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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一


  我死死的揪住胸口,心痛的仿佛有千万只虫子在钻,全身都是鲜血淋淋。我嗓音剧烈在颤抖:“老公死了。”

  她像是不敢置信:“什么?”

  我嗓子眼腥甜直冒,无数的血气在上涌,我痛苦地重复:“老公死了。”她好久没出声,过了好一会,才问我:“什么时候的事?”

  我紧紧的握着话筒,已经没有力量支撑,我嗓音颤抖的说:“前几天。”她问:“他家里人来了?”

  我点头,忽想起她看不到,补充说:“来了。”我拼命抽着纸巾,抹着眼泪,那泪却越来越泛滥,像是怎么都擦不干。

  她说:“一切都会过去的。”

  这几天,无数人都在跟我重复这一句。

  离婚时,我在想,一切都会过去的。可是结果,没有。离婚之后,他还是给了我震撼的一击。我扑通挂了电话,双手紧紧的勒住自己,难过的透不过气。这个屋子,仿佛处处都是他的影子,处处都是跟他的回忆。

  门铃被人按响,我用手撑住头,只是捂住耳,不想听。门外的人却不放弃的在按,我打开门,看到豆豆委屈的站在屋外。

  她努着嘴:“叶子,干嘛呢?”

  我打开门,抹了抹眼,那泪却依旧流出。

  她走进屋里,帮我把窗帘拉开,絮絮道:“你把自己关起来,他也回不来了。”我坐到沙发上,双手勒在颈后,只是流泪。

  pk十七:谁的离去成全了谁(4)

  她坐到我身边,轻轻拍了拍我的大腿,“你这是干嘛呢?”她硬是把我的手弄开,双腿跪在沙发上,箍住我的头,一字字低低道:“你千万别想不开。”她手却在发抖,吃吃笑道:“我们家的叶子,不会自杀吧。”

  我将头埋在她胸口,心痛到了极点,每呼吸一下,都仿佛牵扯到了神经,只是痛不可抑,只是想流泪。

  她轻轻道:“秦子龙说他没空来,在处理你老公的后事,陪他的家人。不过,他说叫你放心,他会照顾周全,忙完就来看你。”

  我用力点头,死死的伏在她怀里,只是不敢出声。

  “如果你这样,他在天国也会不开心的。他之所以会死,是想你幸福的活下去。你的幸福快乐,对他来说,是最大的安慰。”豆豆突然淌下泪,一滴一滴,砸在我头上,砸出心底深处的记忆。

  四处花开,野山花一路轰轰烈烈的烧着,烧出满山烂漫的红。天上白云朵朵,老公动作利落的攀上树,替我摘石榴。那一枚枚石榴挂在树上,红红的皮,娇艳欲滴。

  他笑容满面,一颗一颗往下抛,仿佛刻意,颗颗直往我身上砸。我躲不及时,在大叫:有种你就下来。

  他突然失足,直往下掉,双手猛的攀在枝桠上,急急道:老婆,我要掉下来了。我心一紧,急的几乎落泪。他却跳了下来,笑嘻嘻道:我下来了,你有种来打。

  我猛的跳到他背上,直掐住他的脖子。

  那时的纯情浪漫,如今只是百度高温的沸水,会将人烫伤,让人麻痹到几乎忘了痛。年少时,以为能天长地久,原来一路下来,很多的事,都是我们不能掌握。如今我能撑握的是,尽快的遗忘,尽快的将他埋在记忆海底。

  然后告诉自己,他还活在。

  有时候,只要坚持相信一个谎言。

  只要从心里,从记忆里相信。

  那就会变成真的。

  pk十七:谁的离去成全了谁(5)

  第二天,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去了公墓。老公的同事都在,公公婆婆更是泣不成声。我的到来,让婆婆更是情绪激动,一个巴掌扫了过来。我硬生生的接住,不哭也不闹,只是静静的鞠躬三下,然后走。

  她却拦在我面前,那声音更是凄凉,“你害死他的,是你。”她扬起手,又想一巴掌扫过来,秦子龙已经捉住她的手,在劝:“这不关她的事,她也不想。”

  我不出声,心里却慢慢在滴血。婆婆哭的嗓子都嘶哑了,“都是你,我们家怎么有你这种扫把星。”公公坐在一旁,静静抽烟,不出声。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痛,我懂。

  同事也纷纷加入劝解的行列,豆豆也从周围的人群里挤了进来,替我不值:“是你儿子先找小三,怎么怪叶子?”

  婆婆更是怒气冲天,泪眼迷离的瞪着我:“你怎么不说是这个女人找男人。”她又将火气转向秦子龙,用力甩开他的手,指着秦子龙大骂:“你跟她不清不楚,才害死我儿子。”

  秦子龙看了我眼,也来了脾气:“您讲话可不可以公道些,是你的儿子跟她离婚,我才会追求她。”

  婆婆气不打一处来,手指颤抖的指向秦子龙的鼻子,一字字咬着牙问:“你说啊,你们有没有关系?你说啊?!”

  秦子龙还是好言相劝:“老人家,你讲点道理,我这几天为了阿科的事忙来忙去,不是因为对他愧疚,也是因为想要赎罪。只是想帮叶子。”

  豆豆也附和:“他们只是同学,会有什么关系。”

  婆婆痛哭失声,那泪直落:“就是因为你这个女人到处勾引人,我儿子才会死的。就是因为你。”

  我突然冷笑,问婆婆:“您老人家是不是去看过小雅?”婆婆怔住,我又笑道:“她一定托警察找到你,然后叫你去看她,跟你说了这番话。”

  pk十七:谁的离去成全了谁(6)

  婆婆倒也承认了:“是啊,是她跟我说的。她说你跟别人在一起,她才想替阿科报复你。”

  那女人,前面才肝肠寸断,现在又在指黑为白。

  真是一个神经病的思维!就算在牢里,她还是想操纵。

  我冷冷地回了她:“我是和你儿子离婚以后,才跟秦子龙在一起。”她眼里亮泽一闪,咄咄逼人:“看吧,她承认了,承认他们有不清不楚了。”

  秦子龙刚想开口,我已经抢先说了:“我跟他没有不清不楚,你不要乱讲。”我看着秦子龙,他眼里茫然若失,俊脸更是黯沉无光。

  我极力笑道:“这段时间谢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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