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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警察问她什么话,她都只是尖叫,不停地尖叫,抱着头不停地往后退,往后退。

  警察也没有办法,只得放她回家。

  等到唐瑜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才知道林开为她杀了人,而且警察说林开虽然是自首,但是误杀和谋杀暂时还不能判定。唐瑜的证词说明死者陈勇意图强行对她进行性行为,但是却举不出有力的证据,除了唐瑜那几件被扯破的衣服和陈勇露在外面的生殖器。可陈勇死前没有射精行为,唐瑜也完好无损,更关键的是唐瑜是嫌疑犯林开的女朋友,证词没有说服力。

  林家父母急白了头发,林妈妈整天整天地喃喃自语,"小开,他连个鸡都不敢杀,怎么可能会去杀人呢!"说着说着就掉泪。唐瑜心虚,一句话也不敢说。

  这天一大清早,林爸爸就敲响唐瑜的房门,神情慌乱,"小瑜,有没有看见你林阿姨?"

  唐瑜看了看表,才五点钟,这时候外面天都没亮,她说不知道啊。

  原来林爸爸一大清早醒来,发现林妈妈就不见了,他到楼下也找过一遍,没找到人。想起昨天晚上林妈妈失魂落魄的样子,唐瑜和林爸爸都紧张起来。唐瑜急忙梳洗整理,陪着林爸爸一起出去找人,去了警察局,又找了几个林妈妈常去的朋友家,都说没看见。从早晨出来一直到上午十一点多还没找到林妈妈半个影子。坐在出租车里,林爸爸只是一支接一支不停地抽烟。唐瑜是个急性子,本来林开出了这样的事,林家现在全家都一团乱,偏偏现在这林妈妈还要在混乱里出状况。正烦心,忽然转念一想,母子连心,现在林开出了这样的事,可能最难过的就是林妈妈了,她又责怪自己。

  出租车经过市政府门前的时候,唐瑜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影子,她马上让出租车停下来。大门口处的人正是林妈妈,她好像正抱着一个什么人的腿不停地哭诉着。那人大约五十岁左右,西装革履,眉头微微皱起来,满脸不耐。毕竟看多了仗势欺人的戏码,唐瑜见他神色不善,怕他对老人家不利,匆匆忙忙上去扶林妈妈。哪知林妈妈却怎么也不肯起来,抱着那人的腿不停地说:"苏厅长,我们有冤屈啊,我们冤枉啊。"

  唐瑜劝不动她,又怕林妈妈惹恼这个人物,心里正着急,却不料那被抱着腿的人声音忽然和善起来,弯下腰抬起林妈妈的手把她扶起来,和蔼地问:"怎么了?"

  林妈妈站起来,因为太过激动,颠三倒四地跟苏厅长说着。林爸爸只是一个劲地劝林妈妈不让她说了。唐瑜这才看见,这位苏厅长后面还站着几位穿黑西装的男人,其中居然还有衣冠楚楚的孙文晋。他看着唐瑜,显然已经将她认出来了。

  大概是林妈妈说的苏厅长没听明白,他转而又看着唐瑜,唐瑜这才老实地把事情的经过补充了一遍。那苏厅长听完后点点头,又温言安抚了几句林妈妈,过一会儿忽然转头问唐瑜,"你是他的什么人?"

  "啊,我,我是他同学。"

  "那可真是难得,辛苦你了。"说完苏厅长咳嗽一声清清嗓子对林家父母说,"你们这个情况我已经知道了,你们两位老人家先回去吧。我一定会吩咐他们大力彻查,政府不会冤枉好人的。"说着对身后的几个人,"小陈,你一会儿没什么事吧?帮我送送两位老人家。"

  那叫小陈的人忙回答:"好的,你放心吧。"这位小陈唐瑜亦是认识的,上次在乱世佳人那个包厢里,记得取笑孙文晋以后还敢不敢碰处女的就是他。

  上了这小陈的车,唐瑜陪着二老坐在后面,孙文晋坐在副驾驶的位置。那小陈松了手刹点了火却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唐瑜,再扭头去看看孙文晋,这才又转过头去。

  在回家的路上,林妈妈告诉林爸爸,原来她一大清早就到市政府门口等着了,她也不进去,专门等在门口。直到上午十一点看见有个车正要开进市政府,她认识车里的那个人,上次省内新闻上报道过他的事迹,好像是新升上来的官。她拦在车前面,保安来拉她也不肯动,死死趴在引擎盖上,这才逼得那苏厅长下车。林妈妈小声说完,林爸爸责怪她,你这样万一要是得罪了苏厅长,那不就是弄巧成拙吗?林妈妈紧张了起来,她小声地问前面那姓陈的,"陈长官,那个,我……"

  那姓陈的扑哧一声笑起来,旁边的孙文晋也忍俊不禁微微笑了笑。姓陈的说:"别别别,你千万别叫我长官,我姓陈,叫陈释,解释的释。我不是那里头的人,我今天只是送送苏厅长。"

  "陈,陈先生,你们跟苏厅长很熟吗?"

  "这个,不好说,我们也是来找苏厅长办事的。"

  林妈妈再想问,那边林爸爸已经阻止了她。

  回到家,唐瑜向他们道谢。陈释点头应承着,可一双眼睛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看完她又去看孙文晋。他的神色略微有点奇怪,好像是发现了什么惊人的秘密一般。倒是那孙文晋,看也没多看一眼唐瑜,自始至终面无表情,不发一言。

  这天中午的时候,林家来了客人,那是林妈妈的娘家人。上次林爸爸特意去邻省请的两位,他们匆匆将手中一批亟待出手的货物低价卖出去就赶了过来,他们是林妈妈的堂哥、堂嫂。

  堂哥、堂嫂都是生意人,堂嫂说:"你们现在不要着急,小开这样的情况不严重,请律师,明天就去请律师,再跟律师商量商量。他们见多了这种事情,一定有办法。"

  堂哥却沉吟着说:"你们今天见到了苏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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