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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三


  我纵马来到城下,立刻听到陈风的生意:“是西门大人,赶快开城门!”

  城门后传来搬移重物的声响,而后门开,我拍马而入。陈风亲自引我往西日昌下榻的浔阳治所。一路春风萧瑟,街道清冷。浔阳的百姓早在西日昌驾临之前,被疏散了大半往他诚。西日昌下的命令果然是严防死守,不与南越正面交战。

  治所正厅,我见到了一身戎装的西日昌。

  “陛下!”我行礼,而他亲自走来扶我起身,“辛苦你赶路了!”没有多余的话语,也没有亲昵的举动,他安排我入座。在军部里,他只是统帅,正如在朝堂上他只是帝皇。

  “上官将军,目下西门已到,我军不必再挂免战牌,南越人要战,我们就战。”西日昌顿了顿,又道,“他们有叶叠也只能小规模骚扰,但我们有西门,可以放开打!”

  上官飞鸿应声,但他的副将颇有异议,“请教陛下,西门侍中可敌得过笛仙叶叠?”

  西日昌瞥了我一眼,冷冷道:“西门,你可知罪?”

  我出列道:“西门认罪,叶叠的乐音武技乃西门所授,西门请将功折罪。”

  在场的浔阳将士除上官飞鸿外一片惊愕。

  西日昌笑了笑,道:“坐吧!你也想不到有朝一日,文质彬彬的笛仙会被挂上阵。”

  我配合完唱和,他就开始部署作战计划,我以前研究的鼓曲,他早分派到各支部队,而地宫里找到的燮朝秘藏武器,苏世南也命人造好,分别运到了西秦和浔阳两线。浔阳迟迟不开战,一方面有叶少游的因素,另一方面,西日昌不想南线过早打响,更不愿拉长战线。听他的意思,我军只驱赶南越军队,不攻城占池。

  西日昌部署完,各将士领命而去,西日昌这才笑吟吟地拉我去了后厢房。

  一进房,他就将我按到门上,“想死我了”,那手跟着在我身上揉捏。我只觉浑身一热,还没道完“我来得急,身上脏”已被他堵住了嘴。我浑身滚烫起来,在盛京的所有疑惑一下子抛到了脑后。

  西日昌飞快地解开我的束腰,褪下我的裙裤,放我伏身桌面,折我腰身。

  “忍着,不要叫……”

  桌子发出摇晃的轻颤,戎装与衣裳,相互摩擦出不和谐的声音,而身体与身体制造着低俗的乐章。在喜欢与厌恶之间,在迎合和被迫之中,我攥紧双拳,咬着唇齿,忍受身体的激越和心情的压抑。

  我是他的女人,也是他的玩物,我是他喜欢的女人,也是他喜欢的发泄。归根结底,我是他的。他说只要我开口,无论什么都满足我,可他如何知晓,我要的满足,也是他的满足。为此,我接受他的一切。

  这真的疯狂。我千里迢迢地赶来,收到了他热烈的欢迎。我很想告诉他,我有了他的孩子,我又不想告诉他,因为这个时候显然不适合。

  这一次,我终于听到了西日昌大口的喘气声。他紧紧压在我身上,对着神魂不在的我,断断续续地道:“被你诅咒上了,别的女人我都不要,没有我,我被阉了!”随着他的话语,我剧烈地颤抖起来,眼眶里噙着的泪再也热不住,抖了出来。

  西日昌整好衣装,温柔地抚了下我的发,道:“军情随时变换,委屈你了。”

  我低低地应了声,声若呻吟。

  简单地清理了下自己,我跟随他走到南城墙上,遥遥可见远处南越的营帐,点点灰白缀在苍绿之间,映衬着春景。相比之下,浔阳城头的防备未免大煞风景,军士们披坚执锐,强弩滚木随时以待,另有几样稀奇古怪的巨大铁简架在城墙上。西日昌向我介绍道:“这便是纥吕留给大杲的火炮。很管用,长距离摧毁性的攻守重器。”

  我仔细看了下,有几分地宫所见的模样。

  “苏世南命人改动了下,这方面,他是能人。”西日昌在我背后问,“小竹在盛京还好吧?”

  我点头,“他一直待在宫里,我把鸾凤宫清了下。”

  西日昌笑了,“留着丹霞公主的命就是了,旁人无所谓。”

  “对了,田乙乙呢?”

  西日昌答:“用她拖了点时间,现在送走了。”

  我再想不出话来,安静地站在城头。我请战西秦被他所拒,而今被召至浔阳,却没有半分战意。对南越,我谈不上好坏,南越没有我的仇人,反倒有一位能算朋友的,我答应花重之周全的人。即便没有当日花重的托付,我也不想与叶少游为敌。可我没办法,与我并肩的君王英武飒飒,落日的辉煌闪耀在他的金色铠甲上,折射出淡淡的红光。我现在想明白了,就算不召我到浔阳,西日昌也有把握取胜,就是伤亡会很大。他要保留兵力,所以才召我。

  天光暗淡了下来,西日昌对我道:“走吧,今晚不来,就是明日了。”

  我默默追随他。下城楼的时候,他回望我一眼,“累了?看起来起色很差。”

  我迟疑了片刻,还是问了出来:“你知道我兄长的事吗?”

  西日昌停住了脚步,轻声问:“你听谁说的?”

  我立刻确定,他见过黎容。我整理了下思绪,斟酌道:“我在盛京见到了侯熙元,听他说老贼当年没杀黎容,而是交给了你。”

  西日昌站在城楼的阶梯上,沉默了许久后,突然拉住了我的手,牵着我往下去。他低垂的眼眉,沉郁的神情,看得我心狂跳。黎容必然已经不在,不然他不会这个样子。

  “我不信老贼的话。”过了一会儿,我追加一句,“我把侯熙元打发走了!”

  西日昌依然沉默,直到回了治所,他都没有开口。

  我们沉闷地用了晚膳,他才对我说了往事。

  “当年我师从葛仲逊手中救下黎容,他只比死人多一口气,但他的眼神明亮,他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他用眼神对我说,离他远点,他要安静地去,他不信我们师徒别无所求。如果是寻常情况,并不能震撼我这样的人。可是黎容当时很惨,他的情形已然坏到不能再坏。受尽酷刑,四肢断残。我永远不能忘记他的那双眼,分明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他却坚持着,那需要多么坚强的意志?那次对你用绿光断魂的时候,我放过你,就是因为我从你眼中依稀看到了黎容的影子。”

  我垂首,他问:“还要听下去吗?”

  我默默点头。他叹了声,一把搂住我,道:“我真不愿告诉你。”

  黎容一心求死,以杜微的精湛医术,只能治愈身伤,无法治愈心死。黎容不进药食,拖拉了半年,病故,杜微也因此郁结,随后亡。

  “你兄长时常对着一物发呆,我将那物与他一起葬了。”西日昌顿了顿,沉声道,“你不知道,那是你满月的时候,彝族的聘礼。你被许配给彝族的族长之子,聘礼就是彝族的传世宝物,一块红玉。因为彝族红玉有辟邪怡身的效用,你幼年又贪玩,你父亲怕你弄丢了,就把它挂在了黎容颈上。”

  我在他怀中轻颤,原来侯熙元说的这件事是真的。当年兄长以为我被打死,他才舍了生志,直到死前,他都不能释怀。他替我受罪,就是希望我能活着,活下去,而我死了,他便了无牵挂。

  西日昌拭去我的泪,低低地道:“高兴的事我才想对你说。这件事我也不好受,想到你早就许配他人,我就想灭了彝族。”

  西日昌和衣搂了我一夜,南越军没有夜袭,而我们也无法安睡。我总觉得他还有什么没说,但悲伤已经太重,连我自己都不愿再探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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