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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2

  余波从惠芷那儿出来后,跟着孙小羊一块去了孙小羊上班的公司。孙小羊是个网络设计者,主要从事游戏软件的设计。余波对网络对电脑所知甚少,当他坐在电脑前,看孙小羊灵活的手指敲击键盘时,余波竟然有一种从来没有的羡慕感。在学校的时候,余波的学习成绩总在孙小羊之上,后来余波上了中专,孙小羊上了高中,没想到几年后,孙小羊竟是一位科技设计人员,键盘发出的声音在余波耳朵里宛如一首让余波倍感陌生,却又能击起灵魂震荡的歌。余波说不出内心是什么滋味,一种悲哀的感觉,从他的体内迅速地往外窜。

  随着孙小羊的敲击,屏幕上出现了五彩缤纷的画面。孙小羊一边敲击键盘,一边向余波解释画面的层次意义。这是孙小羊刚刚设计出来的一套游戏软件,孙小羊对余波说:"你别小看了这种娱乐游戏,随着网络进入中国市场,这种娱乐性的游戏软件开发将会带来巨大的经济效益。这种软件的设计,主要是针对成年人的。在忙碌的工作之余,在巨大的生存压力面前,享受一种角色的转换,是件很有意义的事。你看,我现在进入的这个阵地,就是我在指挥,这些士兵全都得听从我的调配,这和实际中的军事基地战争没多大区别,在工作之余,你可以轻松地将自己置身于另一种环境,另一个角色的扮演之中。来,余波,试试,挺有意思的。"孙小羊站了起来,把余波往电脑前拽。

  余波笨手笨脚在试了几下,他找不到进入游戏中心的乐趣,尽管他很想试试一种角色的扮演转换,特别想成为一个让人注视的高级指挥官,满足现实生活中所面临的困境。可是对电脑毫不精通的余波,怎么也找不到孙小羊所描绘的那种美丽前景和游戏乐趣。

  余波试了一会儿,就站起来把位子让给了孙小羊。"还是你来吧,我玩不了。"孙小羊也不推辞,一坐下来就入迷地沉浸在游戏之中。

  余波看得没劲,起身向孙小羊告辞,孙小羊沉迷在游戏之中,没有送余波。余波又成了一个人,又一次毫无目标地在大街上转悠。

  天逐渐暗了下来。余波随着人流进到了一个公园里。一对对情侣亲密的举措让余波的心不经意间加快速度地跳了几下,余波又像几个月前站在窗前欣赏部机关的桃树杏树时一样,内心的激情冲动,又一次让余波想,我真的该谈个女朋友成个家啦。

  余波想到成家时,就想到了那间十多平方米的宿舍,余波的心在一刹那间又变得灰暗起来。房子和官职总是连在一块的。官职越大,住的房子也就越大,部里的房子都是分级别的,部长是部长楼,司长是司长房,就连他的顶头上司何葵也住着一套两室两厅的处长房。余波想,哪一年才能混上一个处长当当,住上两室两厅的房子,余波这辈子就知足了。

  余波在胡思乱想时,不知觉地走到了溜鸟区。余波在溜鸟的人群中,突然看见了和他一块下地市州的张副司长。

  "张司长,您好!"余波很高兴也很意外地叫着张副司长。

  "小余,你也爱养鸟吗?"张副司长显然很吃惊。

  余波自从在出差时和张副司长分开后,一直没见过张副司长,没想到在这儿遇上了他。余波在紧张的同时,又格外开心。

  "我……我很喜欢鸟。"余波结巴了一下,很果断地把本来想说不喜欢养鸟的话,临时改变了。

  "小余,难得。现在的年青人,喜欢养鸟的很少,养鸟是一门学问,再说人类应该成为鸟类的朋友。是不是,小余?"张副司长一提到鸟,话就格外多。

  余波陪着小心认真地听着张副司长的话,他努力地把张副司长的话印入大脑里。他对鸟类研究的不多,虽然他在环境司呆了两年,可他很少去关注环境与鸟类的关系,余波想回去后,一定要仔细研究鸟,为了张副司长的养鸟爱好吧。

  3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余波刻意地绕道去了文印中心,睛红在文印中心上班,余波早就听说过睛红,她是部机关的一大美人,一来就轰动了整个部机关。那个时候,余波不以为然,睛红就算是天仙下凡,对于余波而言,也毫无关联,余波的思维方式中,没有空隙的地方容纳睛红的存在。睛红在余波的想象中,也不过是个虚无飘渺的美人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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