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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二


  卧室门忽然被“嘭”的一声撞开,齐曈吓一跳,见闯进来的人是陆彬杨,正飞快的转身要关门。门外是刚刚扑到门口的肖振他们,没来得及收住脚步,就被陆彬杨关在门外,“喀嚓”一声,门被利落的落了锁,谁也进不来了。

  陆彬杨背靠在门上,一边喘气一边嘿嘿的笑,微醺的醉眼在房间里寻找他的新娘,看到齐曈时,眼波里的醉意随着灯光扩散开来,晕染了整个房间。这目光竟让齐曈战栗。

  陆彬杨身后的门被轮番的敲着,有此起彼伏的抗议声:

  “开门,彬杨,我们还没见新娘呢。”

  “快开门,奶奶来了,要进去。”

  “你不开门我们爬窗户了!”

  有人还在编故事:“我告诉你,房间里装了摄像头了,你开门我帮你找出来,不然我们就都去看现场直播。”

  ……

  陆彬杨笑得爽朗,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齐曈,喊回去:“骗谁啊?都走吧,我们要休息了。”

  他说着一手拍在墙上的开关上,房间里瞬间黑暗。

  门外口哨声、起哄声鹊起,齐曈觉得脸火辣辣的在烧。

  光线迷蒙,齐曈能听见衣物窸窣的声音,她的身体变得酸胀、柔软无力,陆彬杨唇齿间的酒味让她窒息留恋。

  “齐曈、齐曈……”

  陆彬杨的呢喃声急促热烈,癫狂激越中齐曈睁开眼,夜色清晰,陆彬杨黑亮热切的眼毫不掩饰的在燃烧,他的表情是沉沉迷陶醉的。齐曈迷惑了:这是,爱吗……

  她忽然觉得幸福得害怕,不顾一切的回应着,似乎想要证明什么、留下什么。

  新婚夜总是不同的,不管曾经同居多久,不管彼此间多么熟悉,齐曈用能想到的一切方式取悦着陆彬杨,柔情似水中蕴含的巨大能量让陆彬杨吃惊,更加欢喜,他尽情的享受着她的主动,还有燕好带来的空虚和彭湃。只在欢愉的巅峰,齐曈无能为力的呻吟乞求着他,陆彬杨才用主导一切的强势带着她飞上云霄。

  烟花蹿升夜空,高无可高,炸裂出璀璨繁花万千,然后归于空寂,缓缓跌落消散。

  齐曈在无以复加的痛苦和愉悦中竟流下了眼泪,她把脸埋进床单掩饰。陆彬杨从身后贴了上来,双腿缠绕,强健的臂膀环了她的腰揽她入怀,烫热的唇贴在颈间:“睡吧。”

  齐曈眼前是揉碎的花瓣,呼吸间满是植物汁液的味道,清新中有碎裂断折的辛辣,似苦似甜。刚才这些花来不及被她摘掉,散乱在发间和床单上、贴在两人身上。

  她的手去纠缠陆彬杨的手,圈紧自己握在心口,这才踏实的沉沉睡去。

  第二天齐曈醒来已是日上三竿,不见了陆彬杨踪影,忙洗漱整理下楼。馨柳哈欠连天的在吃早餐,看见她,招手示意一起。齐曈过去坐下,张嫂为她端来粥和点心。馨柳说:“家里就咱俩,我哥和爸妈陪奶奶、姑姑们去看农场的老平房了,爸爸和姑姑们都是在那儿长大的,集体故地重游忆苦思甜去了。”

  齐曈笑:“你怎么没有一起?”

  “和你一样,起晚了,再说我也没在那儿住过,我哥倒是住了几年,还在农场中学上了初中。”

  齐曈趁机感谢小姑子:“这些天为了我和彬杨的事情辛苦你了,谢谢。”

  馨柳瞧着齐曈无名指上硕大的钻戒,一口喝光剩下的半杯牛奶,边起身离开边说:“一家人不用客气,谁让你是我嫂子呢,我先走了,公司一堆事呢,你吃吧。”

  馨柳在门厅甩飞脚上的拖鞋,边走边踩上高跟鞋,拽了包就跑了。

  张嫂收拾馨柳的杯碟,小心翼翼的对齐曈笑。

  齐曈回她温和的笑,一个人在偌大的餐厅里喝完粥,上楼回房间。给北京的妈妈打了电话,母亲说身体很好,父亲也被护理得很好,让她一切放心。

  放下电话,齐曈心里空落落的:这个房间太大了,这所宅院更大,陆彬杨不在的时候她尤其觉得孤独,仿佛寄人篱下。

  齐曈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连带的也讨厌有这样想法的自己,她用力摇摇头,想甩掉这种狭隘和短浅:过于敏感!公婆通情达理,小姑虽厉害却性格直率不做作,项临不就在这里住了好几年?

  项临啊项临,齐曈黯然,为了避开他,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敢大大方方的肆意行走,身边的幸福也因此脆弱得仿佛偷来的一般。

  忘乎所以的开心高兴只从昨天到今晨,她甚至忘记了最大的隐患。项临昨晚离去时一晃而过的身影就浮上心头,想必,她也是他最大的隐患和意外——在他平静安逸的生活中祸从天降一般的炸响在身边。

  她也只能寄希望于——相安无事。

  李家大宅着实热闹了几天,车流如水,宾朋满座,不乏高官巨贾。

  新婚的几天,齐曈跟着陆彬杨迎来送往,记不清认识多少人又忘记了多少人。以李家儿媳的身份,她粗浅的了解到这个家族庞大的关系网和背景:其中以陆彬杨的大姑为最,在政界身居高位,大姑父在军界则是响当当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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