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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三


  “有些事情,夫人知道了对自己没好处。”她低着头道。

  我轻笑,缓缓用指尖挑起她下巴,眉目婉转间,凛凛峰茫如秋水横空的一剑,深深刺在她心上,“香墨,宝玺在哪?”

  我问,牢牢控制着她,不容她躲避。

  她无声的摇摇头,只是不肯说。

  “你一定知道,告诉我。”我冷冷逼问,手下力道加重,她微微皱眉,仍是不说,“夫人,奴婢真的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吗?”我最后一次问她,已经失去了耐心,我是了解她的,只要她打定了主意,就永远不会改变,就好像对夏侯君曜的衷心。

  让我不得不承认的是,那个人很会用人。

  她抬起头,咬着唇看我,“夫人,奴婢绝不爱害夫人,请您相信奴婢。”

  我猝然抽回手,放开她,冷笑着道:“你到底还是他的人,本宫只不过是一个被他利用的人,不,是被你们。”

  “不是这样的。”她亟亟的道,“夫人,皇上没有利用夫人。”

  我只是冷笑,不置可否。

  一种苦涩异常的滋味慢慢浮上心头,我从没有看透过那人的心,直到他死,直到现在,可是,他明明已经死了,我却仍看不透他。

  他永远藏着,连我都不信任。

  “夫人,你还好吗?”看我郁郁不欢,香墨小心翼翼的凑过来。

  “没事。”我道,深呼一口气。

  既然她不说,那就等着看好了,这场刺客之乱,但愿不会为我带来什么麻烦。

  渐渐的,天已黑了下来,可马车还在跑着,身后,久久听不到追杀的声音。

  “已经安全了吗?”我问。

  香墨撩开帘看看,回道:“好像是。”

  “夫人,我们已经出了帝京了。”她坐回来道,目光烔烔看着我,显得很兴奋。

  我却高兴不起来,车厢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如我的心,茫然没有希望。

  过了半个时辰,外面突然响起一声马嘶,马车也随之停了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香墨隔帘问道,下意识的挡到我面前。

  外面无声音,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后,轿帘被掀开,借着月华,我看清了那人大至轮廓,“王爷?”

  我不敢相信的叫出声。

  “是我。”他沉声道,利落的跳上车来,香墨没有说什么,仿佛早就知道似的,识趣的下了车。

  “怎么是你?”我问,已经有些愠怒,“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

  一时间,我发现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香墨知道,诚王爷知道,曹卫尉知道,就连城凰庙里的方丈都知道,独独我……被他们排挤在外。

  第七十二章 初露端倪

  他不语,在我对面坐下,沉默了好一阵才开口,“你还好吗?”

  一句深情的关怀,让我所有责备的话都再也说不出口,苦笑着低下头,“圣上宠眷殊厚,我很好。”

  即便车厢里黑暗没有光线,可我仍能感觉到他目光,灼热炙烈,仿佛能将我所有坚强的伪装都戳破。

  “你真的好吗?”他再次问道。

  我轻笑,终于装不下去,“好不好真的那么重要吗?”

  对我来说,人生只有活着,死去;只有成功;溃败,没什么什么好不好,那是对幸福的人而言,而我,是个注定不能幸福的女人。

  我听到他长长的叹息声,然后轻轻握住我的手,“清尘,如果觉得累了,就不要做了,全部交给我来。”

  他的手大而温暖,被他握着时有种极度安全的感觉。

  “你来?”我冷笑出声,“如果一个诚王就足够的话,那他……又何至于……”我话至一半,已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如果诚王足够的话,那夏侯君曜也不会抱憾离去,可是,我没有理由责怪他,这个男人太过善良,我不能说他善良有错。

  毕竟,只要我一个人下地狱就好了,我谋权杀人,利用陷害,无恶不做……

  他轻轻抱着我,让我靠上他肩上,“想哭就哭罢!”

  我抽泣着,极力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好像,长久以来,我只在这个男人面前哭过,在夏侯君曜面前,我只是一个女人,千方百计要靠近他,爱他的女人;在易子昭面前,我是个冷血而无情的蛇蝎毒妇,只想谋权,报复,只是在他——诚王的面前,我才能够真正做一回无依无助的小女人。

  靠在他怀里哭一场,笑一声,完全抛开杂念。

  良久,我才终于平静了下来,推开他道:“今天的事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事先通知我,连香墨都知道。”

  “别怪她,是我不让她告诉你的。”他小声道,递过来一个帕子“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

  我接过帕子拭泪,低着头问:“玄空方丈是谁?曹卫尉是谁……”

  另我一直想不明白的是,曹卫尉虽然曾经得过我的关照,可决不至于敢冒这么大的危险做这种诛连九族的大事,何况,他们在宫里,又是怎么与诚王窜谋的?

  “这些……”他迟疑着不肯说。

  “怎么?连你都瞒我?”我仰头问他,突然间觉得自己有些悲哀。

  “不,不是……只是有些事情太过复杂。”他避重就轻的道。

  “那总该告诉我方丈是谁?”我退一步道,从第一眼看到时,我就有种别样的感觉,风雨雷交错,直觉告诉我,那个方丈决不是普通人。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我,“玄空住持是十四皇叔。”

  一句话,犹由惊雷过耳,带给我的震惊并不亚于宫倾玉碎,“十四皇叔,那就是太宗皇帝的……”

  “对,是父皇的十四弟。”他接过我的话道,“十四叔是父皇当年最器重的一个儿子,如果不是他后来出家做了和尚,这皇位,恐怕就非他莫属了。”

  “那为什么他要出家呢?”我问,有点明白了,又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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