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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八


  我跪在地上哀求他放过皓儿,他捏住我的下颌,“你听话,你的儿子就不会有事。”

  吴文侯命人抱走皓儿,要我在他面前脱光衣物,我不得已而为之,只剩下贴身单衣的时候,他将我推倒,猛兽似地压上来,肆意地蹂躏。

  悲愤交加,屈辱满心,我恨得咬牙切齿,将一枚银针狠狠地刺进他的头颅,然后,拿起藏在床下的匕首,凶狠地刺入他的腹部,一下又一下,将所有的恨与怒凝注在匕首上,刺入他的身体,拔起,再刺入。

  血水横流,触目惊心,就连我的脸上也沾满了他的鲜血,可是我仍不停歇,直至他的身子烂得血肉模糊。

  漫天匝地的腥红,铺天盖地的血色,淹没了我,我仰天长啸……

  猛地一个机灵,我从惊心动魄的噩梦中惊醒,冷汗涔涔,心有余悸。

  第十二章 激流暗涌

  此后数日,噩梦频频,皆是在吴国屈辱痛苦、丧失尊严的难堪记忆。

  那十二年间所发生的事,一件又一件,一幕又一幕,凌辱加身,忍辱愉生,心惊胆战,本已忘得差不多,却不想那些记忆并没有随着我离开吴王宫而烟消云散,只是被我刻意尘封。若有触动,那些记忆便会纷至沓来,在梦中纠缠着我,不放过我。

  我想放松自己,不再去想那些不堪的日子,可是,越想放松,越是紧绷如弦

  芄兰知晓膳食被下毒之事,有些过意不去,说往后会谨慎。

  在这看似冷清安全的荣华殿,我担心三更半夜突然闯进刺客,一剑了结皓儿与我:我担心不经意的疏忽,皓儿便会着了道,赔上性命。

  于此,夜夜失眠,日日憔悴。

  也许,我真的错了,不该回秦,因为,回来相当于送死。

  这日早上,我站在殿门前看皓儿手执树枝练剑。

  无情所教的“灰飞烟灭”剑术略有小成,对付普通的士兵与宫中侍卫不成问题。皓儿的个子比刚学这套剑术的时候高了一截,舞起剑来潇洒流畅一如行云流水,白衣如雪,衣袂飘扬,俊逸如斯,剑气如虹,剑势如潮,绿叶簌簌震落,飘洒如雨。

  只要皓儿安然元虞,我便安心了。

  忽然,半空中飘下来一只粉红色的纸鸢,正巧落在树梢上。

  谁在放纸鸢?

  皓儿止步、收势,看向我,“母亲,何处来的纸鸢?”

  我笑道:“待会儿自然有人寻过来。”

  果不其然,不远处传来叽叽喳喳的娇声软语,三个女孩儿奔过来,当中者颇为眼熟,好像是绿透公主。

  待得近了,我定睛一瞧,果真是一袭浅绿衫裙的绿透公主。她与两名侍女抬首望着挂在树梢的纸鸢,苦恼于不知如何取下纸鸢。

  “赢皓,你会爬树吗?”绿透公主看见站在一侧的皓儿,脆生生地问。

  “自然会。”皓儿故作深沉道,不拿正眼瞧她。

  “你可以帮我取下纸鸢吗?”绿透公主巧笑着请求。

  “你求我吗?”皓儿冷哼一声,漫不经心地侧过身。

  想来皓儿讨厌露初夫人,也顺带地讨厌她的女儿绿透公主。

  绿透公主走上前,附在他耳畔低语片刻,皓儿便爬树帮她取下纸鸢。

  拿到纸鸢,绿透公主开心地回去了。

  我问皓儿:“绿透公主对你说一了什么,你才帮她取纸鸢?”

  皓儿神秘道:“这是个秘密。”

  我斜睨着他,这孩子越发鬼灵精了。

  三日后,我才知道,这个所谓的秘密,让皓儿差点儿丢了性命。

  绿透公主生辰,露初夫人自然大肆铺张为女儿庆生,在月出殿摆下筵席宴请秦王、蒙王后、夫人姬妾,以及其他的公子公主,当然还有朝中大臣的孩童。

  日薄西山,霞光渐收,皓儿换了一袭衣缘纹绣的白袍,匆匆赶往月出殿。

  我拉住他,嘱咐道:“皓儿,我不阻止你去,可是你万事小心,不能强出头,不能顶撞任何人,更不要乱说话,知道吗?”

  皓儿露齿一笑,“母亲放心,我去去就回。”

  望着他的身影渐渐融入暗红的天光霞影,不知为何,我的心一分分地下坠…

  半个时辰后,皓儿没有回来,我不安地走来走去。

  一个时辰后,皓儿仍然不见人影,我失了耐心,猜想着皓儿可能会遭遇到什么。。。。。

  一个半时辰后,我站在殿外翘首相望,终于看见一抹白色的人影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可是,那白色已非纯梓的白,而是染了触日惊心的红。

  仿有一只无形的手揉捏着我的心,痛得全身冰凉。我冲上前,扶住步履凌乱的皓儿,“发生了什么事?皓儿,你被人打了?”

  “不打紧……没事……”声音微弱,皓儿轻轻地笑,软软地靠在我身上。

  “皓儿……”我惊叫道。

  扶他回到内殿,颤抖着手解开染血的白衣,我倒抽冷气,震惊不已。

  背上横亘着一道长长的剑伤,深入几许,血肉分明。鲜红的凝血映衬着雪白的肌肤,尤为怵目。身上还有多处瘀伤,该是拳击所致。

  为什么带着一身的伤回来?皓儿被谁打成这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诸多疑问充塞心间,惊骇转变成心痛,泪水滑落。

  为什么我不拦着皓儿?明明知道那些人都是笑里藏刀的坏人,为什么让他去送死?

  再如何自责、心痛,也无法减轻皓儿身上的痛。

  “母亲,我不痛,别哭……”皓儿躺下来,闭着眼,轻声呢喃着。

  “皓儿,你先好好歇着。”我抹去眼角的泪,起身出去。

  皓儿不像无情,习惯了刀光剑影与皮肉之痛,再重的伤也可以自行慢慢痊愈。可是皓儿身娇肉贵,此次是自幼以来伤得最重的一次,倘若没有治伤的外敷药,或是内服的草药,势必病情加重,很难挺过今晚。

  寻遍整个荣华殿,没有外敷药与内服草药,怎么办?

  惊恐而无助,第一次,我感觉到深切刻骨的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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