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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而当日是我去内医院请的医女,那医女还是我挑的,不可能恭嫔及徐氏把所有的医女都买通了,也不可能巧合到我请去的正好是她们的内线。

  想到恭嫔,嘴角那抹狞笑,有兴灾乐祸、还有歹毒,一丝寒意,感到很不安,直觉告诉我,这件事情另有蹊跷;我的头有些胀痛,摁了摁太阳穴,最近开始习惯凡事往深一层去想;

  揣夺上殿的言语,去听深意;琢磨上殿的行止,以观效犹;不错过任何一缕珠丝马迹,在一丁点表情上去寻找可疑;换一个角度,去思考,如果自己是当事人;

  如果我是永安大君,徐氏给我制造了一连串的麻烦和惊喜之后,最渴望的是什么?闭上眼,感到自己在黑暗里穿行,黑暗中隐隐有一抹亮光,我紧紧的抓着这光影,越来越明亮。

  “唰”,推门被拉开,我睁开眼,原来是高尚宫,上前紧紧拉着我的手:“跟我走,”她未脱鞋,就踩进屋里,这样急,反倒令我有些迟疑:“作什么?”

  “主上要见你,”不容分说,已分不清是谁拉着谁一阵小跑。

  “寡人特意到了高尚宫的寝所,命她秘密引你到里,”严宗端坐在主位上,高尚宫倚在他的身旁,替他打扇,第一次见主上与高尚宫独处在一起,温婉谦卑的高尚宫,令主上的苍老的形容愈发有威仪。

  “奴婢真是受宠若惊,”我伏在地板上,态度谦卑,“起来吧,”他的声音和蔼,“若非听高尚宫说起,不曾知道你们是儿时一起长大的同伴呢!”原来高尚宫在主上跟前为我进言。

  我眉眼微垂、略低着头,如高尚宫一般,保持着温婉:“回主上殿下,正是如此。”

  “中殿亦曾不止一次在寡人的跟前说起你,”虽然看不到,却能感到,主上的目光直落在我的身上,想必,他充满了怀疑。

  不,主上是前来验证的。

  “中殿娘娘宽以待人,奴婢是以服侍母亲的心情,为娘娘尽忠的,”我微微颌首,清亮的眸子里透着真诚,主上像是不在意:“郑氏家门,传到你这一辈,虽然钟灵神秀,倒底是个女子,”

  他早已将我贫寒的出生了解的无比透彻,“奴婢真是不孝,身为女儿身,令家门绝了后,不得已,父母从族中旁支过继了弟弟,以承宗祧。”一字一句俱经斟酌,

  势,要弱,在大海般宽广的主上跟前,要如苍海一栗。

  “哦,收了养子以承宗祧?”主上捋着花白胡须,来了兴致:“看来在民间不过是件寻常事,”我的回答,至少令主上感到满意。

  “生个儿子!”他深遂的目光充满了期许,之后,我与高尚宫伏在地板上,无比恭敬的目送主上离开。

  高尚宫的扬着微施粉泽的小脸,温柔之至:“这回心里踏实了吧,不管君夫人有没有身孕,之前定下的事情,断不会再落空,主上也接纳了你。”

  第一百二十九章 祸起萧墙

  “永安吾儿,我召了张太医,给你媳妇儿请平安脉,她腹中的胎儿,事关王室的后嗣,”敬妃收回望着永安大君夫妇的目光,示意吴尚宫请张太医及医女进入内殿;

  宫人们缓缓落下垂帘,内殿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徐氏的身上,她除了小脸略过苍白,昔日嫣红的樱唇略失血色,倒是一幅神清气爽的神情,仿佛这一刻,她盼望了多时。

  如此,仁平公主她们岂不是要失望?

  敬妃的身边左右分别坐着仁平公主、嫔宫,我迎面端坐着嫔宫金氏,她今日薄施了脂粉,还略擦了胭脂,与前两日的憔悴和黯沉相比,气色如华,面色鲜亮;

  内殿的气氛安静的令人窒息,敬妃终于打破了沉默:“听说不日河城府院君就要回到都城了,”嫔宫丹唇列素齿:“正是呢,父亲将于后日回到,一入都城,进宫给慈殿娘娘请安,”

  “如此甚好,经年不见,嫔宫也借这个机会,与府院君共叙天伦,”敬妃望着嫔宫,言语里充满了慈爱,徐氏怀有身孕,而嫔宫依然没有消息,这样的压力,于嫔宫,是显而易见的,

  这个媳妇儿,从来把心事搁在心底,令她不好直言宽解,唯有从旁疏导;

  “娘娘,请容小臣禀报,”宫人收起垂帘,张太医恭敬的伏在地上:“君夫人已有三个月的身孕,”

  敬妃闻言,眉头略宽,长长的舒了口气:“胎儿的康健如何?”张太医略带沉吟:“脉相过于浮软,君夫人需注意静养。”

  彼时,徐氏言语恭谨、态度温软:“慈殿娘娘,臣妾有一事不明,趁今日在坐,俱是至亲,想问仁平姐姐一件事。”

  敬妃回望了仁平公主一眼,仁平公主仰抚盘发,俯弄珠花:“弟媳妇儿何出此言?”

  徐氏从袖中扔出一枝益母草:“仁平姐姐当日来大君府,为何在送表礼之际,将这个塞进我娘家人送的补品之中。”

  “够了,顺凤,”永安大君一个冷眼,像是在说早知如此,今日就不带你进宫了。

  徐氏置若罔闻、星目微嗔:“仁平姐姐为何跟顺凤开这样的玩笑?虽然仁平姐姐不曾生养过,可这孩子的康健,正如慈殿娘娘所说,事关王室,如此,必是仁平姐姐厌恶我,连带厌恶这孩子。”

  她的言语里充满了质问,更充满了报复,这真是一个绝好不过的机会,说完这翻话,徐氏像是将昔日仁平公主对她的欺压,全部扳回来一般爽快,仁平公主被徐氏一番质问气得嘴巴都歪了:

  “真是最毒妇人心,如此栽赃予我,明明是你娘家人给你送的补品里有这样一味药,我好意备了补品去探望你,你倒打一耙嫁祸予我。”

  徐氏按捺不住,声音刻薄:“今天的诊脉,无非是怀疑我没有怀孕,而事实上,我确实怀有身孕,仁平姐姐,你想让我把益母草当成补药来喝,流掉这孩子,逢今日之诊脉,就可置我于死地,可真是坏了心肝,最毒妇人心。”

  敬妃将手拢在唐衣里,她有些烦燥:“你这么说,我这个作婆婆的,心里很不舒服呢,关心你的身体,在意胎儿的康健,将自己的太医叫来给你请平安脉,这难道是我这个作婆婆的错?”

  永安大君上前拽着徐氏的手就往殿外直拖:“姐姐不是这种人,你别在这里浑说,慈殿娘娘更是一片疼爱之心,”

  徐氏挣脱开她的手:“那么就请慈殿娘娘,您要为臣妾作主,手心手背都是肉,臣妾的腹中,可是怀着这国家的宗庙与社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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