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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


  014、微笑面对

  只要还能微笑,一切都会过去。

  肖谨累得跟条狗一样爬回家,半路上却接到林晓的电话,说是兼职的时候有问题搞不定要请教,肖谨恼火道:"问你们宿舍同学呗,我现在挺忙!"

  这个林晓,跟牛皮糖一样,稍微对她好一点就贴上来,怎么甩都甩不掉。

  还没到住的地方又接到杨万琴的电话,叫他赶紧去她家,肖谨很不愿意,杨万琴火道:"你要不过来,我就给苏惠打电话,你知道她的啊,要我有什么事情她比我还着急呢!"

  肖谨无奈,跑去杨万琴家敲门,半天门才打开,一走进去就是浓重的香烟味道,韩强一脸无赖的样子坐在沙发上。

  "就这小子?"韩强撇嘴,"你当我白痴呢?"

  肖谨有点摸不着头脑,又见杨万琴冲他挤眉弄眼,只好闷头不说话,含含糊糊。

  杨万琴道:"好了,人你也看了,你也该走了吧?"

  肖谨谨慎地站在一边,离那人远远的。韩强这人外形还蛮斯文的,身材也是瘦长型的,但是手段有点阴阴的,不怎么正大光明。

  "我跟你多少年?你这样就把我打发了?"韩强赤红了眼睛,"房子没了,钱没了,然后你还把我当什么一样甩掉?"

  肖谨心头闷笑,这男人也够倒霉的,怎么这样好骗?

  杨万琴斜眼看他,"你自己算算,我什么时候要过你的钱?我可用过你一分钱?"杨万琴心头乐呵,这样算来她也就不是最笨的那一个,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比她更单纯的人哎!

  韩强脸上现出一副震惊的样子来,嘴唇抖了半天,颓然道:"是,都是我主动给你,求着你用的。"

  "现在说这个也没什么用!我说吧,你现在也不怎么样,我现在也被你搞得离婚了,咱们各退一步,谁也不欠谁的,你看怎么样?"杨万琴抬眼看看肖谨,"我现在也找着人了,你可别再给我搅黄了!"

  肖谨马上很识趣道:"是韩大哥吧?万琴其实给我讲过你的事情,既然都了了,大家都还是朋友。你看你也是一个大男人的,再纠缠着点小事,别人看了也笑话。再说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啊。这样,今天我请你喝酒,咱们出去喝一杯,慢慢谈!"

  韩强起身,双手将肖谨推开,"你哪里钻出来的?什么叫小事?"韩强满脸悲愤地指着杨万琴,嘴巴里滔滔不绝从两人认识开始谈起一直到最近的矛盾,讲了个透彻。他的真心被人践踏成不值一提的小事,用撕心裂肺来讲也是不为过的。

  肖谨有点明白杨万琴不叫苏惠来的目的了,苏惠是个眼睛里容不得渣子的人,要听了韩强讲的前因后果,绝对一句话不说首先就是压制着杨万琴道歉。可是市面上男女来往,讲究的就是一个你情我愿,有分不清楚状况的人当真的,吃亏的是自己,顺带丢自己的脸并给别人造成麻烦。显然,韩强这个小伙子稍微单纯了点,在还没有明白游戏规则的时候就贸然踏进去,正巧又遇上了这么个出格的女子杨万琴,不出事都难。

  男女交往,两个人都高高兴兴明明白白按照规矩来是最好,即便将来分开,那也是和和气气还能做得成朋友,说不定还能因为关系曾经密切过,更能够狼狈为奸做成几个好生意。杨万琴有点儿醉翁之意,故意将自己的遭遇说得凄凄切切,说的时候嬉皮笑脸满不在乎,可看在韩强眼睛里却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还要强颜欢笑,再加上杨万琴平时作风豪爽更做出一个大女子的状态来,活生生演活了一个背负沉重负担的坚强女子,于是韩强沦陷的就不仅仅是钱财。女的有意思演戏,男的有意思套近乎,所谓的勾搭成奸也就是这样的容易。可是,谁也没有料到的是,韩强还真就带了几分真心思怜惜这个女子,一直计划的都是要将她从那个万恶的家庭里解救出来。可到底谁才是需要解救的人?

  肖谨偷偷瞪了杨万琴几眼,他早就知道这个女人相信不得,偏偏苏惠还就说她可怜。拜托,要真可怜,那也是那些被这个女人欺骗的男子吧?

  杨万琴一边听一边冷笑,打开大门推韩强出去。

  韩强一双眼睛死瞪着肖谨,毛骨悚然的。

  "你也别装什么好人,我也不说自己没错。你自己摸良心说说,你当初未必也不是故意来勾引我的,我三番几次给你说了我有家庭的,你是怎么说的?你说,那样的人家,离了也无所谓。"杨万琴冷笑,"你心里在想什么你自己清楚,现在来纠缠我不过就是想捞点面子回去。"

  肖谨忙上前硬拉开韩强,推着出去,嘴巴里喊着"大哥"的话,韩强不服气,一个拳头砸上去。肖谨硬受了一拳,胸口气闷,道:"在外面闹也不好看,走,我们出去说。"

  韩强是早就准备豁出去的人,肖谨手上劲大,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推了人进电梯。

  韩强对着电梯里自己的影子,抱头蹲在角落里呜呜抽泣,跟受伤的狼一样。

  "你说,你不就是为一个不怎么样的女人吗?何苦为了她搞成这个样子?你要有那个精力,照这样去大学里找一个清纯的小妹妹,保证对你死心塌地。"肖谨按下一楼,有些恶意地道,"自你之后,我都不知道是万琴换的第几个了,你不知道吗?"

  韩强起身,摸出烟来点燃,狠狠地抽,电梯有微微的颤抖。

  "你什么态度?"

  "唉,都是出来玩的,放开点,何必当真啊!能开心的时候多开心点儿,大家都是朋友,搞成这样多尴尬啊?"肖谨模仿杨万琴的口气,满不在乎。

  韩强丢开烟头,拳头又抬起来。

  肖谨马上做出害怕的样子连续按电梯,终于到了一层,他快步走出去。

  "她就不是那种人!"韩强眼睛里隐约有水,辩解道,"你也别多说,我知道你不是,她找你来敷衍我的!"

  肖谨觉得蛮有意思的,回头道:"走吧,我请你喝酒!"回去吃饭的事情就先推了,肖谨掏出手机给苏惠发短消息。

  "她当初给我说的分明都是真的话,怎么可能是假的?"韩强跟着走出去,因还是春天,夜晚来得很早,天阴沉沉的仿佛要掉下来。

  "得了吧!现在中年男人骗小姑娘也说自己老婆不好,家庭生活不幸福,夫妻没有共同语言,在家里被欺压生活痛苦无处发泄。说得一套一套的,让小姑娘心里同情了,这不就好下手了?人家万琴随便说说,你也就真的相信了啊?你这样纯情的人怎么会认识万琴啊?"肖谨撇着嘴角,"再说了,人家真要结婚早就跟你结了,还等到现在?"

  肖谨找了个小店,两个人点了几个菜,叫了几瓶酒,韩强二话不说,倒了酒就开始喝。

  韩强三杯过后脸上染了一层红晕,"你觉得我这人特别不行是吧?"

  "没有!"

  "我给你讲,你说我多大年纪了?"

  肖谨抿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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