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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


  §第二十九章 镜花戏水月

  当夜,段月容冷着一张俊脸将杨绿水焚化了,将骨灰洒往山下,随那银子般的瀑布坠入山涧之中。

  他又将我同他铐在一起,强迫我参加他为杨绿水同志举办的追悼会。

  “绿水说她是洱海边上打渔女,战乱中家国被焚,落到了光义王的手中,然后光义王又将他赐给父王。”一夜未开口的他背对着我说:“现在想来,我亦不敢肯定这是真是假了……确然只有我那风花雪月的故乡,方能养育出像她这样媚惑人的精灵吧?”

  他一声长叹,包含多少往事:“我父王说过天下的水都是相通的,我想这涧水应是也能流向洱海,绿水定能随这涧水流回我们的故乡。”

  我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在一旁静默,心中想着你的绿水尚能随江海魂归故乡,那我的宋二哥落入玉女险峰,是个连神仙也难去的地方,他连尸首也找不到,在地下又该是如何思念故乡呢?

  鼻子又痒了起来,我又打了两次喷嚏,然而段月容只是痴痴地坐在瀑布崖边看着那一轮火球喷薄而出,晨风飞处,他的头发如墨玉逆飞,沾着几滴晶莹剔透的瀑布飞珠,在阳光下甚是耀眼。

  太阳慢慢升到头顶,他依然没有再开口,没有修整的脸上慢慢胡子拉碴起来,神色伤感。

  阳光渐渐将我的眼迷花,我的喷嚏更多,头开始晕了起来,浑身燥热不堪,人家都说黔中多瘴气,莫非我中了瘴毒了?

  渐渐地我的浑身在燃烧,我周遭的一切都失去了声音,消褪了颜色,唯有前方的段月容浑身发着一种淡淡的光芒,我这是怎么了?

  段月容终于收回了目光,向我走来,咦,为什么段月容这张扑克脸这么帅啊?他那张红润的唇在一张一合,为何如此鲜艳欲滴,像是一只丰润的水蜜桃,看上去想让人狠狠咬一口?

  我拉着衣襟,心想一定是热昏头了我。

  我知道段月容和非白一样是人间罕见的俊美,可是为何眼前的段月容,那绝世的俊美中带着无限的风情,如此秀色可餐,他皱着眉头的样子也好生性感,他好像在板着脸对我说什么,快去弄点吃的?

  他见我埋着脸没动,便向我走来,不耐烦地踢了我一脚,小腿的痛感让我的神志略微清醒了些,我粗声道:“别烦我。”

  他似乎发现我有些异常,蹲下身来,好奇地拉开我遮住脸的手:“你怎么了?”

  他的手冰凉如玉,我不由自主地紧紧捏住了他的手,然后情不自禁地一下子将他扑倒在地,他的紫瞳睁得大大的,看着我,然后咧开一丝大大的笑容:“你……莫要告诉我,你这个贞节烈妇,吸进了绿水的媚粉了。”

  他在我身下哈哈大笑起来,他笑得明明如此可憎,然而此时在我看来却是如此俊美可人,深深撩动我的芳心。

  好热,好热,我努力想着宋明磊被他杀下玉女峰的情景,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的脸一下子变成了原非珏,我感受着他健壮的胸肌和有力的心跳,口干舌燥。

  我使劲晃了一下我的脑袋,最后一丝理智一下子全部被狗吃掉了,我扯开我的领口:“非珏,你莫怕,我平生最恨一夜情,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啊!”

  为什么“非珏”的笑容僵住了,然后又渐渐地变成了原非白在那里对我微笑,我忽然感到心底有一股岩浆,腾地一下子如火山爆发了出来,我狠狠地甩了“原非白”一个耳光,然后抓起他的后脑勺的头发,提起他的俊脸靠近我。

  “原非白”捂着脸,眼睛瞪得大大的,震惊莫名,然后双目戾气丛生地看着我。

  我恶狠狠地说道:“原非白,你这混蛋,你怎可如此玩弄人的感情,先是圈着我,然后又不付责任地甩了我?你以为你长得帅就真得这么了不起了吗?”

  “原非白”的朱唇如染了胭脂,我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我决定惩罚这个“原非白”,于是我技巧不怎么高的狂吻覆了下来。

  他的唇和他的脸是这样冰凉,可是当他翻过来压在我身上时,那无边无际的热意向我滚来,即使那疼痛也不能浇息我的欲望,我仿佛在飞翔,不停的在地狱和天堂里徘徊,眼前一切都模糊了,我唯一能感知的唯有他的手,他的唇,他火热的身体,他的呢喃,还有那双充满痛恨和渴望的紫瞳……

  一个时辰之后,我衣衫不整,下体酸疼地坐在树下,双手抱着头,一遍又一遍地向神和我自己问着,花木槿啊花木槿,你的控制能力为何如此之差,你竟然对你最痛恨的人投怀送抱,你为什么不在这之前一刀杀了你自己。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非白的控制力是多么的惊人,他当年中的媚药是如何之深,却宁愿自己吐血,阳爆而死,也不愿毁我清白,相比较而言,我的下场又是多么地可笑,我心中一颤,终于明白了其实原非白,他永远也不会真正地伤害我。

  “真想不到,爱妃你如此火辣。”一个性感慵懒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嘲讽,充满了性爱后的满足,我板着脸慢慢抬起头来,转向他。

  已是立春,但寒气还是很盛,他却只着一条单裤,勉强遮弊羞处,躺在我身边的草堆里,左脸上微微有五个指印,他的紫瞳星眼朦胧地对我笑着:“只可惜,胸实在太小了,还不够本宫的一只手握的,屁股也不算圆,骨头硌得我直疼,至于床上功夫嘛,比起绿水着实差得太远了……”

  他卧在那里,那样眉飞色舞地评论着我的身体,好像是一只特大型的猫科动物,极其优美地躺在那里,慢慢摆动着那根花尾巴,用大舌头添着尖牙,阿呜阿呜地叫道:“没劲,真没劲,这只羊太瘦了,吃得一点也不爽……”

  我的理智崩溃了,又一巴掌抡过去,终于,“被强暴者”的长评被我打断了。

  大花豹立刻暴跳如雷:“你还敢打我,这辈子还没有女人敢打我,你却打了我两次。”他一挥手要打还我,却被我敏捷地躲过了。

  我和段月容的心都一动,对视一分钟后,段月容的表情相当滑稽:“咦!我的内功呢?我的内功呢?”

  他再次窜上来,自然又扑了个空,然后他似乎想起还有那么根相思锁,就使劲将我拖了回来,不顾我的踢打,将我按在身下,抓住我的脉搏,号了一会,脸上流出汗来:“原来你中了贞烈水,你怎么会有苗疆皇室才有的贞烈水……”

  他想了一会,狰狞地厉声问道:“原青江其实是故意命你留下假扮原非烟,来勾引我与你交合,好令我散功,对不对?”

  我的手被捏得生疼,可是我心情却如三月春风,仰天狂笑一阵,然后鄙视道:“你错了,这不是原侯爷之命,而是你多行不义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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