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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九


  89、赵德发因为毛毛跟欧阳产生了争执

  赵德发对毛毛的态度变得异常恶劣起来。为此,他跟欧阳产生了争执。风波乍起

  这真是一个要命的问题。太可怕了。在隆重的婚礼上,所有人都是乐呵呵的,每人一副新婚喜庆的幸福模样。唯独赵德发面色如土,痛苦万状。前妻跟男友结婚的日子,就是跟前夫结仇的日子。周雪冰挽着任毛毛远远地看了赵德发一眼,冲他妩媚地一笑。这一笑太伤人了,有些邈视,有些炫耀,也有些无耻。赵德发愤怒得满身都在燃烧。他看着任毛毛和周

  雪冰,有些克制不住自己了。他想走过去一刀劈了这对狗男女。不过他还是克制住了,他觉得他是老板,他应当是个有修养的人。修养的第一要务就是制怒。为了防止脾气的暴发,他赶紧离开了,逃离了那个灯火辉煌的地方。赵德发赶紧对周雪梅说:“我出去一下。”就走了。

  任何时候都昂首阔步的赵德发竟是猫着腰出来的。他心里憋着一股气,气撑起了肚子,却没有撑起腰身。出来后就坐在车子里,一个劲地抽烟。军人出身的赵德发是非常讲卫生的,平时根本不会把烟灰掸在车子里。现在变了,他把烟灰到处乱掸。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注意把烟灰掸在了什么地方。他把整个车子都当成烟灰缸了,他就坐在烟灰缸里抽烟,弄得全身上下都是烟灰。

  周雪梅发现赵德发出来后就没进去,追赶出来了。她猜到赵德发就在车子里,使劲拍打车门。赵德发把门开了,周雪梅坐上去。周雪梅说:“你怎么不进去了?”

  赵德发说:“不想进去了。想静静。”

  周雪梅说:“我姐姐怎么会跟他结婚?那个男人好象叫任毛毛?我多次见过的。你们是朋友吧?”

  赵德发说:“既然你认识他,你还问我干什么?”

  周雪梅说:“你就是生他的气?”

  赵德发说:“我不知道。你进去吧。我一个人坐坐。然后回家。”

  周雪梅叹口气,关切地看看赵德发,下车了,又进入了婚礼现场。

  赵德发没有回家,他不想回家,不想见到毛毛。假如毛毛是杂种的话,那他就枉费了一番心血。爱了几年,结果替人家养的儿子,自己成了戴着绿帽子的饲养员。他不敢面对这种可怕的现实。

  赵德发去酒巴了。装了一肚子闷酒。然后横行霸道地开车回到欧阳一虹那里。一进门,毛毛就扑上来,说:“爸爸回来了!”

  赵德发没有理他,给他了一张黑脸。毛毛从这张脸上看出了些什么,掉头跑到欧阳一虹身边去了。欧阳一虹抬头看了看赵德发,发现有些不对劲,说:“你怎么了?”

  赵德发把一串钥匙往桌上一扔,说:“没怎么。”

  欧阳一虹说:“喝酒了?满身酒气。”

  赵德发说:“喝了一点。”

  这时,不识好歹的毛毛说:“妈妈说过,不许酒后开车的。”

  这下真是激怒了赵德发,他拉起嗓子吼起来:“什么妈妈妈妈,你妈妈早就死了!从此以后不许你再提妈妈!”

  赵德发第一次在儿子面前这么凶恶。毛毛吓坏了,毛毛看看父亲,又看看欧阳一虹,感觉发生了什么事。他走到了欧阳一虹身边,似乎在寻求保护。欧阳一虹把毛毛拽过去,对赵德发说:“你怎么了?大人有什么事可以好好说,他还是个孩子。他懂什么,你冲他发什么火?”

  毛毛有了欧阳一虹的支持,委曲地流泪了。他看了看赵德发,想说什么,又不敢张声。赵德发看见毛毛就想到任毛毛,此时火气更大了。赵德发说:“你他妈的再哭,老子把你从窗口上扔出去!”

  眼看父亲变成了凶神恶煞,毛毛不敢哭了,他被威风凛凛的父亲镇住了。他连忙从桌上揪下一把卫生纸擦泪。欧阳一虹赶快把他拉到怀里,他在这里获得了一些安全感。

  赵德发的反常举动使欧阳一虹感到非常惊诧。她就怕遇到父子俩都不开心的这种情况。她要尽一个准母亲的职责,还要尽一个准妻子的职责。要两头哄,哄得两头开心。对于夹在中间的她来讲,必须首先把自己的不快隐藏起来,保持一副笑脸,一副近乎超脱的愉快心情,去温暖两个人的心。所采取的方式方法又不一样,对大人要讲小道理,因为他们大道理都懂,小道理里面常常隐藏着一些很深遂的东西;对小人要讲大道理,因为大道理最简单,容易听进去。欧阳一虹就双管齐下,先安抚了毛毛,让毛毛愉快起来后,再去跟赵德发交谈。她想弄清赵德发为啥一反常态,参加前妻的婚礼回来,使整个人都变了。

  欧阳一虹见赵德发回家后一直站着,便把他拉到沙发上坐下了,和颜悦色地说:“怎么不高兴?是不是看到了你不愿看到的?她的婚礼出现了匪夷所思的情况?”

  赵德发说:“你太聪明了!你知道吗,跟她结婚的那个男人,是我以前的手下,比我小八岁,他经常在我们家吃吃喝喝,他一直叫她嫂子,叫我大哥的。他们在若干年前就好上了。可我一直非常相信他们。”

  欧阳一虹嘻嘻笑起来:“就为这?其实你们在本质上是一样的。你们各自在外面爱了一个,都是互相欺骗对方。只是时间上不一致罢了。你比他晚一些。假如你早找一个情人,你心里就不会不平衡了。”

  赵德发说:“问题是这小子是我的手下。我一直待他如弟弟的。他们合起来欺骗我。”

  欧阳一虹说:“这有什么好气的?不就是两个人在欺骗你吗?你没见有的领导,那才可悲,下面的人团结一致欺骗他,报假帐,说假话,做假事,哄得他团团转。他还照样乐呵呵的。这个世界上,谁不受欺骗?也许我们天天都在受人欺骗,只是不知道罢了。”

  赵德发的恶劣情绪持续延伸,他指着毛毛说:“这个小东西,也许就是他们制造的——野种!”

  欧阳一虹说:“这个问题你不要乱猜疑。即使是他的,也要当作你自己的儿子对待。再说,你不能仅凭名字来妄下判断。世界上同名同姓的太多。你怀疑毛毛,就是在怀疑你自己,否定你自己。这样会把你以前与前妻的一切感情都否定了,包括你自己的选择。你应当坚信,毛毛就是你的骨肉。”

  这个解释不能使赵德发信服。他的疑虑依然存在。他站起来说:“算了,我们不说这事了,说起来烦。”

  赵德发说完就往外走,欧阳一虹问:“哪儿去?”赵德发说:“去洗车。弄了一车烟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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