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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


  大家又暴笑,因为也有一个好干部的笑话。说有一对退休干部在老干部活动中心认识并结了婚,晚上睡在一起互相摸索。女的抓了男的的下面问这是什么,回答说是老干部。男的又摸了女的问这是什么,回答说是老干部活动中心。结果摸来摸去却毫无作为,女的说,你这老干部怎么不发挥点余热。男的说,我这是受教育多年的好干部,不再搞歪门斜道。笑过,见陈嫱又不高兴了,滕柯文便说,陈嫱这个名字本身就有女领导的意思,在古代,嫱就是宫中的女官,地位可不低,王昭君就叫王嫱,如果陈嫱改成王嫱,就更名符其实了。

  陈嫱给滕柯文让开一个位子,说,难得你还有半肚子学问,来,坐在我身边,再吃上两碗面,就变成一肚子学问了。

  纪委书记说,滕县长坐在你身边,怕是不吃饭就一肚子东西了。

  大家又笑。陈嫱端了碗要走,被两位书记拉住,说再不胡说。然后说以后大家都得巴结 陈书记了,这次于书记来,就是专门来表扬陈书记的,然后便你一句我一句学说于书记说过的话,竟然记得那样清楚,差不多把所有表扬陈嫱的话都学了出来。可就是没人提表扬滕柯文的,连一个字都没有。滕柯文知道,目前他的问题是最敏感的问题,形势不明朗前,大家当然不会轻易说什么。滕柯文有意将话题转到工作上,大家才停止了说笑。

  回到县政府,滕柯文的心情仍然特别好。于书记不仅多次表扬了他,而且感觉还处处向着他,特别是几次说年轻干部有干劲有闯劲,这无异于是说给高一定听的。高一定今年已经五十二岁,已经是等待进人大退二线的年龄。可以肯定地说,如果这次他不调走,就很可能把高一定调走,让他主持县里的工作,把水窖和水库灌溉等基础工作做下去,把西府县的经济搞上去。

  兴奋使滕柯文想干点什么。他真想到一中的操场上猛跑一阵。当然只能是想想,哪有县长傻呼呼跑步的。他想在街上走走,也感到不行,作为县长,在大街上转游也不像样子。他想,不管怎么样,还是得将工作干好,他之所以有今天,就是靠了实干。当干事时,便天天拖楼道擦桌子,领导的开水基本也是他打的。当了领导,更是一心扑在工作上,一步步才干到了今天。

  因为水窖工程农民贷款自筹资金的事已经和银行谈妥,银行可以贷给一千万,这样县里决定点面结合,再搞一个现代化集水灌溉示范点,这个点要求将几百眼水窖用水管联成一体,然后用滴灌喷灌技术,覆盖整片土地,让整片旱区变成灌区,让整座黄土山变成花果山。这几天忙了接待,不知杨得玉把示范点定在了哪里。滕柯文决定问问。

  打通杨得玉的手机,杨得玉说他正在办公室加班,示范点的事他有个初步方案,他正准备汇报请示。滕柯文想过去看看,看看大家,也详细看看水窖工程的整体布局方案。

  水利局几个办公室灯火通明,图纸资料堆得到处都是。看来大家确实在天天加班。杨得玉的眼睛都熬红了,说话声音也带了沙哑。滕柯文关心了要杨得玉注意身体,又到各办公室看了看大家,然后回到杨得玉办公室,听杨得玉指了图汇报初步方案。

  杨得玉自学了许多水利方面的知识,有工程师职称,也算专业技术人员,工作也做得比较细,滕柯文感觉没什么问题。滕柯文要离开时,杨得玉说大家加班累了,用加班费买了只羊,肉已经炖熟了,要滕柯文吃了再走。滕柯文说已经吃过饭了。杨得玉说,我们还准备了几瓶酒,请滕县长和我们喝几杯,给大家鼓鼓士气。

  和大家喝几杯联络一下感情鼓励一下大家也是必要的,再说今天高兴,也想喝几杯。滕柯文点头答应后,杨得玉便忙着去张罗。

  水利局是单独一个大院,食堂也和县政府的差不多。本来只炖了羊肉,但有滕县长,只有羊肉显然不行。杨得玉急忙让人到饭馆又弄来几个凉菜热菜,酒也换成了高档一点的。

  加班的都是水利局领导和技术人员,有县长在,大家都有点拘束,喝酒也变成了敬酒。不喝谁敬的酒都不好,十几个人每人敬一杯下来,滕柯文就感到有点过量。滕柯文觉得再呆下去不好,害得大家不敢吃喝,便吃几口菜,说了几句感谢鼓励的话,然后告辞出来。

  杨得玉坚持要送滕柯文回家,滕柯文推辞不过,只好由他。县委县政府的领导都住在同一栋楼上,群众称这栋楼为县官楼。来到楼下,强子才的车停在下面,强子才正把高一定的老爹从车里搀下来。因是对面,躲又躲不开。强子才有点尴尬了说,高书记回家去了,老爷子病了叫我,我送到医院给看了看病。

  高书记回家当然是回市里那个家。滕柯文什么都没说,好像没有看见,杨得玉也不好乱搭腔,点一下头擦肩而过。

  领导们都住在一起就这点不好,有些事情怕碰头,却偏偏会撞上,撞上了就尴尬麻烦。杨得玉也怕被别的领导撞上,将滕柯文送到楼门口,便急忙告辞返回。

  滕柯文看眼表,已经深夜十二点了。但酒后更加兴奋。他知道无法入睡。翻翻报纸,一个字都看不下去。上床躺了,就有点想洪灯儿,浑身上下都有点亢奋。他知道这是洪灯儿给他配的补药的作用。以前以为一过四十就萎缩,是自然而然。吃了药,才知道进补调理确实能极大地改善功能,他感觉好像又回到了十八九岁,时不时有点冲动,时不时要想那事。这几天陪市领导忙,心情也紧张,已经几天没和灯儿联系了。现在松懈下来,确实是发自心底想她。躺着用手机拨通她的手机。问她睡了没有。她说睡了但没睡着。他问想我了没有。她撒娇嗯了忸怩一阵,说想了。他觉得她确实也想他了,接电话听出是他时,她的声音确实很高兴。他动了情说,我刚回来,特别想你,想得睡不着觉。洪灯儿说,那我现在就去你那里。

  街上的路灯已经灭了,感觉今天有点阴,夜很黑。滕柯文说,深更半夜怎么能让你来,出了事我的良心怎么交待,还是我去你那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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