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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


  2.一个女人的幸福生活

  现在,电视剧已经占据了罗晓婷的大部分生活。

  对于电视剧,她天生的喜欢,不管什么电视剧,只要看个开头,她就会一集不拉地看到结尾。看到开心时罗晓婷笑得像个孩子,看到难过时罗晓婷哭得一塌糊涂。

  不过,光看还不行,还得找人述说感受。讲讲那个女的不应该抢人家的老公啦,讲讲那个男人很傻啊。再或者她把自己幻想成某部电视剧的主人公,约会啊,恋爱呀,受折磨呀。她会沿着自己的思路把电视剧往自己希望的方面发展,比如让有情人有终成眷属啊,比如让离婚的夫妇重归于好啊,比如让死去的女主人公复活啊。只要罗晓婷能想到的,她都会在脑海里不停地编织新故事。编完了,不能闷在肚子里,得找个人说说。

  不管何棋爱不爱听,罗晓婷就爱找话说。好像不说话,就感觉不对似的。

  罗晓婷说:“那个婆婆太可恶了,儿子喜欢就行了呗,她这挑挑那挑挑,就是一个老狐狸精。”

  罗晓婷说“如果换了我,我可不瞒着男朋友。都得了绝症了,能享受几天啊?那个男人也是,一点儿也不细心,人都死了,伤心有个鬼用。”

  罗晓婷说:“就这样完了吗?这故事太不真实了,怎么可能这样呢?亲生的骨肉,说不扔就扔了?这孩子心眼好,还原谅她,假若是我……”

  陈述完了,罗晓婷又像一个娱乐记者一样,把自己看到的各种现象加上自己的感受灌输给何棋,现在水价涨了,现在青菜贵的要死,某学校的学生自杀了,据说是恋爱不成功。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样没有了,你说说现在的孩子怎么这么傻?还有啊,以后不要把重要的东西放进车里,电视上报了,现在有好多小偷专门敲车玻璃。见何棋不在意,罗晓婷急了,这是真的,某某小区的车玻璃都敲过了。你以后不能把东西放进车里,别看不怎么值钱,要是丢了就麻烦了。

  “知道了。”

  “知道了?知道你还把手提包放到后座下面?”

  “手提包里没什么东西,钱包我拿出来了!”

  “小偷可不知道你有没有钱包,要是拿走了你后悔也晚了!”

  “放在车座下面,小偷怎么能看到?”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不可能有万一!”

  罗晓婷变脸了:“你就气我吧,气死我你就高兴了。”

  “这就生气啊?要是这样我早就气死了。”

  “你有什么可气的?有人给你做饭有人给你洗衣服,哪像我,天天窝在家里足不出户像个老保姆。不,像个二奶,天天等着你回来。也不知道你工作真忙还是假忙,从来没有按时下班过。如果你按时下班多好,我们吃完饭还能去小区里转转。现在倒好,别说转了,你一回家就想睡觉。是真困还是假困?是不是不想和我说话啊?电视上说了,男人一不想说话,就想办法装睡。”罗晓婷叽叽喳喳不着边际地说了一大堆,转头一看,何棋竟然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3.无事生非

  何棋太累了。

  自从公司投资BSE项目之后,为了拿出让老总眼前一亮的方案,何棋和同事们一起绞尽脑汁,没日没夜地工作。回到家呢,本来以为可以休息了,可以放松了。可是还要装出有兴趣的样子听罗晓婷诉说,还要装出有兴趣的样子和她讨论。谁谁不应该死,某某商场不应该欺骗消费者,完了,躺在床上也清静不了,例行公事,牲口一样,有时候没达到罗晓婷满意,还要找正大光明的理由为自己辩解一番。辩解完了,罗晓婷满意了。何棋以为可以睡了。可是不行,罗晓婷兴奋,罗晓婷睡不着。

  罗晓婷说:“柳太太家的狗失踪了,她今天去报社登寻狗启事去了。”

  罗晓婷说:“二万块,柳太太说了,谁帮她找到狗她就给谁二万块做酬金。”

  罗晓婷说:“你说柳太太的狗是不是被别人藏起来了?就十分钟的时间,她家的狗就没有了?”

  何棋烦了,一是困,二是觉得别人丢狗和他有什么关系呢。当下,何棋装作没听见装睡。他以为罗晓婷会知趣地打住呢,谁知罗晓婷不仅没打住,还借机发挥地批了何棋一顿。

  “你好像不喜欢听我说话了!”

  “我觉得这些事和我们没有关系!”

  “这不是说话嘛。这不是聊天嘛?”

  “那聊些别的行不行?”

  “聊什么?聊什么你才会感兴趣?”

  “不知道。反正我觉得你说的都挺无聊的。”

  “我说的无聊?什么事不无聊?聊天聊天,不就是闲聊嘛。”

  “我很累,我对闲聊没兴趣。”

  何棋的这种状态,罗晓婷第一个念头就是何棋变了,罗晓婷第二个念头就是何棋不爱她了。想想恋爱时,想想现在,真是应了那句结婚不如谈恋爱。以前恋爱时,他们有说不完的话,他们有聊不完的话题,现在倒好,没说二句他就不爱听了,不爱听就不听,也别说得那样难以接受。

  罗晓婷难过,何棋也很痛苦。

  现在何棋倒不经常出差了,可是因为工作总不能按时回家。每天晚上做好的饭,罗晓婷都是热了冷冷了又热。后来,何棋就不回来吃饭了,单位有食堂,省事省钱。何棋不回来吃饭,罗晓婷也就更凑合了,一个人呆在家里本来就不饿,晚上吃不吃的也无所谓。何棋在单位加班,罗晓婷抱着电视看,等到何棋下班回来,罗晓婷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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