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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我不想今天登记结婚。除了今天,哪天都好,只要不是今天就好。”她微笑着抬头,殊不知这笑容有多难看,笑得多酸楚,眸底也已抑制不住地开始泛起一层薄薄的水光。

  “只是不想今天结婚?就这么简单?”他冷笑着。

  她点了点头,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

  “那你为什么要哭呢?”

  “因为笑不出来。”她立即伸出手,将脸上的泪水抹去。

  “是不是有很多话要对我说?”

  “是的,有很多话要说,却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始说起。”又一股热流从她的心底直涌上眼眶,她强忍着泪水。

  “没关系,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现在站在这里,等你开口问我。”他发觉自己异常平静,从早上到现在,他一直守在这里,不曾离开半步,他期待着她会出现。漫长而焦虑的等待中,他甚至想到如果真的见到她,他一定会动手将她的脑袋打开来看看,那究竟是什么做的。可笑的是,走出民政局的一刹那,见到了她,他却非常平静,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一直支撑他站到现在。

  “就算是believe,中间也藏了一个1ie。爱情从谎言开始,终将结束于谎言。你爸对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一直不能理解这句话的深意,经过两天的思虑,回首想想,他说的有一定的道理。当初的半年之约,其实就是一个骗局,我想我还了债,你也让你家里人开心了,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情。到了后来,我才知道,这只是我天真的想法。虽然我没有见过美丽的岛屿--爱极岛,可是我有幸见到了它英俊迷人的王储。”她深呼了一口气,微笑着抬眸凝视着他,“纪言州,你是王子,对吗?”

  “是。”他知道他终于要面对了。

  “但是你讨厌这个身份,因为它束缚了你的自由,所以你和你父亲有了一个约定,如果今天结婚就不用做王储,是不是?”

  “是。”他的面部表情平静得就像是一汪静止的湖水。

  “纪言则,为什么要向我求婚?你爱我吗?”她强忍着眼泪,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袁润之,你到底在纠结什么?一次性说出来,好不好?”他眼眸微眯,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

  得不到他的答案,她用力地咬着嘴唇,看着他削薄的嘴唇紧抿着,心房骤然泛起承受不住的酸与痛。

  “没关系,你不回答没关系。”她苦笑着摇头,语无伦次地开始说,“对我来讲,丢脸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从遇见你开始,我这张脸皮就没了。其实,你向我求婚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我就是一个高傲矫情的女人,明明心底欢喜得紧,偏偏表面要装作满不在乎。我从来不知道你对我是什么样的感觉,不敢问,也不敢想。如果没有那晚我强迫你的事,也许就不会有今天。谁先爱上对方谁先输,谁爱得更多谁输得更惨。所以我一直告诉自己,不可以爱上你,不可以对你动心,过完了这半年就好了。想想,好蠢,如果真爱上了,真能分清谁爱得

  多谁爱得少吗?小乔说得对,与其难受,不如把话摊开来说,开口跟你表白,被拒绝了又有什么关系?大不了再滚回去一个人缩在墙角慢慢舔伤口,又不是没干过这种事,谁叫我脸皮够厚!明明知道不该爱上你,可我还是控制不住地动了心。纪言则,你想嘲笑我就笑吧,我已经无所谓了。你不爱我没有关系,你因为想要逃避你父亲,逃避伊索托家族而向我求婚也没有关系……”

  琥珀色的眼眸变得幽深,他哑着嗓音问:“你有没有仔细听我送给你的八音盒?”

  她摇了摇头,快步走上前,紧紧地拥抱住他的腰身,将脸埋在他的胸前,啜泣道:“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了,什么都不在乎了。纪言则,我们明天结婚好不好?”

  为什么求婚不重要,爱不爱她也不重要了?

  她没有办法承受失去他的痛苦。

  她后悔了,后悔今天没有跟他去领证,后悔自己像个神经病一样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行走。

  “好,我们明天结婚。”欣慰的笑容爬上了他的唇角。

  五年的等待,半年的努力,他第一次感受到她的害怕。

  他伸出手,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亲吻着她的额头,像是最珍贵的宝贝。

  爱一个人,并不需要时刻挂在嘴边。

  他不是一个善于将爱说出口的人,这样的事,他只做过一次,只可惜,她到现在还不知道。没关系,他会等到她发现的那一天。

  这一夜,他们疯狂地做爱,从没有过的热烈和疯狂,仿佛天一亮,彼此就消失了。

  第五十五章 神话

  一月二日的下午,袁润之一个人开着她的小QQ回到了桃花镇。她申请了休年假,把之前积累的年假一次性全休了,决定在桃花镇一直待到过完年再去上班。

  十二月三十一日,纪言则等了她一整天,一月一日,换她等了他一天。

  那一夜之后,第二天早上,纪言则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直到夜幕降临,袁润之才明白,这一次纪言则不是像她一样偷偷地藏在某个地方,而是真的走了,没有只言片语,却留了一幢房子和那辆宝马给她。

  这也是律师找到她的时候,她才知道他什么都给了她,人走了。

  袁梦露依旧是老样子,叼着根烟,倚着门框,一副很鄙夷的样子看着她。

  她低着头,灰溜溜地想要往自己的房间走。

  袁梦露弹了弹烟灰,伸手拦住她,“你这个讨债鬼,往哪儿去?那个臭小子呢?不是说好了昨天回来的吗?怎么今天就你一个人回来?”

  “哦,他有事出国了。”她木讷地回道,埋头,继续想往里走。

  “出国?”袁梦露一把拽住她羽绒服的帽子,“你给我站住!往哪儿躲?你以为你把你那抹了锅底灰的脸一低,老娘就看不见了?你给我说清楚,昨天你在电话里说没有领证,是怎么回事?他什么时候走的?”

  “昨天。”她有气无力地回答。

  袁梦露冷哼一声,迅速地灭了香烟,用手指戳向袁润之的额头,叉着腰河东狮吼:“元旦出国?是不是酒席还想定在清明啊?你这个蠢猪一样的脑子,当老娘跟你一样白痴啊?元旦出国,明摆着就是要甩了你!”

  “不是你想的那回事……”袁润之抚着被戳得很痛的额头极力解释,“你急什么呢?嫁不出去大不了不嫁。”

  袁梦露气不打一处来,“我急?呵,你这个讨债鬼,老娘急个什么东西!他出国了,他家里人都跟着出国了?难道上门来说一句,就那么费事吗?说你头脑简单,你就四肢发达,当初老娘怎么就没给你起名字叫袁润猪呢?”

  袁润之低着头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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