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时尚阅读 > 一只绣花鞋 | 上页 下页


  1958年,白蕾20岁时,一个风流潇洒的中国女人身穿西服走进了特务学校,当白蕾知道她就是自己的大姐白蔷时,激动地伏在她的肩头大哭起来,她回到了台湾,来往于欧美之间……

  龙飞已经到宝安县两天了,在海关检查站始终没有发现他要找的那个女人。这天傍晚,他正在检查站里注视着来往的行人,忽然,在一群港澳同胞中发现了照片上的女人,那女人举步翩翩,若无其事地走来。但龙飞从直观上感觉,她绝不是14年前邂逅的白薇,因为这个女人比白薇娇美,颇有些洋味,更比白薇年轻。

  白蕾轻松地跳上检查磁台,龙飞和海关检查人员看到表盘上的针明显地跳了一下。

  龙飞走上前和蔼地说:“小姐,请您到检查室内来一下。”

  白蕾挑着高高的长睫毛瞟了龙飞一眼,傲慢地问道:“难道是您来检查吗?”

  一些女港客发出戏谑的哄笑。

  龙飞镇静地说:“当然不是。”

  白蕾随龙飞走进旁边一间检查室,一个女检查人员迎了出来,龙飞见白蕾进去后,关上门退了出去。

  有5分钟的时间,门开了,白蕾整理着衣裙走了出来,女检查人员朝龙飞一摊双手。

  “讨厌!”白蕾嘟嚷着,走过了海关检查卡。

  这时,天已经黑了。

  香港的夜,狰狞可怕。

  鳞次栉比的商店,灯火辉煌,样式繁多的小汽车穿梭往来,像一条彩色的河在流动;摩天大楼令人仰叹,破旧阴暗的房屋又比比皆是。五光十色,令人眼花缭乱的广告灯,交相辉映;醉态的男人,花枝招展的妓女,大腹便便的商人,耀武扬威的外国水兵,使这个城市显得更加不协调。

  白蕾乘坐的汽车在香港城市中心的博通赌馆门口县然停住,白蕾付了车钱后径直来到里面。

  大厅内,一伙赌徒正在推牌九,一个胖头胖脑的家伙一边摇着小磁缸,一边嚷道:“现天!现天!”

  白蕾熟练地穿过走廊和一个个赌房,终于在后面一座二层小楼前站住了,她望着倚着楼栏磕瓜子的俊俏婆娘道:“你那老头子呢?”

  那婆娘低头一看是白蕾,露出满口金牙嘻嘻笑道:“哟,是哪阵子香风把三小姐给吹来了?一晃儿几个月过去了,真想死我了。老头子在,在里面喝奶呢。”

  白蕾“噔噔噔”走上楼,那楼已有年头,楼板压得嘎吱嘎吱响,尘土籁籁而落。

  白蕾走进一间宽敞雅致的房间,一个七旬的干巴老者斜躺在紫藤椅上,正趴在一个年轻少妇胸前吮奶。那少妇敞着嫩藕似的胸脯,两只又圆又润的奶子像两个小白葫芦。

  那老者见有人进来,将少妇推开,正襟危坐,一见白蕾,喜笑颜开。

  “金叔!”白蕾亲热地叫了一声。

  “这趟玩得不错吧?西洋是逛够了,该瞧瞧东洋景了。”那个被称作金叔的干巴老者说。他的嘴里露出两颗大金牙。

  白蕾一屁股坐在旁边的藤椅上,翘着二郎腿,问道:“有烟吗?”

  老者捡起旁边的小烟袋递给她,她接过来熟练地吸起来。

  薄薄的烟雾冉冉而起。

  老者小声问:“买卖顺利吗?方才老头子又来电催问呢!”

  白蕾笑道:“姑奶奶做的事哪里有不顺利的。”

  老者问道:“黄小姐好吗?”

  白蕾诡秘地一笑:“送她上西天了。”

  “什么?!”老者的嘴微微颤着,躬起了身子。

  “她不愿再潜伏下去,想亲自出来送货,共产党能放了她?”白蕾不以为然地说。

  老者干咳一声,叹一口气道:“想当年军统和中统的教训不能不吸取,我们不能再搞内江,你这样做是谁的指示?黄老板能饶过你吗?”

  白蕾把水烟袋掷在地上,气乎乎地说:“我奉命前去取货,她偏偏不给,还想直接与3号联系,她违反了纪律。”

  “3号混得不错吧?”老者漫不经心地掰开一个香蕉,塞进嘴里。

  “3号是谁,我他妈的不知道!直到现在还是个谜,老头子连我也信不过,他就像一个幽灵向我传递信息。”

  白蕾脸涨得通红,顺手抄起一罐可口可乐,拉开盖,“咕嘟嘟”倒进嘴里。

  老者眯缝着眼,说道:“别发那么大的火,这是PP组织的规矩,3号是谁,鬼晓得?只有你爹知道,连我也不知道,3号是握在你爹手里的一张王牌。”

  白蕾抹抹嘴说:“该不是火葬场上那个看门老头,他恐怕已经烧成灰了……”

  “什么?!”老者一听,急得跳了起来。“你把向永福也干掉了?”

  “这是人家3号的指示,他的电台暴露了,他掌握着PP的一些情况,他死得痛快,醉到九泉之下了。”

  老者怨道:“这是我发展的人,你们怎么这么轻率、随便!”

  白蕾哈哈一笑,轻蔑地说:“原来金叔也有着急的时候。”她旋转了一下婀娜的身体,问道:“有合适的房间吗?今晚我在你这里住一宿,明日一早乘飞机到台北,派人给我搞一张飞机票,我要痛痛快快洗个澡,身上湿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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