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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


  放下电话对梁梦一道:“好了,说好了。”

  梁梦一自然非常高兴,对姜主任的热情相助更是心存感激。

  十一点刚过,几个人就来到了“乡情村菜馆”。

  纪副局长的到来,使梁梦一感到特别的满意,这标志着他的交往层次上了一个新台阶。

  在别人的礼让之下,姜主任和纪副局长两个人又挨着坐在一起了。

  这姜主任和纪副局长原本都是无兹市的土著居民,两个人年龄相当,年轻的时候,两个人有过恋爱经历,因为家里反对,未能终成眷属。几年过去,当两个人都有了各自的家庭之后,碰巧两个人又到了一个工作单位。两个人虽然都没有什么过格的行为,但旧情犹在,一唱一和,有点精神夫妻的感觉。别人对此都有所了解,所以,愿意讨好他们的人,就设法创造让他们在一起的机会。

  席间,梁梦一少不得要说些“感谢余爱梅帮忙打字”之类的话。但大家都知道,这只不过是找个话题,活跃一下气氛,或者说是找个借口,使请客这件事变得名正言顺。其真正的目的不过是想和纪副局长、姜主任等人拉拉关系,套套近乎而已。

  余爱梅回谢之后说道:“梁哥的文笔真是不错的,字写得也好。”

  许莓香也附和道:“都说梁哥有才嘛!”

  梁梦一听了这话心里高兴和满足,但嘴上却谦虚地笑道:“不敢当,不敢当。”

  话说到这里,酒已半酣,见有纪副局长和几位女士在场,梁梦一就有意要卖弄卖弄。于是就有些牵强地说道:“别说没什么才,就是有点才,对有的人来说,也未必就是好事。‘象以齿毖,膏以明蒸。’事物都是两方面的。”

  听梁梦一说出一句既像成语又像典故的话,别人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唯有这许莓香,自以为是大学中文系毕业的,觉得不应该被梁梦一的话给懵住,就想问个究竟,一来想看看梁梦一能否解释得通,二来也想自己增加点知识。于是就问道:“梁哥方才说的那句话,我以前还真没听说过呢。能不能告诉我们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呢?让我们也长点知识。”

  许莓香这句话正是梁梦一所希望听到的。于是他就抖擞精神,亦庄亦谐、半文半白地回答道:“象者大象也,齿者牙齿也。大象身上什么最值钱?是它的牙齿,同时也正因为它的牙齿值钱才使它丧命。这是很富有哲理的一句话,有着辩证法的观点。‘膏以明蒸’解释起来要费点口舌,但意思是一样的,说的都是同一个道理。”

  许莓香听罢,连连点头,说道:“梁哥果然是有学问哪!”

  听了许莓香的话,梁梦一既高兴又有点伤感。高兴的是,得到了许莓香这样年轻漂亮而又有些学识的女士的赞赏,又有纪副局长、姜主任和余爱梅在场,也会给他们留下一个好印象。伤感的是,自己纵然有点学问又有什么用呢?像自己这种人,没什么心计,却又自以为有点才,心高气傲,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什么都不当回事,大事做不来,小事又不愿意做,工作随便,不思进取。这种人注定是不会有什么出息的。等到岁数大了,什么都明白了,也什么都晚了,于是由自负而为自卑,由无所用心而为无地自容……

  姜主任瞅瞅梁梦一和许莓香,嚷道:“什么象啦牙啦的,说完没?说完了喝酒!”

  方才,纪副局长也注意听了梁梦一对那句话的解释,觉得那句话还真有点道理,这会儿也插言道:“别看梦一平时不怎么爱说,肚子里还真有点东西呢!”

  姜主任也接过话茬儿说道:“这就叫有内秀。”说完这一句,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事,转而说道:“哎,我说梦一,这回竞聘中层干部,你也竞一下子呗!”

  “竞聘中层干部?”

  没等梁梦一说什么,姜主任又转过脸朝纪副局长问道:“中层竞聘是真的了呗?”

  纪副局长显出不容置疑的神情说道:“你这话说的,那不是真的,还是说着玩的?方案都报到市里去了。又增设一个法规宣导科,全称是法规宣导暨行政复议科。原来九个科室,现在是十个了。”

  姜主任微微皱眉道:“原有岗位上都有人,谁还好意思公开去竞争呢?”

  纪副局长用餐巾纸擦了一下嘴巴——“都打乱之后再竞聘,原有岗位上的人也可以竞聘别的岗位……估计新增设的岗位竞争的人会多一点。”

  庄正手一摆道:“别管怎么说,最终还得领导一句话,别的都是走形式。”

  许莓香也不甘寂寞,说道:“这帮中层干部都是局长手中的纸牌,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呗!”

  你一言他一语,议论纷纷。

  大家都明白,庄正说的领导和许莓香说的局长,指的都是局里的“一把手”顾局长。

  纪副局长毕竟是局级领导,总有点组织原则,不便在这个话题上再说什么,端起酒杯道:“来来来,喝酒,喝酒!”

  梁梦一和余爱梅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谈论此事,始终保持沉默。但梁梦一的心里却很不平静,方才姜主任说的让他也参加竞聘中层干部的话,如同空谷足音一般回荡在他的耳际,在他的心里激荡起层层波澜。

  酒足饭饱之后,杯盘撤下,铺上一个厚一点的桌布,麻将哗啦往桌上一倒,几个老麻友都神采飞扬起来。

  纪副局长和庄正坐对门,姜主任和许莓香坐对门。余爱梅坐在姜主任旁边看热闹。

  梁梦一看了两把牌,就以手触额说道:“有点喝多了,我得上林二叔的床上躺一会儿。”

  说罢,便朝老林的小单间去了。

  其实,梁梦一并没有真的喝多,他只是想躲一会儿清净,理理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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