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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我全明白了,心里既幸灾乐祸又黯然神伤,都说红颜祸水,水能载舟也能覆舟。米雪莱的誓言:没有女人的帮助,男人就不成其为男子汉。对于老台,我建议他多看几遍妲己和纣王的故事。

  我起身说:"台长,我尽量说说,毕竟女人跟女人好说话。"

  台长说:"今年的十佳记者称号,已经给你报上去了,基本没什么问题。"

  "基本"两个字说得很重,还停顿了两三秒,我心里直犯嘀咕:"这关我屁事,我自己已经乱如麻了,瘪了的唢呐--看我怎么吹?"

  我不光容易上当,而且心底很软,老台又让我接手这棘手的事情,给人打工就是不好,做得好就是哈巴狗,做得不好就是疯狗。

  到丁毅的公司,他正好外出,他的秘书接待了我们,端茶倒水,问我们喝点什么,虎哥一点也不客气,说:"碧螺春。"

  我死死盯着虎哥看,你小子嘴真油啊,喝了猪蹄汤再喝茶,小心拉稀。

  秘书问我:"李小姐喝什么?"

  还没等我回答,虎哥这个大舌头抢着说道:"她啊,落日咖啡,哈哈,我知道。"

  "是墨西哥落日咖啡吗?丁先生的最爱,每天早上他都会为自己冲上一杯,咖啡豆也是他自己磨的,我去给你冲一杯。"秘书有着甜美的微笑,身材高挑,招待很周到,比飞机上的空姐还让人心动。

  "不用了,白开水就可以了。"我实在不好意思麻烦人家,也只有几个镜头要拍,耽误不了几分钟。

  "不行的,丁先生交待过了,一定要好好招待二位的。"说完转身走开了。

  我对虎哥说,你瞧瞧人家这秘书当的,再看看老台的秘书,一副大青蛙黑框眼镜,整天黑色套裙,实际二十八,看上去都过不惑之年了,真不知怎么制服老台的。

  秘书端来了咖啡,浓浓的香味顿时充斥入鼻,人一下子有精神了,抿一口如丝绸般滑入体内,手艺真不是盖的。

  我正享受的时候,虎哥已经开始了工作,我拿出整理好的稿交给秘书,并让她转交给丁先生。

  秘书点头,虎哥说OK了,等丁先生回来后做个特写,再说几句便可。

  我问秘书丁先生何时回,秘书说也不清楚,他说出去一会儿就回的,要不再等等。

  没办法,人家是主角,就这短短几分钟的专访还不知塞给电视台多少万了呢,专访做不好,老台又要给我讲伯乐和千里马的故事了。

  大概又等了半小时,还不见踪影,我已经喝了两杯落日,再喝下去今晚没得瞌睡虫光顾了,虎哥也坐立不安,起身去厕所几趟,低声说拉肚子,我说猪蹄汤那么油滑肠了,被这茶一催,废物全都下来了。

  虎哥收拾器材,对我说走吧,明天再来,还得回去剪片呢。

  我也起身告退,秘书把我们送到电梯口,电梯的门正好开了,丁毅提着一个购物袋从电梯里面走了出来,看见我,忽然就笑了,问:"玫瑰花漂亮吗?"

  虎哥和秘书听了这话很识相地走开,虎哥问秘书:"厕所在哪?"

  秘书说:"你都去几次了,还不知道在哪?"

  虎哥向我扮了一个鬼脸,夹着屁股跑进了厕所。

  丁毅征询我的意见:"不介意去我办公室坐坐吧。"

  这是征询吗?这分明是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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