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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


  “我的房卡上写着306,这里是306房,我哪里跑错房间了?!”袁润之摸出房卡甩给纪言则看。

  纪言则连看都没看那张房卡一眼,冷嗤一声:“这里是309。”

  “309?怎么可能309?我进来之间明明看了好几眼都是306。”袁润之冲着他翻了一个白眼,说着就要往门口走去。她一定指着门上306三个数字抠了他的狗眼。

  “站住!”纪言则伸出手臂拦住她的去向,“现在我不是跟你扯这间房号究竟是多少,你敢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次?”

  “什么话?我进来之间明明看了好几眼都是306?”袁润之一下子懵了,刚才她说的话就是在讨论房号,不讨论房号,那她说了什么?

  眨巴着眼,她一双眼直瞅着身前这堵秀色可餐的肉墙,不由得咽了下口水。

  从来不知道,看起来瘦弱的他身材居然这么好,刚洗完澡的肌肤白里透红,虽不是时下流行的运动型古铜,但也不是某些奶油正太的病态白,肌肉纹里均匀,看上去十分的有弹性,摸上去应该更有手感吧。哦,他的锁骨真的好漂亮,好性感,水珠顺着那里一路向下,滑过胸前的两颗小蜜豆,要命了,窒息了,这家伙居然没天理的有六块腹肌……

  “好,想不起来,那你就继续装吧,就算你现在自抽自己嘴巴,今天的考核我一样要算你0分。”纪言则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吃了豆腐,转身向一旁的写字台步去。

  “你不能这样!”袁润之飞奔过去,直接扑向他捏着考核表的手,双手紧紧地覆在他的手背上,然后整个人索性压在了他的手臂上。

  “松手!”纪言则对她的行径简直是难以言语,这个白痴一样的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这样把他的手臂抱在自己的胸前到底算什么?是他吃她豆腐,还是算她送上门让他非礼。

  “不放。”袁润之粗神经地完全没有意识到现在换她的豆腐被吃了,而是索性将身体又向下压了一点,整个人趴在桌子上,“不放,不放,就不放,死都不放。”

  在骗他作弊的时候,她的脸已经丢尽了,如果现在功亏一篑,不如用面条勒死她。

  所以,怎样就是不能改那个成绩。

  第二十六章

  手臂被用力地压着,纪言则不由得轻皱起眉头,身体被迫向下又倾了倾,另一手不得不撑住桌子的另一端,以免压到身下的袁润之,但是这样一来,袁润之整个人被他圈在了胸前。

  袁润之那张又红又黑有些污脏的小脸近在咫尺,一双翦水明眸正很无辜地看着他,脸上露着视死如归的表情,带点委屈,又带点无赖,但看起来反倒是无尽的楚楚可怜,惹人怜爱。

  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默了,静地他似乎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虽然只是很简单的一句话,虽然她说的是那个考核表,可是听在他的耳朵里却是另一种意味。

  他暗自吸了一口气,哑着嗓音强迫自己镇定:“袁润之你知不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谎言被拆穿了,就要这样耍无赖?”

  袁润之抬眸,对上他那双变得幽深的琥珀色眼眸,道:“在被你那条该死的CK内裤盖了脸之后,我哪来的脸蒙上‘羞耻’二字?在半山腰的话,我并没有完全算骗你啊,我说的大部分是事实啊。大学我勤工俭学有假吗?难道你没吃过我为你服务的饭菜?难道你逛商场的时候,没有收过我派发的宣传单?我一直以来穿着都很朴素,你什么时候见过我穿得像‘梨花二扣’那样?我会留在市场部任由你欺负,若不是为了那点奖金,你觉得可能吗?你不相信可以去问桑总。”

  “从头到尾,我没有说我不相信你,是你自己不长眼的一进门就躺在那里乱讲,你觉得你这样做很了不起,很好玩,骗人有理了?全部都是我的错?”

  只要和纪言则一吵架,袁润之的大脑就会不做主,身体跟着翻转过来向上挺了挺,与他面对面:“本来就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发神经,我们干嘛好端端地跑这里来集训?”

  纪言则的声音没由得低沉:“一面说着想要拿奖金和提成,一面在跑工地的时候跑到一半昏倒了,还要我抱你回来?今天爬得最慢的是哪个?考虑到全市场部的人就你和夏姐是女人,我已经很仁慈的把沙袋的重量放到最轻,夏姐已经是快四十岁的人了,你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都比不过一个四十岁的人,你不觉得很丢脸吗?还是你觉得跑工程很轻松,不需要消耗体力,然后在哪边突然晕倒了,我会刚好就在你身边,然后把你抱回来?是不是这样?是不是觉得这场集训没必要?”

  两个人眼对着眼,鼻对着鼻,这样面对面的相视,这一刻静得只能够听到两个人浅薄的呼吸声。

  袁润之从来没见过纪言则这么义正言辞的一面,额前落下的碎发不在滴着水珠,一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眸,突然变得清澈而坦白,平日里动不动就会流露出鄙夷嘲讽她的表情,也因这一刻的认真而完全变了样。

  这一刹,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

  “咚咚咚——”,她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正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着。

  脸微微一红,她扬起纤秀的下颌,不认输地又道:“人的体质因人而异,当然有差别,我今天不行不代表明天不行。说来说去,还不都是你觉得我之前的言语伤害了你的自尊。况且你帮我作弊这件事已成了既定的事实,一切都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的,我又没有拿刀架在你脖子上。我之所以会这样针对你,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你自己的错吗?纪宇昂先生,他也姓纪,五百年前也算和你一家,但人家温文尔雅,不怒不惊,一派绅士风度,绝对不会对我这个满身汗水,头发乱七八糟,搬着样砖到处找洗手间的人满脸鄙夷,而换做你,永远都是那个只会让我搬样砖搬蹲坑的差劲男人!”

  原来在她的眼里,他是个差劲的男人!

  纪言则盯着她看的琥珀色眼眸在瞬间莫明地失去了光彩,冷不防地嗤笑一声,带着一触即燃的愤怒:“袁润之,有时候你很聪明,但有时候你蠢笨如猪!也许我是被你的眼泪打动了,但绝对不是你所说的,是个女人的眼泪,就一定是我的弱点。我不是一个测谎仪,我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去弄明白你的心思究竟哪一份是真哪一份是假。至于你笨得看不明白的自以为是的作弊,就当我今天活该倒霉。有一件事,我要和你申明在先,纪宇昂是公司的客户,你若是想籍此机会攀龙附凤,那是痴人做梦。你给我出去,到明天集训前,我都不想再看到你!”

  他阴寒着脸,抽回被压了很久有些麻痹的右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地拖着她向门外走去。

  纪言则的反复无常阴晴不定,让袁润之招架不住。

  之前她说了那么多气人的话,他都没有动怒,偏偏她一拿纪宇昂来比较,他就开始发飚了。

  难道他就可以说她东施效颦,她就不能拿他和别的男人相比吗?只许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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