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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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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声嚷嚷着,他直视着师弟冷漠的黑眸,晓以厉害关系,却得到对方漫不经心的一瞥。 没人应和。 “我知道你深得圣上宠爱,可是律法可不容你如此放肆!李穆,你给我听好,我不管你是不是头脑发热,只芷是决计不能去参加科举的!” 开什么玩笑,从古至今,没听说过女子参加考试,没中还好说,万一中上状元,于整个朝廷而言,等于狠狠地扇那些顾命元老一个耳光。 圣上为人虽然明理,如此荒谬的事也定会引来圣怒。 “我已经答应她了。” “答应她还可以反悔的不是,我的李穆!师弟!小王爷!拜托你醒醒吧,你该知道让她去不是帮她,而是害她!” 漠然,继续看书。 “你得想明白了,万一事情败露,你这个举荐人也难逃一死!老夫人就你一个儿子,你忍心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 微微迟疑了一下,李穆原本面无表情的俊颜上忽闪过抹忧色,转瞬即逝。 敛眸,他轻轻道:“我并非夫人的亲生儿子,你该知道,在她心中轩辕永远比我重要百倍。” 顿了顿,他续道:“如果我不在,轩辕应该会回来罢。” 言罢,他抿紧了粉色的薄唇,俊美无双的面孔上有一缕淡然的忧伤,却迅速复变成他一贯的冷漠。 是呵,轩辕,夫人的亲生儿子,王府禁忌的话题,那个性格邪魅而亦正亦邪的存在,夫人永远把他看的比自己重要。 所有人以为他天生薄情冷漠,却不知在父母双亡,由二夫人带大的他,也曾向往过亲情,只是,在发现二夫人心中,她的儿子轩辕永远比他重要时,他选择了沉默。 这厢,丁布不知李穆心潮骤涌剧烈的痛,兀自喋喋不休。 说了半天,陈述着欺君大罪将会给他带来的灾难,对方却总也漠然无言,直将他激的忍不住崩溃。 “你是同意也罢、不同意也好,总之我是不会让你举荐他的。” 苦口婆心百说无用,他终于拍案怒起,俊俏的桃花眼瞪向李穆绝美的侧容,看他依旧不紧不慢地看着卷轴之书,他忽然感到浓浓的挫败感。 “我的好师弟、好王爷、好李穆,你好歹听听呵!” 一想到师弟如果死了,师父铁定灭了自己,怪罪他不保护“弱小”,他立马精神抖擞,继续说教。 说了约莫半个时辰,口干舌燥,忽然瞥见旁边桌几正摆一壶清茶,忙倒了一盏茶水“咕噜、咕噜”就喝了下去。 “都听明白了吗?” 想着说了那么久,李穆也该觉悟了,他顿下声音想等他道出赞同的话儿。 不想,冰冷的眸淡然扫过丁布后,只见李穆薄唇微抿,顿了顿,忽然轻轻道了句话,直听的丁布忍不住撞墙自杀。 “说完了吗?说完了请不要打扰我看书,请师兄离开。” 原来只芷参加科举的事情,早在丁布来找他的三天前已成定局。长孙皇后很喜欢这个心思单纯而又博览群书的只芷,在他还没有为只芷写下举荐信前,皇后已和圣上提过此事。 他本以为先用言语稳住只芷,待参加考试那日,再囚禁于她,使她无法参加科举,没想到,皇后的速度竟如此之快。 故而,现在就算任何人反驳也没有任何用了。 事成定局,只有尽量去补救。 因为懒于解释,他没有和任何人去说自己的想法,却不想此事竟将师兄丁布骇出一身冷汗,世事难料…… 一晃已是一月过去,殿试也已经过去将近七天。 只芷的运气与她的才华成正比,正中状元。本以为圣上会传见她,然,等了七日却依然没见他传见新科状元等人。 桃花纷落,翩跹而舞,纷纷扬扬落满了棋局之上。 正是阳春,桃瓣在黑白间错落点缀,粉嵌玉棋。那暗香浮动鼻端,连绵不绝,置身其中时,心旷神怡。 拈子落棋,只见棋局上黑白间局势呈现一面倒的情势。 面容坚毅而隐隐威严天成的男子微微一愣,似乎不相信自己苦心经营的棋局怎的如此简单便被破了,不可置信的瞪着局面,欲再扳回乾坤之变。 莞尔,在他对面那个朝服的绝美女子淡然拈子。 “皇上,该您了。” “朕输了。” “皇上知道您为何会输吗?” 摇头,男子饶有兴味的挑起浓冽的剑眉,颇有几分好奇,只欲听听他最为宠溺的皇后又有何见解。 只见那女子微微一笑,娓娓而道。 “皇上身负江山社稷,在棋艺这等小事若下了过多心思,便是玩物丧志。鹰的目光犀利无比,他看到的是广袤的天空而非细微之处,故而,它是鸟类之王。而皇上您也一样,你的心思在社稷,对弈不过是娱乐罢,所以,您自然输却小局却赢得大局。” 一番话,虽道着对奕,却隐隐话外有音。 太宗李世民毕竟不是等闲之辈,轻易听出她话外有话,赫然眸光一转,他似笑非笑道:“皇后到底是在夸朕呢,还是在贬朕?” 陡然目光灼灼看着眼前这绝美女子,他冷声续道:“莫不是在谴责朕玩物丧志,忽略江山社稷?” “臣妾不敢,只是就事而论。” 淡然不为圣怒而惊,女子兀自莞尔,眸光坚忍而无惧地直视着眼前这个开明,有时却依然会有些顽固的九五之尊。 她是无惧无畏的,故而根本不怕触怒龙颜,只是道着众人敢想而不敢言之事。 “恕臣妾斗胆,请问皇上自那日殿视之后,几日未曾传见新科状元、榜眼、探花?他们都是我开唐盛世的精英之才,皇上您不传见他们,却执迷于棋道一路,不是玩物丧志又是什么。” 一句句,说的不卑不亢,却暗含锋锐。 叹气,他摇头无奈苦笑。 “皇后的棋技如此之高,朕算是心服口服呵!” 她吃准了就算她再放肆进言,自己也不会真的去生她的气。不觉莞尔,的确,他不会生她的气,哪怕她再放肆也不会。 拍拍手,长孙皇后身后侍女莫愁立刻将事先准备好的画册名单轻轻拿起,翻开一页,声音清脆而清朗。 “探花——岳峥,年五有三,洛阳人,家有老母一人,清贫……” “榜眼——孙伯夜,年三十,长安人,乃孙尚书之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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