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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二


  秦长歌微微叹息,唔……出去后,要拨点银子照顾好人家的夫人儿子小妾情妇银子庄园了……

  刚才自己在墙上写搞笑诗词,大笑之状,想必已经落入有心人眼里。

  他们定然摸不清自己到底是真的癫狂了,还是仍处于清醒状态,最起码现在自己还没死,对方就决不罢休。

  关窗,是下一步的暗杀计划吧?

  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呢?

  黑暗中秦长歌一双平日里春水般的眼,闪着黑狐般狡诈幽魅的光。

  长而幽深的密道,设计精妙的留着不为人发现的通风口,以至于明明不常启用,却不显憋闷。

  黑色的甬道铺着结实的青石板,落足于其上的声响,被放大了无数倍,在密道中回荡。

  足音响起之处,一团漆黑中,渐渐浮现出数条人影,当先的,小而圆。

  自然是效法目莲救母的萧太子驾临了。

  包子杀气腾腾一马当先,雄纠纠气昂昂行走在杀往皇宫的密道上。

  他这回很从善如流的在脑袋上绑了根红带子,是偷的祈衡最近新换上的胭脂红汗巾——大约又是他哪个想好送的,包子觉得那色泽不错,很能体现他现在悲愤的心情,顺手摸过来了。

  他真的很生气,非常生气,因为干爹告诉他,有人冒充他去骗人,娘去揭穿被关起来了,这还得了!这世道咋这么颠倒呢?盗版的也这么嚣张?他公子这般玉树临风神采飞扬满城春色关不住一树梨花压海棠,虽说难免被爱慕自己的人模仿,但模仿到欺负他老娘——有没有搞错?不知道要尊重原版?

  他悲愤的恶狠狠走着,恨不得一步踩一个洞——踩在盗版身上。

  祁繁推着楚非欢的轮椅,带着凰盟手下跟着,刚才他在栈渡桥下看见密道时,顿时恍然当年楚非欢是如何逃得升天了,不由心里微微有些膈应——这么重要的密道,先皇后怎么从来没和我们说过?

  一转眼看见楚非欢正怔怔地看着桥侧桃林,申请里别有幽凉,眉目间深深楚云,淡淡星光,却是人远天涯近,宛如明月遥照空床。

  ……那年栈渡桥上,迟桃花下,你我共享的秘密,终将被更多人杂沓的步声惊破。

  我总在不断失去……但望因此你能得到。

  轻轻吁一口气,楚非欢进入密道后,申请已经安静下来了,依祁繁的意思,留下一部分人护送他们去见萧玦,另一部分人就去救秦长歌,因为萧琛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她的。

  默然半晌,楚非欢淡淡道:“救不了的。”

  祁繁一怔,诧异的看他,“你的意思,不必去救?”

  楚非欢默然……她现在是无恙……但是……接下来他不知道。

  他已经错过一次,却是不敢再拿她的性命安危,去赌自己那份无可解释的感应的准确性。

  只是……太陛天牢的设置,她只在当年极其简练的和他说过一次,他虽然记得,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实行的可能。

  当年她曾和他说过那门户在没有钥匙情况下的解决办法——必须有两个武功绝顶之人,内功一阴一阳,心意相通,使用手,肘,膝盖,足尖同时开启暗锁,全身可以使力之处都必须无转如意,当时她就说过,普天之下,大约也只有她和自己合作,方能潜入太陛天牢,如今她和自己一番磨折,一个在牢内,也没了武功,一个肢体已经残重伤无用,还能做什么?

  长歌……再坚持一会……等我。

  他吸了一口气,仰首,似乎想从根本看不出天日的密道穹顶,看见太陛天牢内的情景,看见心心念念挂记的人。

  然而最终只是决然道:“是,不救。”

  抿了抿嘴,祁繁目中掠过一丝微怒和迷茫之色,然后想了想,他终究无奈吸了口气。

  “好——咱们全力助你,潜入龙章宫。”

  龙章宫正笼罩在一篇紧张焦灼的气氛中。

  今天下朝后,陛下亲自抱着个女子进了寝殿,后面还跟着个哭哭啼啼的幼童,一迭声的唤着传太医,太监宫女们赶上去安置,陛下根本不给他们接手,亲自将那个女子安置在龙床上,有宫女上前侍候茶水,一转眼瞥见那女子的脸,吓得一激灵将茶盏打翻在地上,立时被陛下一脚踢了出去。

  太医院的太监,只要在班的统统被于海跌跌撞撞的拽进来。当先的医正头也来不及磕便被萧玦一把扯到了御塌前。跪在塌下的太医正侍为女子把脉,无意中看见那女子的脸,手一颤险些从她手腕上滑下来,幸亏这是个精明的,赶紧装作沉思掩过了。

  然后被萧玦目光灼灼盯着的太医,最终渐渐冒出冷汗来。

  这叫什么症候?

  脉象正常……气机却低弱,怎么会出现这种状况?

  一个个轮次把过了,皆面面相觑,僵木着脸不敢言语。

  萧玦目光四处扫射一圈,从他们申请中早已看出端倪,怒道:“你们尽发什么呆?开房子!”

  “是是是……”一堆人挤头碰腿的挨到外间,咬着笔苦思冥想,半晌房子递了上去,萧玦匆匆一阅,顿时脸色铁青——有的发散有的收敛,有的温补有的驱寒,有的提升有的挞伐……竟是自相矛盾,没一个相同的狗屁胡开药房!

  那孩子看他脸色,哭得越发伤心,萧玦听得焦躁,伸手一拍,一叠厚厚药房立成齑粉。

  “滚!都给我滚!”

  一群人连滚带爬立刻作鸟兽散,连侍候的宫人也被那龙卷风般的怒气裹挟得站立不住,低头弓匆匆离开了寝殿。

  大殿内,只剩下了一婚一哭一怒的“一家三口”。

  萧玦怒气未消,重重在塌前坐了,就着飘摇烛光细细端详床上的苍白女子,明黄丝幔下那女子素约的腰身,宛若青云。玉瘦香浓之姿,便是此处荏弱昏迷之态也不掩风韵……这般看着,脑海中浮现倩影幽幽,渐觉心跳加快,心中模模糊糊的想,长歌一别几年,当初的清傲少了几分,风姿确是越发的好了……

  夜长帘幕低垂,彤阑深处明烛幽幽,帘外风定了落花,大约又是一番拥红堆雪,小偏殿不知谁在生火煮茶,那香浓而幽深,似有若无,勾魂牵肠之处,有如此刻面对思念多年的伊人……

  不知何时,那孩子的哭声已经消失了,龙章宫,笼罩在一篇寂静之中。

  烛影摇红,将一切映得如同幻梦,萧玦也觉得这似乎都不是真的,大约真是一场梦吧……那么无声的离去,再那么突然地,在我绝望的时辰出现……除了梦,除了上天感应到我日夜的思念和呼唤给了我一场分完绚丽的梦之外,还能有什么更好的解释呢?

  我和你,别离了太久,太久……

  烛光下斯人在目,如此真实,那般沉静的神态,彷佛在昭告一场不可错过的邂逅。

  黑发垂落,目光里思绪万千,萧玦的受,缓缓而温情的,欲待抚上她的脸……

  “报!”

  急切的男声打破这一刻不可言说的心事。

  萧玦回身,长眉微拢一起,“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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