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爱承欢(19)

一九

　　向佐耸耸肩，拍着她的背帮忙顺气，“是泡腾片。看你精神不好，送你一片。”

　　此番景象，不清楚状况的人看见，会不会以为是在打情骂俏？

　　吴桐有点想躲开。这样的男人，轻易碰不得。

　　向佐扬手请路过的服务生送杯热水来，送来的热水十分烫手，递给她，“多喝热水，感冒好得比较快。”

　　吴桐愣怔住，他知道她感冒？

　　两人视线正胶着，李泽辉的秘书推门而入。

　　吴桐与秘书打了声招呼，秘书客气地朝吴桐颔首，又在休息区望了一轮。

　　这回终于搜寻到了目标，直接朝目标走去，“厉总，总算找到您了……”

　　话音一落，吴桐本能地回望。

　　厉仲谋原本直盯着向佐放在她背上的那只手，此时视线轻抬，正与吴桐的眼睛相接触。

　　他的目光晦暗，眉峰微抑，吴桐心跳瞬时提速，手一抖，打翻了水杯。

　　洒出的热水烫得她慌忙丢了杯子站起来。手背一片红，她这才醒过神来，离开时只抛下了一句，“我去下洗手间。”

　　在洗手间闷了许久，她不甘不愿地出来，一开门，就看到对面墙壁倚着的向佐。

　　他很严肃，“问个私人问题行不行？”

　　“……”

　　“我在接你的委托之前，在国外看过一些关于你的报道……”

　　吴桐打断他，“我可不可以不回答？”

　　向佐恍若未闻，继续道：“厉仲谋这样的男人，太多女人觊觎。只有曼迪那样的傻女孩才会奢求爱情。更多的，不过是看中他的身家。”

　　厉仲谋看她的眼神，与面对其他女人时都不同。那一刻，向佐突然就想到近日曼迪低落的情绪。

　　“告诉我，你是哪一种？”

　　“……”

　　“我希望你说实话。”

　　吴桐思忖很久，慢慢说了一句，“He is my goal.”

　　“他是你的，目标？”向佐似乎明白了，“所以说，你是为了接近他才……”

　　这个女人僵硬地笑了，“没错。所以，我是第二种女人。”

　　既然全世界都这样认为，吴桐想，那为何她自己不能这样想？

　　这样想了，她不就可以从这一段过去中挣脱了吗？

　　多好……

　　吴桐自认为笑得很好，看着向佐，自嘲而无奈，“可惜我失败了……”

　　几步之外的转角，厉仲谋倚着墙壁，将一切尽收耳底，无声而嘲弄地笑。

　　原来他厉仲谋，也会有自以为是的犯傻的时候，甚至，平白为此乱了心绪！

　　厉仲谋直起身体，慢慢地走，继而，脚下越来越快。他穿过走廊，走过休息区。

　　路过垃圾箱。

　　头也不低，脚步也不停，径直将手中一管烫伤药膏扔进去。

　　空出来的手摸出手机，厉仲谋一边走，一边点击视频发送。不出半秒，他的整个律师团队都会看到，这个女人如何放任两个孩子在火光中惊慌地尖叫。

　　厉仲谋面无表情，合上手机。

　　吴桐不知自己脸上有些什么，向佐看着她，一时之间，眸中闪过错愕。

　　她还以为自己笑得不够真实，却见他忽而一笑，“如果真是这样，又为什么要哭？”

　　吴桐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眼角的濡湿是什么，慌张无措地仰起头，终于成功将泪扼制在了眼眶之中。

　　这个幽静的洗手间门口，向佐的叹气声清晰可辨。他慢慢走近，“一个合格的律师，心理学一定学得好。你倒是口是心非，我差点也被你骗过去。”

　　话音落下时，向佐已经在她面前站定。

　　吴桐偏头，他的手下一秒扳正她的下巴，“你这样楚楚可怜的样子，该拿去给厉仲谋看的。我不信他不会心软。”

　　他像是在调笑，偏偏目光炯然，叫人暗暗心惊。

　　依旧是懒懒的口吻，“你现在应该很需要一副肩膀。我不介意把自己的肩膀借给你。”

　　这个男人身上有种神奇的魔力，可以驱散晦涩的情绪。

　　吴桐像他一样无所谓地笑，“是不是所有律师的嘴都和你的一样甜，哄得女人晕头转向？”

　　向佐仔细看着她的眼睛，此时，她的眸中已没有半点泪光的痕迹。

　　真是个倔强的女人。

　　两个人回到休息区，重新要了两杯咖啡，向佐往角落里望了眼，厉仲谋已经不在那里。

　　案件资料向佐做了多次整理，上庭程序、每一个步骤都由他徐徐道来。

　　厉仲谋、张曼迪、监护权……

　　耳边充斥着这些，吴桐头又开始疼了，大概是感冒作祟。

　　她合上资料，一想到童童以后如果要跟后妈生活，备感无力。

　　“富豪有私生子一点也不稀奇，厉仲谋偏偏要这样诏告天下。他是厉仲谋，没人敢得罪他，你不一样，你没有他的权势，不过这更利于我们打同情牌。偶尔哭诉几回，媒介自然会偏向你这边。”

　　“哭得太多反而显得很假，这个社会哪会同情弱者？”

　　这女人语带讥讽。她在某些方面真是执拗得让人头疼，令向佐不得不正色而言，“吴小姐，你聘请了我，就该信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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