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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

林晗会不会娶我？这个问题真高深，可把我难倒了。林晗要娶我，那还得看锦秀答应不答应，她那么在乎林晗，我们去请求她准许我们结婚，不把她气昏？而把锦秀拉下宫主的位置，获得人身自由，那对于我来说是比暗杀嵬名皓还要遥远的事情。 　　见我神色为难，苏淮说：“如果他不娶你，我娶你，好不好？” 　　“这个，不是他娶不娶我的问题……”我傻笑。 　　“好，你说，他不娶你，你会让谁娶你？我排那个人后面。要是那个人也不娶你，总该轮到我了吧？若还轮不到我，我再往后排一个也没有关系，你把我排第几位？”苏淮的眼里泛着零星的水光，他轻声说，“我排到多后都没有关系，你给我一个答案。” 　　我想说，去你的小苏，我哪会那么衰，要被那么多人甩。 　　可他倔强的眼神让我难过，我好想抱抱他，但是又不敢贸然这样做。我有点不确定自己的感情了。 　　我听见自己十分肯定地回答：“小苏排第一，如果他不娶我，我就嫁给小苏。” 　　转眼，他就笑了：“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快点发誓，说骗人的要变王八，变王八了就没有男人会要你了，到时候我来喂你吃虫子，永远养着你。” 　　“……小苏，文化人，注意素质。” 　　又过了一个难眠的夜晚，尽管第二天清晨我睡意浓浓，可还是被寒霜拖起来了。 　　一切准备完毕，这回是真的要上路了。 　　等寒霜把交通工具拿出来，我的睡意少了一半：“这是什么东西？！” 　　他理所当然地回答：“马车。” 　　“你确定？” 　　“哦呀，我确定。” 　　一匹瘦小的马，加一个不比挡雨棚强多少的车驾，确实可以称为马车。驾着它去碧水宫，那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是去西夏……您不是在开玩笑么？ 　　“寒霜，它不会半路上散架吗？” 　　“主子，你现在的身份是没落人家的小姐，流亡流到边境去的，不要太挑剔啊。” 　　算了，反正赶车的是你不是我，不和你计较。我爬上车，找个舒服的方式窝了下来。 　　就这样，我踏上了我的西夏之旅。 　　第三十二回： 　　我坐在车上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怎么都睡不着了。昨天晚上林晗和苏淮来和我告别，唯独王爷什么都没嘱咐，直到我走出瑞王府的那一刻，他都依旧没有动静。 　　看来，是真的生气了呀。 　　王爷不来找我是事出有因的，之前我和他吵了一架。早知道他这么小心眼，我不如不说实话。 　　那天，我好奇心杀死猫，逮住王爷问，成亲究竟有什么可怕的，需要躲成那样。王爷说了好几个破理由都被我嗤之以鼻，毫不给面子地识破，最后，他禁不住我的追问，向我诉说了他可歌可泣的爱——情——史。 　　其实也不是那么的可歌可泣。这年头谁没几个故事？何况这么骚包的王爷。王爷的故事，是一个青梅竹马的故事。男主角叫赵云深，女主角叫桃花。桃花是他奶娘的女儿，也是他儿时的玩伴。本来是该两小无猜亲密无间的，可是王爷这个混蛋风流成性，让人没有安全感。桃花十五岁的时候，得了一种怪病，太医说，非七巧补心丸不能治。七巧补心丸是极品圣药，乃前朝名医精心炼制，只有一颗传世，别说给桃花这样的小宫女吃，就连皇帝都舍不得动它。王爷犹豫再三，没敢向皇上开口要。 　　我听王爷这么说，心里很气愤，忍不住说：“王爷，你真是个渣！” 　　王爷接着说：“我给她试了很多药，都没有效果，最后终于下定决心，让人去把七巧补心丸盗出来了。” 　　可是桃花已经伤心了，她不想拖累王爷，就在王爷决定去偷药的前一个晚上，她悄悄地溜出了宫。王爷拿着药站在城门口，再也没有见到过她。 　　虽然后来王爷依旧风流，虽然后来王爷依旧醉卧美人膝，但是他始终记得桃花，他不想娶亲，他一直在等，总希望有一天，桃花能够回来。 　　“我觉得，如果我成了亲，桃花就再不会回来了……” 　　我冷笑：“就算你不成亲，她也不会回来的。她早就病死了，害死她的人就是你。” 　　王爷辩解：“七巧补心丸不是那么容易拿得到的，我总想着，先用其他药材将就一下，说不定——” 　　“将就？王爷，感情这东西可容不得将就，你要真的爱桃花，就不应该犹豫，难道还有比她的命更重要的东西吗？由此可见，你根本就不是真的爱她嘛。” 　　顿时王爷觉得我侮辱了他的一片深情，“我不爱她，为什么要等她？” 　　“因为王爷你太入戏了。你一直不娶亲，大概就是陶醉于自己的伟大，被自己的伟大感动了吧……看看，你等了她这么多年，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是不是？你对柳衣姑娘温柔地笑的时候，不也是认为自己很体贴很温柔吗？你体贴温柔不过是发自于你的本心，而不是因为对方是谁。要是那天柳衣真的跳楼跳死了，别说娶亲，你搞不好为了缅怀她以后都不会碰女人了。”我好心劝谏，“如果你真的喜欢桃花，就应该向小苏学习。” 　　“向谁学习？”王爷向来认为他泡妞的技术比苏淮要高明千百倍，直怀疑自己听错了。 　　“小苏！爱一个人就要愿意为她付出，没有一点犹豫，没有一点将就！” 　　“他这么和你说的？” 　　“他是这么做的。”我得意洋洋地下结论，“王爷，你就承认好了，你根本就不爱桃花。” 　　王爷轻笑，声音绵软却又包含着威胁：“再说一遍试试。” 　　“你爱的只是爱情这东西本身而已——哇呀！”我惨叫。 　　他一扇子敲到了桌案上，那无辜的桌子立即被敲了个粉碎，零乱的木屑散了一地。 　　我生生地被他的目光吓到，他说：“算你有胆。” 　　王爷走了以后，冰冰过来收拾残局，她钦佩地对我说：“这么多年了，你是第一个敢这么和王爷叫嚣的。” 　　“叫嚣叫嚣？”傻了，我明明说的是实话。 　　现在看来，似乎是真的踩着王爷的痛处了…… 　　车子行到山间，我把头探了出来：“寒霜。” 　　“主子，什么事？”他一边赶车一边问。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您要听实话还是假话？” 　　“废话！当然是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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