸,世民心中不是没有愧疚:“儿臣只是,只是想娶一个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做妻子而已。”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哪对夫妇成亲时不是凭父母之命,依媒妁之言?更不消说你两个也算从小相识,比一般人已经好太多了。”

  “父皇!”

  “二郎,现在我们是皇族,一言一行皆为天下表率。你若真那么放不下那史安,错了,安逝,以后迎了来当侧妃也就是了。”

  世民沉默下去。

  李渊看着他:“平日里你是最冷静理智的,怎地也如此儿女情长起来?要知道,当今天下,乃李家天下;所有众民,都是李氏臣民!若做不到大情大爱,便至少做到无情无爱,才能保持头脑清醒,使我大唐稳如磐石,懂吗?”

  “我不认为有感情是件坏事。”

  “你呀你,是动了真心了。”李渊叹气,“男女之间感情这东西,固然能让人一时甜蜜如斯,可痛苦与折磨也并不少。你自问它没给你带来一点苦恼?”

  “我……”

  看着儿子开始迷茫的神色,他知道自己说中了。意味深长的拍拍儿子的手臂:“只要你要的不是真的,这世上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只要你没有动上真心,这世上没有什么能伤害你。”

  “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这里这里,婚礼在这里!”少女用力拍了一下少年的肩膀。

  少年懒洋洋的抬头,然后继续观察他那在绿叶上缓慢爬行的蜗牛。

  “‘夫家百余人扶车,俱呼曰:新妇子出来。其声不绝,登车乃止,今之催妆诗也。’哇哇哇,原来到时还要作诗的啊。”看一眼士信,安逝眯眯笑道,“要作诗哦――作诗了新娘子才会上车哦――”

  士信眯眼:“‘新妇车往夫家,门前,阻之不过。陈障车文,得行。’”

  “什么意思?”

  “你往左看两竖,就知道了。”

  安逝忙找过去,一个字一个字重念一遍,嘴巴越张越大:“就是说,我到你家时,还要写篇什么‘障车文’,才进得去?”

  “嗯。”

  “那我……还是预先做准备打打草稿吧。要当场写的话,肯定半个字也憋不出来。”她苦着脸,接着往下看,不久又满面笑容,“呵呵,呵呵,还是女方好,看到没,拜堂时新郎还要吟‘却扇诗’呢,真好玩。”

  士信瞧着她,忽道:“你的爹娘,真的——都不在了?”

  安逝一愣,好半晌才答:“他们在另一个世界,可惜,不知道偶尔会不会有一点想起我——”

  他站起身来,第一次,主动将她的头轻轻按到自己的肩膀上。

  她微愕,然后缓缓回抱住了他。

  “很小的时候,母亲就放弃了我。义父虽然把我养大,到头来却终怕有一天我会威胁到他,亲手布好陷阱等我跳进去……至于亲生父亲,对我,恐怕永远都是个概念吧……”

  拥住他的胳膊紧了紧:“所以成亲,是为了要幸福啊。”

  士信重重点头。

  金黄色的阳光细碎而温暖的洒下。

  蜗牛背着它的家,努力前行。

  “太常寺一案,已经查明白了?”

  “是。”玄衣人呈上一张字条。

  主位上的人打开一看,良久:“他也太……算了,目前先不动他。你帮我去办另一件事。”

  55、不想分别

  从小说上看过,从电影上看过,从电视上看过,臆想过,猜测过,甚至期待过……但就是没想到,在她最想平平安安,最不想发生什么意外的时候,她竟然真的——被绑架了!而且居然连怎么被绑的都不知道,只发现睁开眼的那刻,已经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严格说来,如果不是没有自由,不是归心如焚,这里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一个不错的度假休闲之地的。

  五间房屋围成一个小小院落,养了几只鸡,周围拓过去是一大片草地,星星点点杂了几朵紫蓝,然后,是一片树林,以及连绵不尽高低起伏的山头。

  空气是万分不错的。

  更何况,还有人招待饮食起居——虽然是个又聋又哑、面无表情的阿婆。

  软剑、迷烟什么的被彻底搜了个干净,而那个阿婆,却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

  清晨跑过,半夜溜过,装疯卖傻过,绝食抗议过……跑了自然被抓回来,装疯卖傻时人家冷眼旁观,绝食抗议的话就来个点穴——唉唉,她终于领教了这门原本以为只是被夸大的中国功夫,只那么轻轻一戳,浑身便无论如何再动弹不得,然后强迫一碗参汤灌下去,半死不活的吊命。

  七天后,她决定不再折磨自己,转而折磨别人。

  第一天,晚上“不小心”打翻了蜡烛,等着被人“救”出来,闲闲的坐在院中看突然多冒出来的四五个人救火。结局是搬进了一间新房,当然房中决无可能再找到与起火能搭上半点关系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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