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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萨鲁听到这个名字,想起了奥利曾说过,这个人医术非常精湛,他急忙吼道,“去把地牢里的卡布斯带来,快去!!”

  俯首跪地的侍卫们,急忙连滚带爬地奔了出去。

  阿尔缇妮斯惨白的小脸勾勒出一抹浅笑

  很好,计划成功了。

  萨鲁沉浸在无比的沉痛中,大手抚摸着她的发丝,未料,他触摸到一坨粘腻的东西,食指沾着它,习惯性的凑到鼻前一闻。

  这是苹果和虾肉!?

  他眯起眼,脑子里窜过无数的疑问?午膳里有苹果吗?

  §暗语

  当人各怀心思时,卡布斯拖着沉重的脚镣被押了过来,一路上,他就在心里暗忖:他们不会无缘无故的放他出来,八成是某个皇亲国戚病入膏肓了,群医无策之下,才偶尔想到了他。

  不过,他可是有血性的男人,绝对不会在受此牢狱之辱后,还替他们治病。

  此刻他最担心的就是阿尔缇妮斯,她怎么样了?有没有受到伤害?在暗无天日的牢狱里,他们三个人无法获得消息,都快急疯了,也是他愿意走出牢房的原因。

  沉重的脚镣摩擦着地板,他的双腿却丝毫感觉不到脚镣的重量,表情凝重地留意着周围的情况,希望能寻出一丝端倪,他跟着侍卫来到皇帝的寝殿。

  刚到殿门外,他就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味,映入眼帘的是一群跪在地上抽泣不止的侍女们,以及跪在中央那几个瑟瑟发抖的中年人了。见到此景,他嘲讽的一笑,看来病人的地位很尊贵,而且似乎病得很严重,最好是快死的那种,那他或许可以有机会和他们做交易。

  身后的侍卫见他止步不前,狠狠地推了他一把,他踉跄了几步进入殿内,侍卫示意他下跪,他冷眼一扫,神情倨傲地站在原地。

  求他治病,还要他跪,休想,他除了跪天跪地,就只跪阿尔缇妮斯一人。

  他看向殿内的床榻上,突兀地,视线触及到一脸忧色的萨鲁,顿时愣住了。

  难不成病得人是他?视线在他脸上转悠了一圈,不像,除了憔悴了点,这家伙健康的很,真是太可惜了。

  接着,他视线下移,捕捉到躺在他怀里的娇小身影,见到那张苍白无血色的脸蛋,以及美丽的紫眸时,心猛地一凉。冷静自若的表情瞬间瓦解,眉宇间的傲慢也顷刻间荡然无存。

  他倒抽了一口凉气,以他多年的医疗经验,再加上她抽搐疼痛的表情,看得出她病得不轻。

  碧绿的眼睛迸射出一道杀人视线,该死的!!他们竟然现在才叫他来。

  “阿尔,你怎么了!”边说,他矫健的身影也迅速窜了上去。

  冲上前去的同一刻,他也开始诊察起来,根本无视于身边那位可以掌握他生杀大权的皇帝陛下。

  而萨鲁也没有感到不悦,看着熟练诊察的卡布斯,他急切地问道,“怎么样?”

  回答他的却是虚弱无力的声音,“你……走开!!”

  面对她的疏离,萨鲁的胸口浮上一阵痛楚,“我只想知道你得了什么病?”

  “不用你管!”她用力挣脱他的束缚坐起身,扯住卡布斯的手腕,使劲握了一记,紫眸直直的盯向卡布斯,而后者也注意到她的举动,纳闷地回望她。

  她紧抓住他的手腕,眼里闪过一道讯息,“卡布斯一定可以治好我的。”

  话落,她朝着呆愣的卡布斯眨了一下眼,“对吗?你已经知道我得了什么病了?以前我也犯过!”

  卡布斯接收到她的暗示,虽然不明白,但也不会傻的去戳穿,怔忡之余,脑子里飞快地思量着,他巧妙地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嗯,老毛病,不碍事。”话是这么说,但是他心里很慌乱,因为他不知道她的病出自何种原因。

  像是看出他的担忧,她笑了一下,“那我就放心了,你一定能治好。”

  卡布斯眼见她笑得安然,顿时了然于胸,展开笑容,露出白晃晃的牙齿,“好歹我也是西亚第一名医。”这个称号是他自封的,没有实际考证。

  “皇帝陛下,为了不打扰我的诊治,您最好离开一下,病人需要安静。”卡布斯恭敬得说道,他知道她必定有话要对他说。

  萨鲁听闻,紧蹙起双眉,眉宇间有着疑问,他很精明,在两人之间,他明显感觉到一种异样的气氛,流窜其间地是某种暗语,他是治理一国的皇帝,人的心理他拿捏很准,要让佞臣忌惮,忠臣诚服,他必须狡诈,必须多疑,而多年的磨炼,他学会了如何看透一个人的心思,而此刻,他俩之间流动的异样,让他觉得需要深究,但他不急着点破,因为很多疑问他都还没解开,当务之急就是她的病,她的健康是最重要的,他必须要忍。

  压下心中的谜团,他松开手起身,将柔软的枕头垫她身后,他的视线在她脸上转悠了一圈,什么也没说,径自准备走出殿外,侍卫们也起身跟随,莫名地,他脚步刻意得放慢,精光四射的眸子里似乎在等什么。

  “把你的侍卫、医生、侍女全带走!我不想见到他们任何一个人。”阿尔缇妮斯靠在软垫上,故以用厌恶的语气喊道。

  萨鲁像是洞悉了什么,淡薄的笑意加深,他摇了摇头,原先放慢的脚步也突兀的加快,大手一挥,所有的人都跟着他走出殿外。

  她想和卡布斯独处,他随她的愿。

  一到殿外,他璨绿的眸子瞬间阴沉的发黑,走过池畔,他突然停下,蓦然吐出一句,“巴鲁尼!!”

  “臣在!!”巴鲁尼瑟抖得跪下,身后的御医们也跟着俯首跪地。

  以为他是要降罪,冷汗狂流,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卡布斯开出的药方,不管是什么,都要向我报备。”

  沉浸在自我恐惧中的巴鲁尼呆愣了一下,心中虽千百个疑问,却不敢问出口,“是!”

  萨鲁像是想到了什么,朝身后的侍卫吩咐道,“将御厨带到议事厅,我有话要问。”

  “是!”

  他凝望着寝殿的大门,突兀的,他发出一阵沉闷的笑声,随即迈开脚步离去,笑声在众人耳中激荡,似苦涩,似揪心,也有挥不起的沉重。

  跪地的御医们抬首呆呆地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各自擦拭着额际的冷汗,为逃过一劫而庆幸着。

  “陛下要药方干什么。”其中一位突然问道。

  “别多管闲事,命保住才是最重要的。”巴鲁尼颤悠悠的站起身,对属下训斥道。

  他有一种预感,真正的暴风雨才刚要开始。

  议事厅里,身为御厨的提摩斯已年逾花甲,料理食物五十年,被押着见皇帝还是头一遭,以往都是因嘉奖才会来到贵族和皇族面前。

  此刻,他心惊胆战的俯首跪地,常年在厨房这种油水重地呆久了,连身形也胖得像个油桶,他惶恐不安的跪在那,脑中闪过今天的膳食,每一粒大麦,每一样食材,他都细心挑选,每一道膳食都他都精心烹制,他不可能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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