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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前言:婆婆是老虎

  胡丽娜的电话打来时,苏小乔原以为会像以前一样,只是问候一下。谁知道接起来,全部是胡丽娜歇斯底里的哭喊声,就像世界末日来到!苏小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打死也想不通——天底下竟会有这等事?

  以前就听胡丽娜说过,婆婆是只母老虎,现在,老虎要吃人了!

  胡丽娜和谭永辉结婚的第一天,就想要个孩子了。经一年多的共同努力,好不容易才怀上,胡丽娜的幸福感觉,随着肚皮的一天天隆起而滋长,成天扳着指头倒数正式当妈妈的那一天。可是这个过程太过漫长了,总是要出点意外。就在一周前,也就是怀孕快六个月的时候,突然腹部疼痛并出现下体出血,把胡丽娜给吓坏了,马上叫丈夫带她去医院。

  医生叫他们别担心,胎儿已经完全成形,流血是因为他个头大,正常挤压造成的。然后给她做了保胎。胡丽娜虚惊一场,放下了心。

  从医院回来之后,就发现婆婆不对劲了。婆婆深陷的眼眶里,一双被阴翳遮了三分之二的眼珠子发出幽深的光,那种诡异的感觉,就像黑森林里的老巫婆,不怀好意地盯着迷路的小孩。胡丽娜心里直发毛,没想到婆婆一开口就把她吓了一大跳——“把胎儿打掉!”胡丽娜只当她放了个屁,臭一臭就过去了。不料婆婆立刻就去找儿子撒泼,指着谭永辉的鼻子骂:“我们老谭家宁可断子绝孙,也不要一个怪胎出世!我这是为你们好,为这个家好,为了对得起谭家的列祖列宗,赶快去把怪胎做掉!”怪胎?胡丽娜心中那个气呀,她把医生的话复述了一遍,回敬老太婆说:“谁说孩子是怪胎,她自己才是怪胎!”婆婆哪容得她这样顶撞,顿时老虎发威似的大声一吼,挽起袖子就扑了过去。胡丽娜不知哪来的勇气,第一次跟她钉对钉地扛上了,谭永辉拦着娘不是,拦着老婆也不是,急得在中间团团转,不可开交的时候,公公站出来大发雷霆,才镇住了场面。

  这场小风波过后,婆婆对胡丽娜的态度坏到不能再坏,仿佛媳妇肚子里生长的,是一个将来为祸潭家的怪胎,而这个怪胎,全是由媳妇一手制造的。胡丽娜能躲则躲,能忍则忍,处处都是小心,只等分娩之日一见分晓。但是,夜长梦多,最可怕的事情还是来了。

  老太婆拉来几个要好的老头老太太,你一言我一语地给谭永辉洗起脑来,说怀孕期间出血,胎儿会变成畸形胎,孩子生下来遭罪不说,连累你们当父母的受一辈子苦。还说,别相信医生的鬼话,有一种叫葡萄胎,B超都看不出来,等胎儿落地的时候才知道晚了。还是打掉保险,反正还年轻,马上可以再要一个……

  谭永辉有些招架不住了,跟胡丽娜商量:“要不,我们去打掉吧?”胡丽娜不认识他似的,甩下一句狠话,“要动孩子除非先杀了我!”

  深夜,谭永辉摸进胡丽娜的被窝,双手上上下下,无比热烈痴缠。作为一个妻子,胡丽娜很能理解丈夫这段时间的饥渴,何况自己也煎熬了很久,没挑动几下就已经春潮泛滥,双方的欲望势同水火,一发不可收,胡丽娜呢喃地求他停止,扭摆的身子却欲拒还迎……谭永辉步步进逼,准备进入的时候,胡丽娜猛然恢复了理智,疯了吗?现在还不能要!谭永辉死乞白赖,说快要憋死了,哪怕是蜻蜓点水、浅尝辄止的几下也可以……胡丽娜死活都不同意,谭永辉气急败坏,但始终无法得逞。

  第二天谭永辉忽然翻脸,和婆婆一起要拉她去医院。胡丽娜如梦初醒,丈夫求欢的真正目的,竟然是想用这种方式将孩子葬送掉。原来,他早已倒向了婆婆那边,见软的不行,就直接撕破脸皮。太卑鄙了!胡丽娜气得双眼发黑,这是杀人!而且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啊!都说虎毒不食子,哪个婆婆和丈夫会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无论她如何哭天抢地,拼命抗拒,婆婆和丈夫都像是失心疯晚期,全没了人性,生拉活拽地送她去医院,胡丽娜双拳哪能敌得过四手,只觉得天旋地转,脑袋“嗡”地一下就失去了知觉……

  苏小乔急如星火地赶到医院时,胡丽娜已经换了一个人,肚子空空瘪瘪,目光呆滞地躺在病床上,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任苏小乔怎么喊都不吱声,忽然又死死地抓住她的胳膊,声嘶力竭地冲她大喊大叫:“孩子没有了!孩子没有了……”

  苏小乔被深深震撼,胡丽娜希望她别走自己的老路,不要以为找对老公就可以,其实选一个好婆婆比什么都重要。否则,婚姻就是一个地狱!胡丽娜告诉她,因为胎儿太大,流产时严重刮伤了子宫,她以后再也不能做母亲了。

  胡丽娜痛不欲生的样子,深深地刻在了苏小乔的脑海里。关于爱情和婚姻的设想,更加变得模糊起来,这一切,要从两个礼拜前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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