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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


  “好。”小秦应道,她的脸色稍霁,“樊总,我刚才通知华创集团了,华创集团的人说,他们在此之前就接到电视台广告部的电话了,他们不管我们的内部问题,只认和谁签订的合同,5天的时间他们可以给我们,希望公司不要令他们失望。”

  吴军这样做,只是应了那句老话,鸡鸭要被杀的时候用哪一种刀其实没有区别,都一个结果。

  小秦轻咬着嘴唇,眼睛里有着些微的难堪,“樊总,我刚才不该干涉你的决定的,你早就预料电视台广告部会这么做,他们的每一步你都想到了,那么你所做出的肯定是最小损失下的最好的决定。”

  我的目光深深,“小秦,如果重来一次你还会像刚才那样做吗?”

  小秦静了几秒,扬起纤长而浓密的眼睫,有一种纯净的美丽,她迎着我的注视说:“我会。”

  我浅淡一笑,正要张口,手机恰好响起。

  第53章

  “红牛,你在哪儿呢?”鞠惠这损友!

  自从之前我对她说:“搞得我现在就和一头蒙着红布的猛牛没什么区别,每天冲冲冲……”这番话后,红牛就成了她对我的专属称呼。

  我很无奈地回答:“我在办公室。”

  “从你公司到圣托体育馆最多10分钟时间,我给你15分钟,我在6号壁球室等你。”鞠惠缓缓柔柔地说完收线。

  我下巴差点没掉下来,天下红雨了,打壁球这么高难度高耐力大负荷的重量级运动她都能去?我收线,我得赶去见识千年龟万年虫舞动球拍的奇观。

  我面对小秦,结束了刚才的谈话:“小秦,你会,因为你和我都知道,最好的决定不一定是对的决定。”

  在生活里,我们每时每刻都面临选择,每次选择的时候,我们都会有足够的理由对自己说,这是万不得已,这是无可奈何,我别无选择,舍弃即得到。

  可是在我们舍弃和得到当中,到底是用什么价值来衡量,我们,在一次次做出自以为正确的决定时,是不是已经打磨掉了自己的真性情,我们,还是原来的我们吗?所谓的理性是不是等同于冷酷?

  10分钟后,我把车停到圣托体育馆楼下,走进馆内。

  我有种恍惚的感觉,鞠惠最是讨厌运动,按她的说法,极度地扩张血管极端地虐待心脏口鼻喉重度缺氧流一身的臭汗,与其说是运动不如说是寻找濒临死亡的感觉!

  我当时听到这说法,立刻抖着手闪人,那个怎么说来着,很好很强大!

  今次我站在壁球室外,头重脚轻重力失衡面目抽搐外加瞠目结舌,鞠惠在打球!

  姿势矫健,灵活协调,速度力量节奏感,肢体中凸显的爆发力,外星人入侵地球了?

  一张毛巾扔过来,“叫你来打壁球,又不是叫你来做壁画。”

  熟悉的声音把我震醒,鞠惠穿着无袖的白色运动装,自然清爽,一贯慵懒垂落的头发服帖地绑在耳后,激烈运动后的她,浑身上下都是汗,水珠从她晶莹的肌肤上蜿蜒而落,一道道惹人遐想的轨迹像缎子般闪光。

  我捂住鼻子作流鼻血状。

  鞠惠不理我的夸张行径,她扔过球拍,开打。

  我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鹿一般流畅优雅的移动,什么是挥拍之间有一种不可抗拒的震撼,壁球室里回响着橡胶球特有的撞击声与高频率的脚步移动声。《健康报》上曾写道:大汗淋漓的畅快感会将积聚在体内的郁结随着汗水排出。可我什么感觉都没有,在2个小时后,我光剩下寒战了。

  “我顶不住了。”终于,我大喊一声,用力地把球拍一扔,双脚双手躺在地上,作死尸状。

  “你不是最喜欢运动吗?每周三、五、六、日,雷打不动的瑜伽锻炼,就这体力,起来。”

  一双红色运动鞋在我眼皮底下晃动,鞋尖轻拨我,鞠惠挑着眉露出发蛮时的招牌表情,七分艳丽三分刁蛮。

  我手一拍,按住她那只像小拨鼠似的鞋尖,“惠主子,您换灵魂了吧?从哪儿穿越来的?说说你的身份来历,我保证不把你送去桐锡实验室异形研究所,哪怕你是借尸还魂男身女体,轰天雷我都接受,就是不要再让我起来打球了,你饶了我吧。”我直哼哼。

  鞠惠嘴角轻颤半响蓄出个妖娆的笑意,“小玲子,你也就这点儿出息。”

  对于敌方蓄意的激将我是完全保持清醒的头脑的。

  躺在小休息室里,我有预感,明天这腿这肌肉肯定都不是我的了,酸啊,我欲哭无泪,欲诉无门。

  “再看,再看就起来打一局。”鞠惠躺着闲闲地说,闭着双眼都能感受到我的目光,可见怨力之重。

  “等我把这一关忙完了,再来和你PK,那时候你才知道什么叫运动。”我破釜沉舟地下决心。

  鞠惠雪白的牙齿从浅红的唇下露出来一点,空气中发出“嗤”的气流声。

  身下的被子松软,洗过澡的身体,全身混合着水气,温温的,每个毛孔都舒展开来,一波一波倦意袭来,耳边传来声音的飘远,飘远,我睡着了。

  睡得并不安稳,身体仿佛被什么绞缠着,怎么也翻动不了,床边有一个黑影在走近,慢慢过来握住我的手,我一惊而醒。

  醒来的那瞬间,瞳孔里似乎真的看见床边有人,但清清楚楚的是没有,身上涌出冷汗,头发汗湿地贴在鬓角,旁边鞠惠睡的那张床上,空荡荡的被褥齐整。

  “樊小姐,你醒了。”服务员递过一张热毛巾。

  “麻烦你把窗子开大点。”

  “樊小姐,今天降温了,外面很凉的,你刚起来还是不要着凉的好。”服务员很周到地

  规劝。

  我立起来靠在床边,坚持着。

  服务员边拉开窗户边告诉我:“樊小姐,你朋友有事先走了,她说,有事给她电话。”

  迎面扑来的风卷走了室内的窒闷感,也让我打了个寒战。

  我拨出手中的电话,“莫砾,你有权保持沉默,但是我保证你一定会被我钉在法庭上,道德法庭。”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莫砾开口时带有无奈,“樊玲,你有点追求好不好,别老看港台剧,那已经过时了。”

  “鞠惠发生了什么事?”我单刀直入。

  莫砾淡淡的答:“你知道鞠惠想你知道,你不要卷进来,这不适合你。”

  一语盖棺,言简意赅,够绝的。

  “如果你不肯告诉我,我也不是找不到倪森,那个TNAF珠宝在本市醒目得很。”我准备挂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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