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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朝二人笑了笑,便要离去。

  邢若紫在她后面轻唤一声,“范姑娘。”

  范衾衾转身,就听邢若紫问她道:“范姑娘,你也不问我们这是为何而来?”

  范衾衾望了一眼卫靖,“殿下若是想说,自会说了,哪里是我能够问的。再说了,燕王殿下对我母子的大恩大德,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卫靖听了这话,脸上颇为动容。

  那一日听见廖珉未亡,他便去求了太后,让将廖永思还留在范衾衾身边。

  范衾衾心中却不知这中间地曲折,只当是那卫靖怜惜她母子二人,才做了这好事。

  卫靖心中一叹,手握成拳,竟没想到,这范衾衾原来是个如此重情义的人,也不枉中琰对她地一片痴情了。

  邢若紫抿了抿唇,自去关了那门,牵了范衾衾的手过来,又看了一眼卫靖,才道:“范姑娘,既是我们今日已经到你这儿了,也就不瞒你了。便是看在廖公子与燕王多年的情谊,这事也须得告诉你,免得将来也连累了你。”

  范衾衾不言语,只是看着邢若紫,等着她说下去。

  邢若紫停了半晌,“宫中有变,燕王府眼下待不得,唯一能想到的地方,便是范姑娘这儿了。”

  短短一句话,却让范衾衾惊得不能自持,宫中有变……

  范衾衾皱眉道:“可是外城早已宵禁,若是这样……殿下如何出得城来的?”

  邢若紫一敛眉,“守东城门地,恰是我爹爹地旧部。”

  范衾衾掌心里皆是汗,“殿下准备在这里留多久?”

  卫靖摇摇头,“但等着看了。”他抬眼看范衾衾,“这府上的人,可是都能相信地?”

  范衾衾点点头,这府中之人,十有七八都是早先卫靖从燕王府拨至这边的,自是要比旁的亲近许多。

  邢若紫看着卫靖,也不避范衾衾,直接道:“需得快些拿主意,若是晚了,晋王一切都得了手,你便是回天也无力了。”

  卫靖望着她,久久不开口。

  邢若紫眉头越拧越紧,“你既是不愿意,那我便替你写!”说完,又问范衾衾道:“这府上可有合适人选,能替我送封信到北境军前的?”

  范衾衾一时不明她到底何意,想了想,才道:“府中护卫有一人,当初是尉迟将军拨来的,这人早先是拱圣军的,后来因腿负了伤,尉迟将军便没再让他在军中效力了……若是让他去送信,想必应是稳妥的。”

  邢若紫听了这话,脸上沉沉之色亮了些,立时向范衾衾讨了纸墨,道:“如此甚好,便请他去跑这一趟。”

  卫靖在那头望着她,脸色却越来越黑,“此一仗,对定之来说意味着什么你知是不知?怎能因为我便让他回来?”

  邢若紫不看他,笔锋转之如花,“我不过是告诉他眼下是个什么情形,回还是不回,但让他自己决定!”

  第一二九章

  怀化将军府里,冷冷清清已近半年了。

  尉迟决出征之时,帝京刚入冬日;此时已见街边桃树压出新枝,恰似那一年,她初遇他时的那般。

  安可洛在院中给新栽的小桃树修叶子,那一头梳云抱了才收洗干净的衣物回来,一看见安可洛,隔了好几步远就叫道:“姑娘,那个一会儿我来弄就行了,你要是再像上回那样把手给划伤了,该多叫人心疼呢!”

  安可洛但笑不语,手上动作却是不停,一小片一小片嫩嫩的绿叶,手一碰,便轻颤一下,柔滑冰凉的触觉,好似将心底都润得软软的了。

  放下手里的东西,去洗净了手,才回了屋去。

  屋内,梳云正在一件件叠那些冬衣,安可洛拆了发上银团花,揉散了发,重新绾了个髻子,走过去道:“我来罢。”

  梳云看看她,本想说什么,却也没说,自让了开来,让安可洛去收拾那一床衣物。

  那衣物里属安可洛的,她早已收拾妥当,此时剩下的一些,全都是尉迟决的了。

  梳云看着安可洛手指平展,细心地抚平那衣上褶皱,再一件件叠好,那般温柔的动作,倒叫她心里都隐隐做疼。

  那衣物里,大多都是黑色的,乍一看,分辨不出有什么不同,可梳云却清楚,里面许多件是安可洛自己替尉迟决裁地。还有许多件是安可洛替他去城东的陈记订做的。

  那一件件黑袍的内襟上,也都被安可洛仔细地拿灰色锦线绣了尉迟二字。

  姑娘对将军的情义……只怕除了她,旁人都无法体会得到。

  见梳云独自一人愣在那里,安可洛回头瞧她一眼,笑着问道:“发什么呆呢?莫不是今日出门看见哪个男子,此时正心神荡漾呢?”

  梳云眼下年近及笄。神态心思与当日都早已不同,此时听见安可洛突然这么问了一句,当下面上大窘,忸怩道:“姑娘瞎说什么呢,就拿我打趣!”

  安可洛抿唇而笑。将尉迟决的袍子揽进怀中压了压,道:“我有没有瞎说,只怕就你自己心里才清楚。等将军这次回来,我看不如让他替你寻户好人家算了。”

  梳云一听她这话,顿时急了,忙道:“姑娘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安可洛抬眼。“怎么会。只是你也不能一辈子跟着我……”

  梳云急急地走过去,偎在安可洛身旁,小声道:“我就一辈子跟着姑娘,若是姑娘一直留在将军府里,我就一辈子在这儿做个小丫鬟。”

  安可洛轻轻恰了一把她地小脸,“这话真真是没道理。眼下我也不同你说这个,等将来你若是看见哪个心仪男子了,你也就不会同我说这话了。”

  梳云满面羞色。起身往一旁躲,“姑娘有好些日子没有回天音楼看过楚姨了……”

  安可洛下地去倒了碗茶。“想着这两日抽空去看的,你倒先提醒我了。今日出门,城中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儿?”

  梳云知道她问的是什么,安可洛心里最惦记的就是北境传来的消息,每隔两三日便让她去照壁那儿瞧瞧。有什么新消息没有。

  梳云摇摇头。道:“将军那边倒还是没什么新消息,只还是上回说地。驻守在逐州城内呢。不过今日出门,倒觉得那城中比往日紧严了许多,让人觉得好生奇怪。”

  安可洛将衣物统统收进墙角衣斗中,“朝庭的事儿,谁也琢磨不透,眼下京城中太太平平的便是好事儿,旁的也就别去想了。”

  梳云去柜底翻了几颗香樟丸出来,过去递给安可洛,又道:“姑娘说的没错儿,可眼下街头巷尾的流言蜚语着实不少,都说皇上怕是不行了……”

  安可洛胳膊僵了一下,转头看向梳云,“旁人胡说,你也跟着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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