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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九


  爸爸态度坚决,“他身体不好,才从鬼门关那转回来,你现在要他操心这种事情,你也适可而止吧!”

  姑姑不依,“要不让你家三小姐,她手上咱妈的股份,一年分的红利便够上公司的注册资产,让她借点给我?嗯?”

  爸爸叹气,“小言还小做不了决定,这件事还是等咱爸爸恢复了大家一起商议。”

  姑姑见状,立刻眼泪唰唰的流下,“大哥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呢,我公司真的是不行了,原来都开发的好好的,忽然什么‘世诚’插进去一脚……”

  后面的话我都没有听见,脑袋一下子“嗡”的呆滞了,“世诚”许昱坤,许大少,许家,果然,一切的一切都变得透明了。

  把盒饭递给爸爸,他会意,转身走进病房。

  我沉吟了一下,对姑姑说,“姑姑,奶奶那份遗产我暂时也不能动,但是如果我能帮你解决公司问题,你是不是可以冷静一段时间?”

  她一下子收起泪水,“你有什么方法,我什么都试过了,还是不行。”

  “我跟您谈条件,第一,爷爷那不能再提这件事;第二,奶奶遗产的事从此您不过问;第三,爷爷百年之后的遗嘱,您不许横加干涉;第四,请您安守本分,切勿生事,别让宁家名声一败再败。”

  她追问,“你真的可以么?若是可以我便答应你,若是不可以……”

  “不可以我便赔偿您所有的损失,但是从此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路,宁家有你便是没我,有我便是没你!”

  她琢磨了一会,“好,我答应!”

  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对方很惊讶,接起来就问,“宁言?难道我马上要去买彩票?”

  没心情跟他开玩笑,一本正经,“许昱泽,我找你哥哥,让他给我电话,告诉他,我愿意跟他谈条件!”

  不到五分钟,许昱坤给我电话,没等他开口,我便说到,“你赢了,许大少,我跟你谈条件,我要什么你应该知道,你要什么我现在也差不多有数了,所以大家找个时间谈谈,顺便找个律师之类的把文件之类的一起办了吧!”

  他笑起来,“不愧是宁家三小姐,颇有宁奶奶的风骨,我欣赏,好!后天我便是去南京,到时候时间地点再约!”

  回家后,便是跟爸爸妈妈说了这件事,他们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表示尊重我的决定,因为在他们看来,家庭和睦千金难买!

  果然,许大少便是冲着我手上奶奶“福济堂”百分之十的股份而来,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问我,“宁言,每年的红利便是够你姑姑开发好几块地了,为什么你现在愿意卖给我?”

  我头都不抬,“许少,钱多是灾你不知道么?我不想宁家人为了遗产惹是生非,现在爷爷还在医院里面,这件事一天没了结,宁家一天不安宁!”

  他很惊讶,“宁爷爷怎么了?”

  我冷哼一声,“托您福,被我姑姑气中风去医院里面了,还好现在没事!”

  他面带歉意,拳头握紧,“宁言,我没想到这件事会闹这么大,对不起。”

  “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许家和宁家之间的恩怨迟早要了断的,只是这样的代价有些大了。”

  “什么恩怨?”

  “你还装?奶奶百分之十的股份中有百分之四是你爷爷赠与的,赠与时间是你爷爷结婚前一个月,大概是为了补偿对奶奶的歉意,现在我把还给你,许家和宁家便是两清了!”

  他有些默然,“我只打算买你手上百分之四的股份,其它的还是你的!而且只要你留着,永远都是宁家的!”

  他挥挥手,律师便是把一叠资料放在我面前,他看我神色复杂,思索了半天对我说,“这是爷爷的愿望,他现在也是在医院,靠营养液呼吸机度日,时而清醒时而昏迷。之前,他的愿望就是去看看你奶奶,结果只见到她的骨灰,那百分之四的股份,便是他们俩之间的牵绊,只是属于他们之间的东西,爷爷只是想把收回而已,私心的让它成为自己最后的寄托和回忆,而我……我原来以为你是不肯放手,便是想法子逼着你,没想到我错了,也许学商学的人,骨子里面便是铜臭味,半个字离不开家身利益……许家人便也是不懂得家和的道理!”

  看我悲伤同情的眼光,他笑了,走到我面前,俊朗的面庞靠近我,危险诱惑的气息扑面而来,“宁言,你要是舍不得百分之四的股份,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我有些不自在,勉强问道,“什么办法?”

  “嫁给我好了,但是不能嫁给许昱泽那小子,我保证你不但有百分之十的股份,连我那份都寄你名下好不好?”

  我噗哧笑出来,“大少,你别唬人了,大过年的,要团结要和谐,别不小心把我吓去医院,这样多不好!”

  他眨眨眼,便是拉过文件签上名字,并不再说什么。

  这件事,也便是告一个段落,我原来以为一切都会风平浪静,没想到更厉害的还在后面,让我措手不及——

  和宁清去逛街,她现在倒是把失恋的情绪发泄到购物和吃上面了,只是怎么吃也不见胖,让我暗暗称奇,她跟我说,“你吃了又吐了,其实比你不吃还饿,不瘦才怪呢!”

  刚好从我家去新街口路过省中医院时,她“哎呀”叫起来,“小言,你站这里等我一下,我的论文还落在科室里。”于是踩着高跟鞋,飞快的冲向门诊楼。

  我觉得好笑,只好耐心的站在马路对面等她,忽然,一辆熟悉的车开进医院,我的心一下子被揪住了,果然,我看见文然和阮芸从车上下来,阮芸挽着他的手,走向门诊部。

  像被当头一棒,我思绪有些混乱,太阳穴隐隐作痛,有些不由自主的发抖。

  等了好长时间,只看见宁清飞快的跑过来,气都没来得及喘,眼睛瞪的大大的,“小言,我看见文然和一个女的……”她顿了一下,狠下心来告诉我,“他陪那个女的去做人流,我确定,今天值班的是我一个师姐,我特地要过来看了一下,那个女人叫阮芸!”

  天旋地转,心痛,痛到没有办法呼吸,如同失去了赖以生存的氧气,我的心一下子被张开了一个无底的黑洞,深的连我都没有办法预知。

  却想起了他那天反常的表现,“言言,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相信我。”

  ——可是,文然,我那么相信你,我却从来不相信我自己。

  因为我看着你,总觉得水月镜花,虚幻渺茫,我总是太贪恋你身边的温暖,迷恋因缘际会,手心的曲线,以为是和心爱一辈子的蔓延。

  久而久之我开始怀疑我自己,这一切是梦吗,我却不肯醒来,没人告诉我,除非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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