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时尚阅读 > 纸婚2求子记 | 上页 下页
一〇〇


  因为,也从来没有哪种喜悦,能像现在这样温暖生动——随着宝宝越来越大,胎动的力度也越来越大,于是顾小影每天最大的乐趣就变成掀开衣服看着自己波澜起伏的肚皮笑。虽然这种力度带来的是内脏被踢踹时无可避免的疼痛感,但她还是喜欢把双手放在肚皮上轻轻画圈,然后欣喜地感受着宝宝迎向她手心的撞击感。有几次她还摸到了宝宝的腿骨,这让她忍不住热泪盈眶起来。

  而管桐显然也迷上了这项和宝宝互动的活动:现在不用顾小影督促,他也会早早洗漱上床,利用每天晚上睡觉前的时间摸摸顾小影的肚子,和睡前习惯做柔软体操的宝宝打个招呼,感受他(她)左三圈、右三圈的翻滚。他像所有那些准爸爸一样,无论是感受到宝宝有力量的踢打还是有数量的连续活动都觉得格外兴奋。而顾小影会趁这个时间笑着给他补课,这是宝宝在打嗝,他(她)要通过这种方式锻炼自己的肺泡,为他(她)来到这个世界上做身体上的准备……也是到这个时候,管桐终于承认:能陪自己的孩子长大,感受他(她)成长的每一个步骤,真的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而顾小影则闭上眼,微笑着想:宝宝你知道吗,你是上天赐给爸爸妈妈的礼物,因为有你,妈妈举得很幸福,很幸福……是的,“幸福”,他们不约而同想到了这个词。因为这个孩子的到来,让他们第一次感觉到,当爱情走到亲情,当二人世界变为三口之家,那是怎样的幸福,如暖流漫过心田。反过来说,当那个属于他们的孩子,带着爸爸妈妈的爱来到这个世界,“幸福”,也是爸爸妈妈所能够给他(她)的最抽象也最美好的礼物。

  为此,哪怕倾其所有。

  尾声

  迎春花开的时候,段斐的婚礼如期举行。

  很简朴,但很喜庆——新娘子穿一身红色旗袍,发髻绾起来,眉眼含笑。新郎穿了件西装,不过大约是因为长得还算不错的缘故,所以看上去不觉得别扭,反倒挺中西合璧。许莘作为临时监护人带着果果坐在喜娘亲戚那间屋,杜屹北紧紧跟在媳妇身边,寸步不离。蒋明波也来了,被分配在顾小影和管桐所在的包间,刚和管桐寒暄了不到两句就被顾小影拖过去咨询产前注意事项,且一边咨询一边还向周围的女性来宾隆重介绍蒋明波是“英俊未婚活体送子观音”——于是整个包间没过多久就变成了产科诊室,坐满了包括新娘表妹、新郎堂姐等在内的已婚女性。

  人声鼎沸中,顾小影一边摇头晃脑地看热闹,一边乐呵呵地问管桐:“你说咱们要不要在门口支张桌子收挂号费?”

  管桐点点头,很配合地做领导拍板状:“嗯,可行。”

  好脾气的蒋医生拨冗从一堆女人的围堵中抬头看看旁边气定神闲、幸灾乐祸地又喝茶水又吃零食的两个人,内心充满怨念。

  兴许是因为乐大了,顾小影吃到一半便觉得肚子不舒服,顺手拽拽管桐:“我要去洗手间。”

  管桐惦记着酒店洗手间的地面都比较滑,干脆起身陪顾小影一起去,结果没想到顾小影进了洗手间没多久摇摇晃晃地冲出来,紧张地一把拽住管桐的胳膊道:“我见红了!”

  “什么意思?要生了?”管桐吓一跳。

  “不会这么快吧……书上说见红后24到72小时才生孩子,”顾小影哭丧着脸,“可是这也不对呀,距离预产期还有半个多月呢。”

  “你去沙发上坐着,我去找蒋明波。”管桐把顾小影搀到酒店大堂,转身急匆匆地回包间,没过多久,蒋明波就跟在管桐身后快步走过来。

  “还有什么征兆?”蒋明波问顾小影。

  “没有,只是见红了,”顾小影默默自己的肚子,“肚子不疼,也不发紧,没别的感觉。”

  “去医院,”蒋明波一边跟两人往外走一边笑着缓解气氛,“你们家宝宝已经等不及要来到这个世界上了。”

  “这应该不算早产吧?”顾小影忐忑地问。

  “不算,三十七周就足月了,”蒋明波快步拉开车门,看管桐扶顾小影坐到后座,他自己坐副驾驶,一边安慰开车的管桐别慌,一边回头看着顾小影笑,“你还是救了我,再过一会儿,我都快要被三姑六婆们问疯了。”

  “解答医学问题不是你的长项吗?”顾小影一旦放松下来就又开始憋着笑发坏。

  “你没发现到后来已经变成了相亲大会吗?”蒋明波摇头叹息,“为什么想要单身就这么难……”

  “单身有单身的好处,结婚有结婚的乐趣,”管桐见顾小影没事,便也不紧张了,一边开车一边道,“我结婚的时候好像和你现在差不多大。”

  “蒋医生,你放心,你的终身幸福就包在我身上,”顾小影指天誓日,“你给我带来一个宝宝,我还你一个媳妇儿!”

  “你介绍的……靠谱吗?”蒋明波很怀疑。

  “你这叫什么话!”顾小影瞪眼,拍拍肚子,“宝宝,他怀疑你妈不靠谱,踹他!”

  “那得再等等,”蒋明波笑着看看手表,“现在他(她)踹的还是你,不过用不了多久他(她)就真的能踹我了。”

  似乎是为了应和蒋明波的这句预言——压根没等太久,第二天上午,顾小影便进了待产室。

  待产室外的拉拉队阵容很强大:管利明、谢家蓉、管桐、顾爸、顾妈、许莘、杜屹北、段斐、江岳阳……站了长长的一溜儿。

  顾爸顾妈不用说了,自家的姑娘自己最心疼,那种焦灼与期待无法用语言形容,只能一个劲地盯着待产室门口看,偶尔站起来走到待产室门口顺着门缝张望一下,在什么也看不见的情况下心急火燎地溜达一圈,偶尔低声交谈几句,再心不在焉地坐下,如此反复。谢家蓉生管桐的时候是在自家屋里请的接生婆,所以她和管利明都对产房这种地方感到很陌生,只能双双有点木然而僵滞地坐在休息椅上,不动弹也不说话,远看好像两尊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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