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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七


  说时迟那时快,他欺我身侧,一把扯下我的面纱,另一手揽住我的腰,笑意在他眼中凝固,他的眼神跟着大亮。我乘他愣神,夺回面纱,扭身甩开他的怀抱。我的功夫不再,但身法还算灵活,他反手捞我,没捞着。

  离远数丈后,我戴回面纱。男子忽然连笑三声,笑罢,盯着我眼道:“我知道你为何要遮掩了。”

  我冷冷道:“南越贵客,请速离此地。”

  “本来打算看一眼就走的,但看到了有趣的,这会儿倒不想走了。”

  他一步步向我逼近,我首次感到了失去武力后,我的软弱。哪怕只有固气期,我都不会像如今这般没有底气。

  “请止步。”我没有再后退,在这样的人物面前,后退毫无意义。

  男子又笑了笑,一阵风急速穿过庭院,风停后,一玄衣男子挡在了我们之间。

  男子依然在笑,但停了脚步。“大杲的隐卫?啧啧,有几分本事,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赶来,看来你是有身份的咯?美人?”

  我身前的玄衣男子冷冷道:“滚!”

  他一开口,我便知他是那晚劝我回床上的隐卫,但他的一个“滚”字却激怒了南越男子。

  南越男子展开气劲,猱身上前,与隐卫迅速交手数招。我站在隐卫身后看不清楚,只觉身上衣袍被劲风刮起。闷响数声后,南越男子扬长而去,笑声可恶,“看在美人的份上,今日放你一马。”

  我暗骂此人狡猾,他离去只因适才爆发气劲,宫廷侍卫不久将至。再看面前的隐卫,已矮下神来。

  “你怎么样了?”我连忙上前查看他伤势。

  他却偏头,他的面上也蒙着黑巾,看不见容貌。这一偏头,一口血从黑巾后喷出。我蹙眉,他显然受了内伤。

  隐卫吐出血后,缓缓起身:“那南越人修为在准武圣之上,大人以后多加提防,最近几日没事最好别出昌华宫。”

  我眉头拧的更紧,“你叫什么名字?”

  隐卫没有答我,迅速消失于我的视线。他离去后,一队侍卫急急赶来。

  “西门大人,这儿发生了什么?”

  我沉声道:“没什么,但此宫需加派人手了。”

  打头的侍卫应声,另有几侍卫不解,也不敢多问。在侍卫的护送下,我回了昌华宫。依然是打头的侍卫,在临走前道:“大人好生将养,我们都等着大人康复。”

  我心底当即流过一道暖流。这侍卫并非昌华宫所属,只在演武场见过我几面,关于我受伤一事,并未流传出去,他显然是自己看出来的。

  晚间西日昌从鸾凤宫回来,证实了那南越男子的身份。他叫徐靖未,乃徐端已的王兄,跟随南越使团同来的南越靖王。靖王很会找借口,他借口大杲景致不错,混进使团来观光。道了皇宫,接风宴上他借口如厕,到了月照宫。

  我丝毫没有隐瞒,将徐靖未扯下我面纱,隐卫来救一事全盘托出。西日昌眼神一闪,欲言又止。

  我道:“该我知道的呢就说。”

  西日昌一笑,搂着我道:“很乱,容我理清了再说。”

  我没有吭声,他在我肩上捏了几把后,低低道:“你知道,世上没有太多巧合,将很多事串联起来,你会得到一个匪夷所思的结论。徐靖未早不来晚不来,为何此时来到?来了之后哪里都不去,却道了月照宫转了转。再往前推……”

  他说推究推,将我推倒床上。

  “田乙乙早不闹晚不闹,为何在你昏睡了几月,醒了后才能下地没几日,来闯昌华宫?”

  我握住他的手,他的神色才缓和过来,风淡云轻地道:“你那会儿往南屏去,还记得当日你寄了一匹马?”

  我点头,心下更疑。“推到这时候?”

  西日昌坐床边,温和地道:“是啊,当时你就结实了一个了不得的人。”

  “黄围?”

  西日昌道:“我也是后来才发现的。据吴轩说,这个自称黄围的男人修为只在你之上,而且极有可能来自南越而非大杲。黄围假装不敌吴轩跑了,吴轩没有揭穿。”

  我一惊,翻身而起,却被他轻轻一挥,又倒卧床上。

  我无法再起身,他直接压在我身上,语调依然温和,但我却知情形有点微妙了。

  “倘我没有料错,这个叫黄围的乃苦喈门下。”西日昌微笑,“每次你出去,都会招惹男人,宫里宫外都一样,你自己说吧,我该怎么罚你?”

  第十五章 片帆犹逐暮云迷

  一、窃玉偷香

  我前后琢磨了一番,隐约觉出些什么,却又把握不到事情的脉络。身上的男人也不容我多思,压着就顺势做他最喜欢的事了。

  次日我浑身酸软,省了早餐,用了午膳后又赖回床上。我思来想去仍旧想不明白,只清楚了一事,西日昌极其反感我与别的男人交往,哪怕只是萍水相逢。

  午后刚过,房中除了桃子味,另有宫廷御香的淡淡芬芳。虽说不困,但熏出了睡意,我开始有些迷糊,但随后猛地惊醒。我房间里如何会点御香?就是西日昌也不喜欢,他只有在祭祀或重要场合才焚香。

  我将口鼻埋入丝被中,也只能稍作阻隔。睡意加重,我掐着自己的胳膊,却毫无作用。在我昏睡过去前,我终于明白自己错了,我该放声呼喊才是。

  我不知昏睡了多久,更不知昏睡了多少次,每当我醒转就再次嗅到异香,跟着继续昏睡,甚至连思索的时间都没有。但挟持我的人没有料到我的身体状况很糟糕,离了皇宫的太医调治,断了平日的药养,我身上好不容易才长出的肉消失了。

  “她怎么了?”迷糊中我听到了花重的声音,花重仿佛很生气,“你们想要她的命不成?”

  “让我看看。”这是左荃珠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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