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穿越·宫闱 > 恍然如梦 | 上页 下页


  就在我决定去和周公小小地下上一盘的时候,什么东西重重地拍在了我的肩上。

  “狗熊!”幻境中,一只狗熊正站在我面前,想都不想,一直攥在手里的扫帚劈头就打了过去,人也一激灵跳了起来。

  “瓜尔佳?婉然,你好大的胆子!”一声低喝,我的眼睛猛地睁开了,扫帚被人一把夺了过去,胤祯这个阴魂不散的坏小孩,正怒火朝天地站在我面前。

  我应该害怕的,我第三次冒犯了这位大清朝的十四阿哥,但是看到他被我打歪了的帽子,我却好死不死地笑了出来。

  还是一身宝蓝色的外袍,镶了黄边、嵌了宝石的帽子,此时有点歪了,显得他整个人,像一个闯了祸正在逃跑的孩子一样,有点落魄,有些不羁。

  几声笑过之后,我的睡意全消,冷汗也随着清醒了的神志一下冒了出来。

  十四阿哥站在那里,黑眼睛里瞧不出神情,但是,被人三番两次地用扫帚拍,总不会是高兴吧。

  原谅我的没骨气,原谅我的没气节,我不是害怕,真的不是害怕,我只是腿软,所以,我只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十四阿哥饶命,奴婢刚刚睡着了,没瞧见是您,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听着不像是我的声音,但确实是从我这不争气的嘴里冒出来的,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低头和砍头比起来,容易多了。

  十四阿哥沉默,他不出声,我自然也不敢抬头看他,只能继续在地上求饶,一会儿,我的膝盖开始发酸,一会儿发麻,这个死小孩还是一言不发。

  可恶,反正我打也打了,要头一颗,要命一条,怕也没用,我猛地抬起了头。

  眼前那个死小孩正低着头看着我,由于我抬头的动作又快又猛,所以,我的头就狠狠地撞在了他的脸上,很痛,但我想他一定比我更痛,因为他立马捂住脸,在我周围痛得直跳。活该,我心里暗骂。

  看样子,我撞得他真的很痛,足足有敷一个面膜的工夫,他才平静下来,看着依旧跪坐在地上偷笑的我一眼,闷闷地坐在了一旁。

  我依旧低着头笑。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你的头真的好硬,鼻子都要被撞掉了,为什么每次遇到你都没好事?”他说得委屈。

  一想到前两次的情形,这回我再也忍不住了,直笑出声来,如果不是我觉得在地上打滚有失我淑女的身份,我一定会笑得打滚。

  “别笑了,再笑我真的生气了,我的鼻子好痛。”

  我一边强忍着笑,一边转头去看他,月光之下,他帅帅的脸依旧皱在一起,糟了,我闯祸了,他的鼻子在流血。

  “别动,你的鼻子流血了。”见我忽然靠近他,十四阿哥的身子自然地向后一闪,听了我的话却又立马停在那里,乖乖地不动了。

  我在身上摸了摸,在现代我最不喜欢带手帕了,幸好这是古代,我们衣服上有一个扣子,专门挂手帕。

  我拿起我的手帕,还是我在古代第一次绣的紫菊,虽然有点心痛,但还是马上帮他擦拭。

  血还在流,我有点慌了,没有棉花,只好先用手帕了。

  “你干吗?”十四阿哥抗议,因为我把手帕的一角塞进了他流血的鼻子中。

  “压迫止血,你不想流血而死的话,就别乱动。”

  制止了他抗议的手,我用力一托他的下巴: “抬头,别动,一直抬着,直到血不再流出来。”

  终于不用再看到血了,我满意地松了手,这才发觉我们两个人现在的姿势看起来暧昧至极了,我半跪在他面前,低着头,而他坐在那里,正仰着头,黑黑的眼眸一直牢牢地盯着我,如果不是他脸上还有一块锦帕,那情形,简直是要……接吻。

  我的天,他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孩子,我怎么会这么想。

  我果断地退后,嘱咐他:“不流血了再把手帕那下来,但是现在就保持这个姿势别动。我要走了。”

  只是,我还没来得及站起来,一只手已经准确的抓住了我的手。

  十四阿哥说:“等会儿,今晚来找你,是想给你这个。”

  来不及制止他,他已经自动调整回比较舒服的姿势了,另一只手也伸了我的面前,手里是一条精巧的链子,一端坠着的是一颗猛兽的牙齿。

  我一直很喜欢兽牙或是弹壳之类的饰物,所以高兴地问:“是给我的吗?”

  “除了你,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吗?”他问。

  “没有。”我老实地回答了问题后,一把接了过来,仔细看了一会儿,问他,“这是什么动物的牙?”

  “狼。”

  “狼?”

  “是呀,这次秋狝,我猎了一头大狼,看着这狼牙很漂亮,就叫人穿成了坠子。”

  “是很漂亮,秋狝,木兰秋狝吗?我也好想去呢,骑马在草原上奔驰,风在身边吹过,一定很舒服、很惬意。”我闭上眼睛幻想,生活在钢筋水泥造就的现代都会的我,无比向往在蓝天白云间纵情驰骋的快意。

  “好呀,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

  十四阿哥的话猛地把我从幻想拉了回来,看他时,他也正看着我,收敛了平时皮皮的笑容,神色有了很多承诺的味道。

  我心里一惊,但神色未变,毕竟还是个小孩子,要是再大一些,这样的眼光,这样的凝望,我恐怕会被看得心怦怦乱跳吧,不过,眼下,他还是孩子,就是我现在这个躯壳,也不过是个和他一样十三岁的孩子,所以,不必想得太多。我安慰自己。

  “那就一言为定。”我调皮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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