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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六


  “自救!笛仙的音武,足够自救。”

  慕西雁一语点醒了我。叶少游的手已经不管用了,但只要能吹笛,施展催眠乐音还是能做到。当日他的无名笛曲,只有隐约的一缕气劲,微弱到可以忽略。

  我支撑起身,扶墙沿桌,到琴盒边,打开后,我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只有“永日无言”,花重的短笛不见丁!

  我颓然跌坐椅上。慕西雁叹道:“陛下的脑筋总转得很快。”

  过了片刻,慕西雁提高一度声道:”大人,你的手!”

  我低头一看,不知不觉中我握紧了双拳,导致指上的伤口破裂,看到流出的血,我才觉得疼。

  沉默了很久后,我缓缓道:“麻烦你再去一次,告诉叶叠,跑了后,就躲到西疆去。南越不可靠,侯熙元还可靠点。”

  慕西雁沉声道:“大人,你不可去求陛下放人!这对你不利!”

  在我一句话后,他打消了忧虑。

  “这样也可以?”慕西雁不可思议地道。

  “你在半路上也可以接应一下。”我觉得很累,从来没有这样的急智,似掏空了我浑身的气力,“他必须活着,你把你那张面具给他吧,陛下没见过,苏堂竹不会说,就没有人知道。完事后早些回来,不能叫陛下起疑。”

  “好的。”慕西雁一口应下。

  但我还是低估了西日昌的敏锐,两日后的傍晚,他闯入了我的房间。

  “姝黎!”

  正坐在案前翻修鼓谱的我愣了愣,“怎么了?”

  西日昌沉着脸将短笛丢在我面前,“叶叠在押送途中跑了!”

  我拈起笛子,花重,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做了。

  西日昌忽然一把揪起我的衣襟,拉我起身。他盯着我的眼道:“是你做的!我说过饶他一命,你为何还要放跑他?”

  我黯然,“是这样的吗?”

  西日昌凝视我良久,而我不知该如何面对他的眼。后来他慢慢松开我,冷冷道:“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做到的,怎么叫笛仙无笛而逃?”

  我跪地,“请陛下恕罪。”

  “怎么,你承认了?”

  “不敢欺瞒陛下。”

  西日昌一脚踢飞了我,“不敢欺瞒!这就是你的不敢欺瞒?”

  我从地上爬起,伏地道:“对不起,陛下。叶叠当年在京城对我有恩,后花重又嘱咐我,护他一命……”

  我再次被踢飞,这次更重,我撞到了床沿,后背一阵骨痛。

  “不要找托词!老实说,他怎么跑的?”

  我苦笑了一下,靠着床跪坐道:“叶子,或纸片,笛仙都能吹奏。”叶少游曾经对我提过,他少时爱笛,他父亲不喜,折断了他所有的笛子,但看见他用叶子也能吹,才无奈地允了他习笛,所有叶少游无笛也能吹奏。

  西日昌一怔,继而怒问:“你命谁去送的?”

  我道:“他们都不明白,我随便塞个叶片、纸片到他怀中即可。”

  西日昌走到我面前,咬牙道:“你背叛了我!”

  他一把抓起我的头发,拉起我的头,恨恨地道:“你宁肯自残也不对我说有关天一诀的只字片语,可你一见到笛仙就什么都说了。你见到花重分明也看出了他为叶叠而来,你却藏着捏着什么都不说。你杀人并不手软,但一碰到叶叠,你就让来让去,连一拳打晕他都舍不得!”

  我被他牵得头皮又疼又麻,不禁往他身上靠去。

  “别碰我!”他当即道。我僵了身体,凝望他。他盛怒之下,无论我说什么都会被误会。为了掩盖慕西雁,我说我自己塞叶子到叶少游怀中,这一句话引了火。

  “姝黎,你扪心自问,我是如何待你的,即使我要笛仙的性命又如何?区区一个笛仙,就值你背叛我吗?这些年我把你捧在手心里,只宠幸你一人,难道还不如笛仙在西秦拉你一把吗?你心里明白,太明白了,你这一生都只能与我共度,所以你遗憾不能和笛仙在一起。”西日昌冷笑起来,“你想过死,反正有我给你杀葛仲逊。你不在乎死死活活的,你只在乎笛仙能不能活。”

  “不是这样的!”我觉着心口被堵住了,我从来没对叶少游动过男女之情,笛仙再好,我也不喜欢,我们根本不配。

  他松开手,我跌回地上。

  “那是怎么样的呢?”他做到床边,讥笑而问。

  我不知该如何说。

  “说话!”他喝道。

  我觉着自己荒唐透顶了,就是这样的情形下,我却被他牢牢锁住了视线。平时的他俊雅风流,欢爱的他艳丽夺目,而此时他脸上完全呈现的暴怒和绝狠,带有山崩地裂般摧枯拉朽的力量,与平静无关,与温柔对立。那是一种另类的美的极致,正如同我最擅长的乐音,尖锐,执狂,颠覆所有自然平和。

  我痴痴地望着他,一时间忘记了任何言语。

  他深深吸了口气,竭力平静地道:“就是这样的眼神,诱惑我一次次忘了你是什么人,我自己是什么人。既然你什么都不说,那我来说。”

  “朕生平拥有无数女人,你是最好的。朕为何不说最漂亮的、最具魅力的,而说最好的呢?姝黎,女人朕要多少有多少,朕何苦每日每夜来找你睡?原因只有一个,你身体内的气场对朕有所裨益。”

  我猛然回过神来,惊骇地望着他,那双薄唇继续倾吐无情的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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