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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三


  难道,项临和齐曈之间的不清不楚是在婚礼之前?他们俩在一个医院上班,太方便了……

  这个猜想让馨柳忽然觉得害怕。

  还有,当时坐在她身边的哥哥丝毫没有意外和愤怒,反而是担心的看她。那,哥哥应该也是知道的,至少是察觉到了的。只有她是蒙在鼓里的……

  她被项临刻苦用功、钻研业务的学者表象迷惑了,还幼稚的以此为傲,认为他理性、诚实、儒雅、清高,没有那些商场、官场上那些男人的精明世故和圆滑,却没想到他暗地里做出这样的事情。

  馨柳的眼泪刷的掉了下来,用力的擦掉,打着车子上路。这一回她开的很稳,也很慢,挑个头,开向公婆的家。

  她深夜打扰两位老人的理由是:“爸爸、妈妈,项临忙着赶论文,让我帮他从书房里拿本资料回去,是他上大学时的实验课笔记,不好找。要是找到很晚,我就住下了。”

  齐曈对于陆彬杨不敢掩饰什么,她叙述事情经过时用的词很谨慎,陆彬杨在抽烟,有隐约的怒气。彬杨讲道理,是会控制自己情绪的人,她更担心的是馨柳和项临。

  陆彬杨站在落地窗前,青色的烟被流动的气流卷散、卷出窗外。他知道齐曈在观察自己的情绪,说:“你们俩今天办了件蠢事,知道吗?应该小心一点,怎么能大庭广众的来那么一出?理由倒是能解释的通,可还是有些牵强了。”

  如此怪异的话,齐曈意识到自己低估了陆彬杨的怒气,她诚恳的说:“我对你没有隐瞒。”

  陆彬杨仿佛没听到,自说自话一般:“他想帮你开脱,这样的事可以打私人手机,或者关上门在办公室里商量。下班偶遇边走边说也可以,你觉得说多长时间比较合理呢?还恋恋不舍的说不完的话似的。何况你最清楚你们俩应该保持的距离。另外,我给你个建议:如果这件事情你解决起来吃力,我、陆彬杨、你丈夫、可以帮你,或者是找医院里的关系把事压下来,或者是一查到底揪出那个把过期药混进去的家伙,都能办到。远比你让项临出面光明磊落简单通顺得多,你觉得呢?结果你们倒好,还让馨柳看到,你让她怎么办?”

  他想到馨柳看项临时的眼光,就觉得揪心。

  齐曈沉郁的叹气:“是,这事我办得是不妥当。”

  陆彬杨眉头皱的紧紧的,有控制不住的火气随着话语流露出来:“我没见过我这样的人,妻子和别人幽会,我还替他们惋惜,提出建议指出不足,是不是还应该加一句‘请你们下次注意’?”

  齐曈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是那样的,彬杨你不要误会,我们只是多说了几句…….”

  “齐曈,我不傻。自从他搬走,你就像没了魂,我都看在眼里。终于你们忍不住了,多好的条件啊:一个医院的同事!哼,”陆彬杨冷笑:“也很方便不是?一起下班?哈,谁能怀疑呢?”

  齐曈咬着唇,很久,才幽幽的说:“我知道了,你是无法再忍受我的过去了,自然每件事都会联想很多。我和他当然不可能像没事人那样相处,就像你和林安雅,她若是有困难,你自然会毫不犹豫的尽力帮,也会陪她,这是很正常的。只是项……他,身份特殊,但是你让我怎么做才能满意呢,或许怎么做你都不会满意的。”

  陆彬杨眉峰一凌:“还搬出安雅来,真会找对比。我对你的容让还不够?”

  齐曈无力:“我什么都不说了,无论我说什么都不对。馨柳那边随便她怎么想吧,反正事情就是这个样子,她知道了也好,我也解脱了。”

  “你还在想馨柳?是在担心项临吧。”陆彬杨拉远些距离打量齐曈,像是发现她的新优点:“真是情长啊。放心,他能把这事很好的圆过去。当然,也有骗不过去的可能,馨柳要是顿悟了,也是很聪明的。你是担心她闹腾起来?真要到了那一步,你怎么办?”

  陆彬杨越说声音越低,越说越缓,才意识到,他今晚除了有让自己震惊的愤怒和醋意外,还有恐慌:馨柳知道后,一个是他的妻子、一个是亲妹妹,他怎么办?

  齐曈却坦然:“怎么办?听你的安排呗。”

  “这就是你对待婚姻的态度?听我的安排?”陆彬杨觉得自己的火气就要控制不住了。

  “不然我能怎么办?”齐曈迎视他的注视,有摊牌掀底的干脆:“你不就是要一个听话的女人?结婚时的条条款款你都忘了?”

  换成陆彬杨沉默了。

  齐曈接着说:“我却是时刻谨记的。馨柳说的对,我是个‘拿工资、尽义务’的人。你说过,我要本分、你的家人我不能得罪、你的事情我不能干预,我认为我都做到了。只有和项临这件事,没办法,那是我的过去,抹杀不掉,不过我有解决的办法,那就是听你的,不对吗?”

  “你觉得你很委屈?”陆彬杨问。

  齐曈挺直后背:“不,我不委屈,我拿了钱,很多的钱,这是我应该做的。”

  她只是没想到会遇到这么多的混乱,要承受这么多的预料外,付出更多的尊严。

  齐曈的倔强让陆彬杨有些不忍,也知道她这些天的压抑的症结了:“结婚时的那些文件我早就撕了,我以为对你坦白感情之后,你的想法会有不同。”

  三层楼的地基上是建不起摩天大楼的。纸能撕掉,但只要婚姻继续,协议仿佛就是继续在执行的。

  齐曈过不了她自己这一关。细想想只觉得沮丧,对自己更是鄙视无奈:再提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她花了他的钱解决了自己的困境;得到了他的爱的庇护,又在得寸进尺的奢求更多。在接受协议之初不就预想到自己的生活是这样的傀儡?应该安于现状的,怎么会突生如此多的牢骚?何况彬杨对她已经很好了,只是自己总是介意太多,太过敏感。所谓得陇望蜀,大抵也就是这样人心不足的得寸进尺。

  齐曈说:“对不起,彬杨,我,我……”

  “不要说了,我明白。”陆彬杨打断她,恢复了平心静气的常态:“我请你忘记那些事,只记住你是我妻子,我很尊重你,像尊重我自己一样。”

  齐曈眼里盈光一闪,轻轻的点点头。

  陆彬杨叹口气,再次看向窗外的夜色。当下,最让他担心的是馨柳,他那个暴躁骄纵的妹妹,其实脆弱的不堪一击。

  从未有过的,他希望项临能骗过馨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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