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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岂知邻近几个柜组的营业员见玉儿穿了那件连衣裙光彩照人,纷纷过来挑买,不到半小时只内部就买去十几条。按规定本店人员是不允许先挑买新商品的。中午这十几个人穿了连衣裙回家如此宣传一番,立即来了几十个青年女子,余下的三十多条连衣裙一销而空,连三件上面有点儿缝纫机油污和针脚儿不太均匀的也被最后买走。有七八个女子没买上,连声问玉儿这贵妃牌连衣裙还进不进货。老郭立即拿了玉儿卖的七千多块钱(其中商场已挣了两千多元),又去财务室拿了三张支票,带车连夜去了天津。第二天上午10点带回来五百件连衣裙。恰好这天是大集,车开不进去。老郭灵机一动,从人群中挤到商店,从二楼上叫下来玉儿、小香瓜和另一个身材相貌不错,也穿贵妃牌连衣裙的营业员,让她们上了卡车。老郭大声吆喝了几声,立刻围上来不少赶集的人。他们一看玉儿、小香瓜她们眼睛就亮起来,纷纷涌上去大叫着买贵妃牌。玉儿和两个少妇都来不及为顾客挑选了,一手收钱,一手交裙子都应接不暇,累得四个人满头大汗。老郭又跑回去找了几个人来帮忙拆包收钱。不只姑娘、媳妇们来买,连小伙子、中年男人也挤进来为情人、妻子、女儿买。有的小伙子还冲着玉儿和小香瓜大叫大嚷:“买杨贵妃啦!”引起一片善意的哄笑。只两个多小时,五百件连衣裙一销而空,营业额达六万多,纯盈利两万多元,足够全店职工半年的奖金。

  孙经理大喜过望,本打算重奖玉儿,起码奖三百元。又考虑别引起负作用,就给玉儿、老郭、小香瓜和另外那个女营业员每人奖励一百元,司机和后来前去帮忙的每人奖励五十元。

  打这次玉儿在大集上出了名,她的服装柜组更是生意兴隆。可这样一来也有了一些麻烦,柜台前常有些油头粉面、流里流气的男人前来,不买东西却老让玉儿拿这个、挑那个。拿了半天挑了半天最后还是不买。不只是小伙子来,连三四十岁五十多岁的男人也来。也有小伙子买了西装送钱时钱里却夹着张纸条,还有几个小流氓的纸条上写着下流话。

  对此,玉儿没表现出任何的热情、恐慌与愤怒。她一个不满19岁的女孩儿似乎对这些早有精神准备。她依然是不卑不亢、不喜不怒地接待着她的顾客。只是那个对玉儿略有点儿醋意的小香瓜,发现了一个小秘密,悄悄对孙经理说:“你注意到了没?玉儿进店两个多月了,一次也没笑过。一个老阴天!大概从小就不会笑。”

  孙经理唉了一声,说:“不是老阴天,是个冷美人儿!”

  打那,许多人都知道百货商场里有个冷美人儿。玉儿的单身宿舍原先在大院西南角的平房里,墙外是一片空场子地。打玉儿出了名之后,常有人夜里去敲那宿舍的后墙。有一天玉儿上班去了,有人居然把后墙掏掉了两块砖,还扔进一封求爱信,上写:“我想死你了!我快的(得)想(相)死(思)病了。”孙经理不得不严阵以待,让玉儿搬到院中心的一间平房,另外安排了两个胆子比较大、人也正派的女孩儿跟她住到一块儿。如玉儿外出,由这两个女孩儿陪同。且告诉玉儿晚上不要出去。除非来永找她例外。

  这时来永在地区建筑工程学校进修,还不大了解玉儿在县城的知名度已有那么大。一个星期六下午来永回家来,正要去找玉儿,迎面却碰上了丘豹子。他把来永叫到一边,说:“羡慕死你了老同学。”

  “羡慕我啥?”来永还摸不清头脑。

  丘豹子说:“你还不知道?玉儿在城里可出了大名哩!”接着故弄玄虚地说了玉儿卖服装如何顾客盈门、收到一百多封求爱信和躲避求爱者搬宿舍的事。

  来永的脸顿时变了色。

  他到商场的单身宿舍去找玉儿。同宿舍的两个姑娘见玉儿的对象来了,忙躲了出去。两个姑娘一出门,就相互做个鬼脸撇撇嘴。

  来永和玉儿说了没几句就争执了起来。

  玉儿执拗地说:“是顾客来买衣裳,又不是我请他们来的。”

  来永厉声道:“我是让你注意!”

  玉儿说:“我注意啥?我又没做对不起你的事。”

  来永被噎得倒不上气来,说:“别人有反映,好多人给你写信,递条子。拿那些条子我看看。”

  玉儿说:“他们愿意写,我也挡不住。我可是一个也没搭理。条子全交给孙经理了,你跟她要去吧。”

  来永心里虽有气,但看着玉儿那俏丽的脸,那丰满的胸,那匀称的肩,却有另一种欲望升上心来。打赶走了小秀,来永已是四个多月没跟女人亲近了。这期间他去找过几次赛金花,可跟他陈仓暗渡了七年多的赛金花大概是有了更理想的新欢,只嘴上应付,就是不提供方便条件,恨得来永直咬牙。来永见了玉儿心痒难耐,很想亲亲她、抱抱她,又怕她不愿意,跟自己翻了脸。再说两人没登记、没结婚,自己说多了她不听也没办法。来永已经感觉到了,玉儿绝对不像小秀那么柔顺。他琢磨着,这样下去不是个好兆头,要是玉儿被几个英俊小伙软缠硬磨追上了变了心咋办?他心生一计,说他妈让玉儿到家吃晚饭。玉儿本来一百个不愿去,可又想吃顿饭也没啥。为了哥嫂的前程,为了可怜的爹娘,只要来永待自己好,也就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跟他好好地过一辈子吧。反正自己现在还小,还是罗老师说的,青年时代抓紧时间,多学点儿文化。过几年再结婚。

  下午下了班,玉儿到了来永家,来永父母非常热情,从外边饭店里订了一桌饭菜招待她。玉儿长到这么大也没见过、更没吃过这么丰盛的饭菜。来永先劝她喝啤酒,她从来没喝过,喝了一口那又苦又涩的黄色液体就舌头发麻,忙跑到门外小池子里吐了。来永又劝她喝红葡萄酒,玉儿尝了尝,酒挺甜,不辣,但仍不敢多喝,就一小口一小口地抿。来永父母吃了一会儿就说饱了,要去串门。临走时见天已阴了下来,就拿了把伞一前一后出去了。来永仍笑嘻嘻地劝玉儿吃菜喝酒。玉儿喝了两三杯就头晕眼花,坐不住了。来永说让她到自己的小西屋里去躺一躺。

  进了来永的卧室,玉儿不好意思躺下,就坐在床沿、把头趴在床头柜上。谁知脑袋越发晕涨,眼也睁不开了,身子一软,一歪就倒在了床上。

  屋外起了大风,刮得树枝呜呜作响。一声声的闷雷从远方传来,接连不断。光线更暗了,闪电不时地在屋内亮起,照在玉儿的头上、身上。雷声越来越近,大雨哗哗地落下来了。

  来永悄悄地推开了房门,潜入屋中。见玉儿酣酣地仰睡在床上,脸儿红得如一朵怒放的牡丹花,胸部如两只桃子高高地向上鼓起。他略犹豫了一下,回身锁上门,把钥匙放进裤子口袋里,转回身上前抱住玉儿就亲起来。亲了嘴又亲腮亲脖颈,手按住她的胸脯使劲儿揉摸。他就像一条伸着红红的、长长的舌头的饿狗,突然发现了一块香气四溢的肥肉,贪馋地流着涎水,咂得她的嘴出了声。

  玉儿仍没有醒,只是本能地扭动着身子。来永浑身像着了火,不由分说脱去了玉儿的衬衣和胸衣。当一个玉雕般的上身显露在眼前时,惊得他禁不住“呀”了一声。那个他品尝了两年多的小秀微黄的肌肤根本无法跟玉儿相比。他又给她脱去了长裤和短裤,就迫不及待地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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