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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四点妹在书中忍不住质问,坚强,难道就应该成为被伤害的理由吗?无耻,怎么又可以成为肆无忌惮伤害一个人的理由呢?一个人,尤其是男人,如果想证明自己不是大饭桶,没必要找一只更小的饭桶来陪衬吧。同理,如果想证明自己有本事,实在无需用伤害别人来证明吧。贱到如此无以复加的地步,无耻到如此人神共愤的程度,长此以往,人将不人,情何以堪!

  多么蹩脚的电视剧情节。我们只用小脚趾头,就猜得到故事的那些开端发展起承转合。中心思想大致是这样的,"女二猪"一出场,就是为了拯救一无是处的"男猪"。她只是那样甘拜下风地仰视着,仰视着,甚至不用任何多余的语言,不动声色中,用自己最大的可怜激发出他一点点爱恋。于是,他发现自己原来没有那么差,他发现自己原来可以为她担当这么多,他发现一无是处的自己原来还有这么点用处。一句话概括之,他就是恍然大悟:自己这头猪,原来还有点剩余价值!

  其实,"女二猪"不是一般的猪,传说中,它是一只狡猾的老虎,专门喜欢干扮猪吃老虎的勾当。她一边煽风点火说"女一猪"才是老虎,一边想要生吃或赶走"女一猪",好鸠占鹊巢。

  "男猪"认识到自己涨价了,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突然发现,华丽的宫殿不适合自己,便急切想要挣脱,想要找到适合自己的猪圈。恰逢"女二猪"又给他不停地吹枕边风,"为猪爬出的洞敞开着,一个声音高叫着,爬出来吧,给你自由!"经过无数场革命性洗脑,于是,"男猪"彻底被油蒙了心。

  我本来打算心平气和去跟他谈谈的。我一直觉得,他就是不小心被泼上点脏水,等着晾晾他,也就自我悟透了。说得高尚些,他还是一金子,只是蒙上些许灰尘,只要用鸡毛掸子敲打敲打,还是会发光的。

  但一看到陈靖这头野猪,心平气和就翻脸不认识我了。说不上为什么,我变得很冲动,连隔壁大妈都猜到我现在的感受。看到他,总让我不由自主产生想将之一脚踩死的冲动。香肠和四点妹夫妇一再告诫我,犯不上为他搭上自己,不如送他本葵花宝典,让其赶紧挥刀自宫。可是,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写成新版葵花宝典,让谁都头疼。陈靖已经走火入魔了,即便有《警世钟》,怕也难以让他"猛回头"。

  想当年,陈靖还是一个"三不"好男人--不抽烟不喝酒不调戏女人。如今,依然"三不",却沦落为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一个人的变化怎么能如此天翻地覆呢,他甚至颠覆了我对所有男人的幻想。怪不得受过伤害的女人会恨恨地说,宁愿相信世间有鬼,不相信男人那张破嘴;也怪不得有人发出三不感言:男人的承诺不能信,男人的感情不能信,男人的理由不能信。

  他竟然认为自己和小三的臭味相投才是爱情。好吧,即使劈腿男和小瘪三间拥有的是爱情,一段过河拆桥的感情会比一份与子偕老的感情还要高贵吗?好吧,即使他们的爱情很高贵,却建立在背叛和伤害的基础上,又怎能得到别人的赞美和支持?好吧,即使别人的赞美支持对他们无所谓,所有的道德标尺丢两边,狗男女与众不同,狗男女遗世独立,狗男女的爱情就真的海枯石烂地久天长了?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谁能保证在下个拐角,在下下个拐角,不会又冲出头新的小三来破坏你们呢?连那个没钱进疯人院,只能在大街上吓唬人的女精神病都动不动追忆似水年华,我怎么那么傻啊,既然他能抛弃老婆来要我,怎么就没想到有一天他同样会不要我选别人啊?连牙齿掉光孤苦终身靠捡破烂为生的老张都动不动老泪纵横追悔过去,害人害己,天理难容啊。

  我只是问他,陶筱宛当时能背着你跟薛凯眉来眼去,你觉得这样的人能对你死心塌地?

  陈靖还以为我担心他呢,急着安慰我说:"之前是场误会。她那么聪明,怎么会对一花花公子动感情呢。"人说恋爱中的都是傻瓜,原来,偷情也可以偷昏头脑。哦,同样是玩出轨,薛凯就是花花公子,你就是情圣?五十步笑百步,徒增人笑耳。

  "如果只是误会,能惹得薛凯的老情人三番五次去教训她?"

  "即使曾经真发生过什么,我相信筱宛也只是一时受迷惑。她早就对姓薛的死心了。"陈靖很没底气地辩解,这么没底气,估计连自己都很难说服吧。

  "那个小瘪三是不是有抢别人老公的嗜好啊?不破坏别人家庭,是不是不能体现出她生的伟大?陈靖,不是我说你,你被她到底灌了什么迷药?她说死心就死心了?一颗时刻准备祸害别人的坏心肠,能随随便便说死就死啦?一旦有了合适的时机,放心,她一定会成功诈尸的!"看他那副熊样,我不禁纳闷,什么时候男人的心胸都开阔到这份上了,自己喜欢的女人明目张胆跟别人调情,还能看得赏心悦目兴高采烈?

  "你别把筱宛说得那么不堪!她其实挺可怜的,你不知道。她那么缺乏安全感,跟小孩似的,你没看过她看我的眼神,那么脆弱,那么疼痛,让谁都无法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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