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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九


  他的双手分别去拽齐曈的两只手:“同时用力拉我的手,用最大的力气!”

  他的两只手也受力均匀。

  这样的外伤还不至于造成脑损伤,可项临就是不放心:“有没有恶心想吐的感觉,头晕吗?”

  齐曈摇头。

  项临开始清洗伤口、上药包扎:“我给你处理一下,夜里注意观察,不舒服就叫我。”

  项临说完就发觉自己这话不对劲儿,正好王露拿了毛巾来给齐曈擦手上的血渍,引走了众人的注意力,他才松了口气。却是暗想:所谓心虚,就是这样的吧……

  项临的手法在医院外科系统是出了名的细致轻巧,精准利落:手术时间短、患者的创伤小、出血少、愈后恢复快。今天更是加倍小心。

  奶奶呢喃着:“彬杨回来看到一定要心疼的。”

  齐曈眉梢睫毛轻微的颤动一下,项临忙停手,问:“疼?”

  当然会疼。齐曈当然也会说:“不疼。”

  “忍着点儿,一会儿吃片止疼药。”项临贴好胶布,药棉沾了酒精轻轻擦拭齐曈脸上的血迹,擦得细致干净。

  齐曈坐着,项临站着,奶奶和王露在旁边看,馨柳微微合着眼窝在沙发里,似睡非睡。静悄悄的屋里,谁也没发现陆彬杨在门口站了多久。

  项临处理完伤口,弯腰收拾医用箱,看到馨柳呆滞的目光在看自己,不禁叹气:“走吧,我扶你回房间。”

  齐曈想起身,就愣住了:“彬杨……”

  奶奶着急:“赶快过来看你媳妇啊,伤的不轻。”

  馨柳见项临的手一滞,直起身向门外看。她撑着胳膊坐起来,见哥哥已经进门,在看齐曈的额头,说:“哥,我把嫂子绊倒了。”

  陆彬杨上上下下好好看看齐曈,最后指尖轻轻点在伤口上。齐曈护疼,险些想躲,感觉不到他的碰触,这才放松。彬杨轻声问:“怎么伤的?”

  王露把经过说了,话语里有对馨柳的埋怨和对齐曈的歉意担心,齐曈忙说:“没事,小伤,只是磕在头上又出血了,换在手上就是个小口子,贴个创可贴就行了。”

  陆彬杨盯着看齐曈,说不出是什么情绪,最后目光还是落到了包伤的纱布上,点头称赞:“外科主任的技术果然漂亮。”

  馨柳摇头:“没情趣,我觉得纱布应该换成粉红色的,再打个蝴蝶结。项临这还是第一次在家里秀手艺,嫂子你知道不,这个医用箱自拿回来就没用过,真不好意思,让你给它剪彩了。”

  齐曈笑笑。陆彬杨问项临:“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项临把药棉往袋子放,利落的盖上箱盖,标准客观的医生口吻:“多观察吧,让她休息两天,头疼就马上去医院检查。每天换药,必要的时候吃点抗生素。”

  奶奶担心:“会不会落疤?”

  齐曈说:“不会的。”

  陆老太不信药师齐曈的话,问医生项临:“真的?”

  项临淡淡的:“留个浅印儿,过两年就看不出来了。”

  馨柳一直手托着腮瞅着齐曈,此时不禁赞叹:“嫂子,你真会为人处世,说话时样子真温柔。又懂事、又会讨人欢心,话说得又得体,难怪哥哥喜欢得紧,大家也越来越喜欢你,我都快要嫉妒了。”

  齐曈听出这话的刺儿,不禁去看馨柳,馨柳在看她,目光很直,和她娇憨的语气不搭配。

  陆彬杨瞧妹妹:“你一点儿都没喝多。”

  馨柳笑,舒展胳膊腿站起身,很豪兴的吟起了诗,又似乎惋惜: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长风万里送秋雁,

  对此可以酣高楼。

  我也想貂裘换酒沉醉不知归路,可惜想醉无由啊。”

  这几句诗让齐曈和项临心里都是隐隐一动,项临再次体会到心虚的惶恐;齐曈无措间指尖轻按伤处,不留神正好搭在彬杨的指上,被他握了手,攥住不放。

  癫狂的馨柳丝毫没有对齐曈的伤势表示歉意和关心,王露对她今晚的表现很不满意:“项临,你把她送回房间去。”

  酒醉者心明,馨柳什么都清楚:“妈,心疼儿媳妇生我的气啦?”

  “你也知道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去,给你嫂子赔个礼。”

  齐曈婉拒:“妈,不用,不怪馨柳。”

  馨柳眼一睁:“怎么不用?分明是我害你摔倒的。齐曈,以后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你最好直说,不然别人还以为你委屈自己处处让着我,我不用你让着,而且我这个人心直口快,你说得太委婉我听不出来,住在一起的日子长着呢,总这样下去,你累我也累。”

  然后她声音朗朗的抬头挺胸,一派桀骜:“嫂子,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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