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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第二天,谢三娘和韩修竹分别对我进行了严肃式和开导式的谈话,说什么我仰幕少爷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但要给少爷足够的心理准备,才可以让少爷早日宠幸我,

  说得我活脱脱一个女色魔似的,我再三解释,加诅咒下,他们才半信半疑地走了。

  然而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出三天,整个紫栖山庄上上下下传遍了我觊觎原非白的美色,硬闯浴室欲对其非礼,然后成了整个西安城的新闻,后来搞到京城也传得沸沸扬扬,于是原非白之艳名远播,盛况空前,江湖人称:踏雪公子。

  西枫苑里引来了大量的龙阳型采花大盗,那一阵子我们西枫苑的上空非常热闹,经常有自愿前来的侠士或是原非白的门客,和慕名而来的采花贼在空中激战。

  而原非珏抱持着兴灾乐祸的态度,在果尔仁的默許下,一开始热情地帮助这些采花人进攻西枫苑,直到一部份采花人自动将目标改成他,他这才加入原非白的抗暴行动,不过和原非白的劝退政策不同的是,凡入得玉北斋的贼人,无一生还,渐渐地原非珏被人称作绯玉公子。

  同年,御花园赏春会上,宋明磊以一首清泉诗,技压群儒,新帝金口御赐清泉公子。

  这时南诏文武招贤会上也出现了一个获得文武双冠的紫月公子。

  于是就在那一年的春天,民间开始流传着四大公子的雅号:

  秦川双璧,踏雪绯玉;
  京都清泉,南诏紫月。

  我怀疑是一切都是素辉起的头,因为那天只有他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和一大群杂物逃出赏心阁的。

  总算至此以后没有人再给我提什么伺候少爷的事,除了素辉每到原非白沐浴时,就一脸严肃地跑过来通知我,其具体沐浴时间和地点,然后大笑着扬长而去,死小屁孩!

  这件事情影响之广,实在出乎我的意料,以至于很多年以后,当我站在权力的顶端,我的政敌们依然轻而易举地拿我这件少年时的糗事大做文章,对我进行猛烈抨击,更有好事者以我的旧事写了一篇极其畅销的艳情小说,主人公以我为原型,讲述了一个丫环垂涎少爷的美色,趁其洗澡不备,勾引其行那不道德之事,后又见异思迁,抛弃了少爷,嫁给了突厥贵公子,却又暗中和大理商人勾勾搭搭,最后终于客死异乡,那痴情少爷遭抛弃后浪子回头,发奋读书,高中状元,尚了公主,荣归故里,而那大理商人取了一大堆女人,纵欲过度后,暴死家中,那突厥贵公子自家道中落后,终于领悟世间无常,出家当了和尚。

  本书极具警世意义,言辞糜丽,描写大胆,其文学地位堪与现代的金瓶梅相媲美,其文学影响与歌剧卡门不相上下,大力推动了当时的造纸行业,印刷行业,笔墨行业以及古典情色文艺复兴运动的诞生。

  §第十二章 清明雨纷纷

  闹得沸沸扬扬的采花贼事件渐渐平息了下来。

  这段时间里,宋明磊不停地让张德茂传信于我,叫我万万不可插手采花人事件,怕我被误采了。

  他实在多虑了,澡堂事件后原非白防我像防SARS似得,我被禁足在西枫苑里的小屋里,他不准任何人接近我,甚至连碧莹也不让我见!

  我托张德茂调查那白衣人,他回我说,紫栖山庄里的幽冥教和大理的细作各分一半势力,想要具体打听得费些时日,叫我不用担心,于飞燕已经班师回朝,而宋明磊也在赶回来的路上。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原非白欲祭奠他的母亲,而素辉吃坏了肚子,躺在床上直哼哼,谢三娘只得留在苑子里照看他,于是我终于被放出来喽。

  一路上我兴奋地掀着布帘直看外面的景色,回头一看,原非白一身素缟,面色清清冷冷,也不理我。

  我心想这是他母亲的祭日,按理原侯爷也应该前来, 可前往的只有他一个人和二个亲随,加上我这个女色魔丫头,心下又有些恻然。

  赶车的熊腰虎背,相貌堂堂,我见过,在采花贼抗暴行动中出过力的,是原非白的门客,好像叫韦虎。

  我们走了许久,来到后山一座孤坟,我不敢相信堂堂一品诰命夫人的坟竟是如此凄凉,甚至没有入原家祖坟,这莫非是谢夫人的衣冠冢?

  上完香,我和韩修竹先生及韦虎站得远远的,只余下他一个人坐在轮椅上,和他母亲聊天。

  过了一会儿,我们走在下山的路上,忽地马车剧烈地摇晃,然后停了下来,那韦虎在车外恭敬地说着:“三爷,车子卡住了,不如请三爷到前面的茶铺歇歇,一会儿就好。”

  我跳了下来,伸手想扶他下马车,没想到这小子一闪,不理我,靠着韦虎下来了。

  啊呀!这小子怎么这么记仇呢?

  我们要了一壶碧螺春,那小二勤快地递上了几个破碗,韩先生认真地用银针探着,说道:“无碍,大家用吧。”

  我因为出门时喝了一大壶水,不怎么渴,也就没动,韩先生这时候也不忘体察民情,认真问着那茶铺老板收支情况,而那老板见我们衣着不凡,就躬身殷勤答着。

  这时忽地走来一个老者和一个年青女子,像是一对祖孙,那老者拄着拐仗,鸡皮鹤发,双眼明亮,是我的错觉吗?这个老者一身灰袍,可是走路时隐隐露出了鲜红的裤腰带,而那女子一身俏丽,十七八岁的莫样,长得颇为俊俏,双目灵动,娇声道:“爷爷,我渴了,咱们喝杯茶吧。”

  那祖孙俩坐在我们身旁的桌子,我看那女孩子的衣衫样子很新,不觉多看了几眼,而那女子灵动的双眼却盯着原非白不放:“爷爷,那家公子好俊哪!”

  我一听乐了,总算碰到比我更大胆的,那原非白依然冷着一张脸,很显然已经习惯了做明星的感觉,那老者怒斥了几句什么怎么这么没规矩,那女子嘟着嘴不做声,老者颤巍巍地过来要给我们道个不是,韩修竹急忙还礼,两厢又坐定。

  这时又过来了两个五大三粗的军人,进了茶铺,嚷嚷着要茶,看到那个俏丽的姑娘,不由得走过去:“哟!真想不到在这种破地方还有这种俏货色啊。”

  另一个稍矮的却叫道:“别闹了,兄弟,这是原家的地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怡红楼的小翠可等你着哪。”

  那个起了色心的却不听,走向那俏姑娘:“小娘子,叫什么名字,陪军爷我玩玩吧。”

  俏姑娘叫了起来:“哪里来的王八蛋,爷爷,他真讨厌。”

  老者急忙揖首:“这位军爷,我孙女还小,不能伺候您,让老身请您喝茶吧。”

  那军人却一甩老者,上前拉了那俏姑娘,摁在桌上就撕她的衣服,露出雪白的香肩,那姑娘大声呼救,撕心裂肺地大哭起来,因主事的是军人,店主不敢出来管,我大惊,这光天化日之下还有王法了吗?

  我回头,原非白脸色不变,韩修竹也不作声,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韦虎过来,对那一幕同样漠然道:“三爷,车好了,可以走了。”

  我正要出声,那韩先生却一拽我就走,这时那老者却过来,一把抱住韩修竹的腿:“求大爷救救我家孙女吧。”

  韩修竹不但不扶那老者,反而踢出一脚:“花大侠还是快起来说话吧。”

  没想到那老者却灵活地跳开去,在那里哈哈一笑:“轻风傲竹果然厉害,你是如何识破我的?”

  韩修竹一笑:“阁下在清明时节却系着红裤腰带怎不引人怀疑?江湖传言,蝴蝶飞至,玉郎常伴,不知情者皆以为花蝴蝶及玉郎君乃是一对夫妇,却不知采花始祖常化作祖孙二人行事,阁下应是花蝴蝶,那边的玉郎君还是快停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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