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人(9)_孟宇

九

　　徐妈妈控制漂亮小姐的绝招，就是毒品。先在饮料、香烟里偷偷投放，上瘾后，从免费提供，到自费购买。一旦上瘾，一切就听从徐妈妈安排了。300名小姐中，大约有200名是瘾君子，小姐们联系的毒友至少400人左右。600瘾君子是一个庞大的市场，每天消费毒品300多克，每天营业额3万多，其中纯利两万多。小姐们卖肉的钱，很大一部分通过毒品回流到黑三和徐妈妈手里。一埃歌舞厅桑拿生意步入正轨，徐妈妈就寻机和黑三探讨这个生意。黑俊明一听每天增加纯利2万多，三分之二利润归自己时，他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既然是小香港传统经营项目，又有苻局罩着，干啊，干。每天看着钞票哗哗啦啦流进来，他有点飘飘然。

　　那天，是个平常的日子。歌舞厅来了四位台湾太太，自称是怨妇寻亲团。他们的老公，要么在广东投资当老板，要么在广东做高级管理人员。行业职位不同，但是，有一个共同特点,在大陆包了年轻的二奶。四位太太年纪最大的接近50，年龄最小的也35、6。气质都不错，但都相貌平平。唱了一会歌，年纪大被称为大姐的提出要见妈妈桑。徐妈妈过来了，大姐说："小妹，我们想吃套餐。"

　　徐妈妈尽管是黄色老革命，但对于什么是套餐也一无所知，一脸茫然："大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请你说明白。"

　　"套餐就是成双成对，比如我们姐妹四个，要给我们安排四位少爷。先上几样水果，配些淡酒，放些轻松的音乐，这是前奏，主要是姐妹和少爷见个面，磨合一下情感。之后，上八份白粉，就切入正题了。"大姐和我谈话的时候，她的三个姐妹急切的关注我们谈话的表情，个个都是涨红着脸，一副欲火中烧的样子。

　　徐妈妈明白了玩法，笑着应承下来，只是略作为难状说："成本恐怕不低呢。"

　　"套餐在台湾市价3万台币，今天在你这，我愿意出5000人民币。"

　　"行。成交。"徐妈妈心理价位是4000，已经高出预期不少了。

　　"别急，出5000块是有条件的。我们希望你找4位军人陪我们玩。"大姐伸出手，拦住急匆匆要走的妈妈桑说。心想，短见识的东西，你以为这钱是那么好挣得吗？

　　"呸，大姐，你们不是台湾情报局派来的特务吧，专门拉拢腐蚀解放军？"

　　"不是啦，我们喜欢威猛啦。"大姐双脚立正，又故作雄壮地学着军人走了两步正步走，发福的形态既滑稽又好笑。

　　"哈哈，"徐妈妈笑得流出了眼泪，说："民航飞行员可以吗？"

　　"没有军人，飞行员也马马虎虎啦。"

　　徐妈妈撇了撇嘴。心想飞行员你也敢搞，不怕明天他把飞机开到海里，把你们四个都喂了王八。心里这么想着，还是拨通了一个休假飞行员的电话。哪有那么多飞行员给你们玩？一个真的，再从本店中选三个英俊的少爷，凑四个数，先把套餐开出来再说吧。

　　从此，兰桂坊，专门针对富婆们设计了套餐服务。大受欢迎。台湾香港韩国深圳发展了不少会员。当然，会员名单是兰桂坊高度机密。

　　8

　　阿毅舍身救了黑俊明，兰桂坊凤凰涅磐，成了椰城举世公认的吃喝玩乐的大本营。阿毅为此负出代价，领刑判一缓二。缓刑期间，每个月要到指定派出所汇报，随着兰桂坊名气越来越响亮，负责阿毅的副所长改为上门听汇报，而且，都是晚上，在兰桂坊的包厢里。阿毅领刑非但没有给他带来耻辱，反而被道儿上传为佳话。那些从来不拿正眼看阿毅的大哥小弟们，如今提起阿毅都开始啧啧称道了，就连昔日大哥小香港，看见阿毅也毕恭毕敬起来，那一瓶子砸得他逢了九针。直到今天，刮台风之前，伤口还刺痒难耐哩。

　　黑俊明是大哥，没开兰桂坊的那会，自掏腰包照顾弟兄们，兰桂坊火起来了，自然是出手大方。黑俊明请人算过命，说阿毅是他的幸运之星。兰桂坊的今天，是阿毅那一啤酒瓶子砸出来的。兰桂坊开业之后，他聘请陆达仁作了总经理，众弟兄也都安排了职务。用他的话说，就是要事业公司化、管理正规化、经济产业化。阿毅是经过考验的生死兄弟，虽然正式职务才是个保安部部长，但公司内外，已经开始称呼阿毅为二当家了。小香港退出江湖，他手下人马被阿毅收编，充实到了保安队。最近，不断有小型夜总会、歌舞厅、洗浴中心老板，找到阿毅，诉说经常碰到吃白食的，敲竹杠的。希望兰桂坊出面保护。阿毅把大家的要求报告了黑俊明。黑俊明就召集陆达仁、阿毅、徐妈妈开会，商量办法。

　　"成立椰城娱乐业行业协会，推举兰桂坊作会长单位，你黑董事长是当然的协会理事长。阿毅，就是秘书长，负责直接出面处理具体业务。成员单位，每月按时交纳会费。收取会费后，由协会负责提供安全的经营环境。"陆达仁毕竟在国营企业浸润多年，方案提出马上获得另外三人的点头赞赏。黑俊明平日里不大看得起谨小慎微的陆达仁，从走私汽车开始，又想个人赚钱，又担心被发现坐牢。最近，陆达仁泡一个刚出道的小姐，想包养人家，又不肯花钱，想吃又怕烫嘴，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哪有免费的二奶嘛。今天，黑俊明笑了，这小子，还是有内秀。

　　"这是不是黑社会呀？"不到10分钟，会议就结束了。黑俊明站起来挠着头似乎自言自语，又似乎问大家。

　　"黑董，管他什么黑社会，白社会？咱保一方平安，给社会做贡献嘛。怎么就黑社会啦。别犹豫了，干吧。就咱们目前业务的发展，也需要这么个机构。你要怕黑，今年你多出点血，给贫困山区多捐几所希望小学，争取政协里当个委员什么的，染点红颜色，怎么样？"陆达仁边走边劝黑俊明。经他这么一点拨，黑俊明心里亮堂起来。有机遇，有后台，还有文有武的帮手，兰桂坊何愁不兴旺发达呢。

　　闲话少说，既然是小老板们请求，黑俊明愿意，椰城娱乐业行业协会在一个良辰吉日就成立了。成立那天，市人大一位副主任，公安局局、工商局、外贸局都有领导参加，会上来了山区教育局代表，黑理事长当场宣布向山区捐款25万建一座希望小学。本地电视台、电台和报纸都作了热情洋溢的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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