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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热狗清清喉咙,看得出,他烟吸得很厉害,他继续说:"直到最近,端木宏伟劣行再犯,又赌输了,准备照老样子老流程卖自家轮胎,被端木先生发现,这才真相大白,我才逃离了牢狱之灾,出狱后,端木先生看我身体素质不错,便高薪聘请我做了他的私人侦探,晓曼,我只消失了两年,我没有忘记你。"

  这么一说,最可恶的是端木宏伟,最无辜的是热狗,最仁慈的是端木传谕,最混蛋的是那些吃皇粮瞎了狗眼的法官,妈的,没脑袋用屁股想想,就凭热狗的能力能偷走那些轮胎嘛?

  我又仔细看了热狗几眼,明显比以前沧桑了,黝黑的皮肤让人想起墨西哥海岸的女郎。又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我爸骑着摩托车载着我离开村子去城里读书时,热狗在摩托车后飞奔,马不停蹄地追,当时的我以为热狗肯定疯了,就这样追了几里路,热狗渐渐消失在漫天飞舞的尘埃里,等他的身影变成一个黑点的时候,我听见他的喊声:"晓曼,老子永远也不会忘记你。"

  私人侦探,就是福尔摩斯,我忽然想起在失业那天丢掉的那只鞋子,我曾说过的,我要找到这个救命恩人,登门拜访当面道谢,热狗,或许可以帮我这个忙。

  "晓曼,"热狗看我走神,呼唤着我,并继续说道:"我是私家侦探,所以对你的事情了如指掌,我调查了陈诺,他当初和你分手之前,在飞机上已经和这个仲思雨见过面,并且互留了电话,他应该是贪图人家的钱……"

  "不可能,不可能……"我抓着脑袋,分手那天的情景历历在目,陈诺说分手的时候,我点头,我发现我们的感情淡了,我发现他看我的眼神扑朔迷离,我还发现他不再喜欢我穿蓝色的裙子,我还发现……他喜欢在深夜发信息,信息的内容永远即发即删,所以,我固执地认为,毛病出在我身上,我做记者满大街地流窜,忽略了他,没能温柔亲吻他,没想到,没想到……不可能,陈诺不会背叛我。

  "晓曼,男人只会在乎事业,可我除外。"

  "你是怪我没有爱你来打击我的,是吗?"我希望热狗是在欺骗我。

  "晓曼,你清醒点,我不想看你这样消瘦的面容……"

  没等他说完,我已经提着包跑了出去,白天还见面的一个人,我以为我们会再见面的一个男人,竟然欺骗了我一年,我好傻,我是个白痴,笨蛋,SB,我拨通了陈诺的电话,我要问问清楚。

  陈诺在电话里还是温文尔雅,应该是心虚,他说:"晓曼,你……"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是的,晓曼,看见你瘦了,我好心疼。"

  "别这么假惺惺了,我觉得恶心。"

  "晓曼,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难道你从未欺骗过我,你说我们感情淡了,实际上呢,你欺骗了我一年,对吗?你们早就相识,对吗?你离开我,是因为仲思雨家的钱,对吗?"

  "晓曼,我……我……"

  "败类。"

  说不出就是默认了,我骂了一句挂了电话,开始马拉松长跑,我像个梦游者游荡在街头,我想起了无数次在脑中呈现的陈诺,竟然是个小人,我傻到以为他总会回来,我们只是暂时的分别而已,我以为我付出百分百的感情,就有百分百的回报,我错了,感情这天平永远不会有对等,我记得,曾有个妓女站在街边拉嫖客时说:"大爷,票子塞我手里,我就把奶子放你手里。"

  最原始的等价交换在当今社会仍然霸行,可这只适合金钱,不适合感情。

  我愤怒了,他的谎言,让我做了一年的白痴!

  等我跑到小区的门口,我看见了熟悉的卡宴还有熟悉的身影,丁毅在等我回来,在认识的这些天,他总会时不时地出现在我家的楼下,倚靠着卡宴,用右手抚摸着下巴,等我回来或者出去。

  我先将眼泪抹干,在他面前我总是笑口常开,可就在他向我微笑的一刹那,我还是忍不住冲了上去,眼泪夺眶而出,一年来的委屈和生活的辛酸让我觉得好累,我痴痴地以为,等待不过是时间问题,两个人只要努力地生活,总能天荒地老。

  丁毅在我耳边呢喃着:"我们不哭,我们不哭……"

  我问:"你永远会对我真实,不会欺骗我,对吗?"

  "怎么了?"他紧紧抱着我。

  "答应我,答应我,说你永远会守着我……"

  "我答应你。"

  ……

  ……

  记忆力太强的人,往往特别容易寂寞。

  [选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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